自那一夜之后,花千骨连续多日侍寝,皇上对她的宠爱愈发浓烈。
这几日,永寿宫内夜夜灯火通明,皇上下朝后几乎首奔此处歇息,连敬事房的翻牌程序都形同虚设。
消息传到翊坤宫。
如懿却依旧端坐凤椅之上,面色如常,指尖轻轻抚过手中玉簪,眉目间风波不显,语气云淡风轻:“魏嬿婉,看皇上对你的宠爱还能持续多久?”
语毕,她唇角微扬,竟似笑非笑。
身旁的容佩见状,低声道:“皇后娘娘,这令贵人近日独得恩宠,己经连着几日没来请安了。
怕是有些恃宠而骄了。若不加以压制,只怕会滋生变数。”
如懿轻抬手,语气淡然:“无妨。本宫自有计较。魏嬿婉,她不过是雨后彩虹,绚烂不过片刻罢了。”
几日后,晨光微曦,翊坤宫内例行请安的妃嫔们齐聚一堂。
花千骨身着一身玫红色的旗装,梳着小两把头,缓缓走入殿中。
她的步伐轻盈,眉眼间透着几分从容,然而一入殿,便感受到众多嫔妃目光中异样的情绪,有嫉妒,有怨怼,还有难掩的不屑。
花千骨不为所动,低眉敛目,恭敬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如懿端坐上首,目光落在花千骨身上,面上依旧挂着一抹浅笑,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
“令贵人这几日辛苦了,夜里侍奉皇上,白日还要前来请安,实在不易。”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立刻微妙起来。
纯贵妃冷笑一声,紧随其后地说道:“皇后娘娘说得是,令贵人如此殷勤,实在令人佩服。”
愉妃掩唇轻笑,语气中透着些许讥讽:“可不是么?这几日皇上连牌子都不翻,日日宿在永寿宫。看来,令贵人真是得皇上心了。”
花千骨微微低头,掩去眼中一抹冷意,语气依旧柔和恭敬:“臣妾愧不敢当,这不过是妃嫔分内之事罢了。”
如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声音缓缓:“令贵人既得皇上如此厚爱,更应谨言慎行,以免落人口实。”
愉妃随即附和,语气中透着刻意的严肃:“皇后娘娘说得极是。令贵人得宠在前,接连几日未曾向中宫请安,实属大不敬。
臣妾以为,应当施以惩戒,警示后宫。”
纯贵妃听罢,也站起身附和道:“请皇后娘娘对令贵人施以惩戒。”
殿内妃嫔面面相觑,随后纷纷起身,齐声说道:“请皇后娘娘对令贵人施以惩戒!”
唯有颖妃、庆贵人和婉贵人并未言语,只是随众人一同跪下。
如懿见状,嘟着猩红的嘴唇,唇角微扬,装模做样的缓缓开口:“令贵人,你不敬中宫,引得六宫侧目。
今日本宫便罚你三个月每日前往安华殿刺血祝祷,为去了的十三阿哥制作经幡,以赎你满身罪孽。”
“皇后娘娘英明。”妃嫔们齐声附和。
听到此话,花千骨心头怒意翻涌,忍不住抬头道:“皇后娘娘,臣妾不服!
皇上明言臣妾无罪,为何您却要以此施罚?这分明是公报私仇!”
如懿面色不变,冷冷一笑:“本宫罚你,是因你不敬中宫,引得六宫侧目,并非公报私仇。你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
她抬手示意:“来人,将令贵人带下去,禁足永寿宫,除非前往安华殿刺血祝祷,其余时间一律不得外出!”
话音未落,两名小太监上前准备押走花千骨。
花千骨冷冷一笑,周身灵气微动,轻轻一震便将两名小太监推开。
她抬头首视如懿,语气冰冷而坚定:“不劳他人相扶,臣妾自己会走。”
她转身离去,脚步从容,未带半分惧意。
走出翊坤宫,花千骨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禁足永寿宫?
呵,可笑至极。
凭我这身法力,这后宫又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不过是为了修复这个世界罢了。
皇上坐在书案前,手中批折的笔却顿住了。
进忠小心翼翼地禀报着今晨翊坤宫发生的一切,皇上的面色逐渐阴沉,眉间紧锁,眼底透着隐忍的怒意。
“这皇后,就如此容不下朕宠爱的女人吗?”他的声音低沉,语气中夹杂着不加掩饰的不悦。
进忠垂首,谨慎地说道:“皇上,若妃嫔确有过错,皇后娘娘管教无可厚非。但令贵人实在冤屈。”
皇上的眼神更冷,重重将折子放在桌案上,声如寒冰:“摆驾翊坤宫!”
进忠一声不敢吭,立刻领命退下。
翊坤宫内,如懿正在堂中用茶,听到皇上突然驾到的通报,连忙起身相迎。
待看到皇上面色铁青地大步而入,她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端庄的笑意。
“皇上万福金安,不知皇上此刻驾临翊坤宫,有何要事?”如懿语气平静,脸上不动声色。
皇上的目光冷冷落在她身上,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怒意:“如懿,朕听说你今早惩罚了令贵人。朕问你,她究竟犯了什么错?”
如懿听到“令贵人”三个字,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眉头微蹙,眼神立刻冷了下来。
她缓缓坐回椅子上,手指轻抚着茶盏,猩红的嘴唇嘟起,带着护甲的几根手指也高高,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皇上既然听说了此事,何必再问臣妾?”如懿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明显的不悦。
她抬起手,几根戴着护甲的手指高高,猩红的嘴唇微微嘟起,目光不善地看向皇上。
“臣妾是后宫之主,掌管六宫,妃嫔若有过失,自然该由臣妾责罚。”如懿顿了顿,语气中隐隐透着锋芒,“难道皇上觉得臣妾做得不对?”
皇上的脸色更加阴沉,目光如刀般射向如懿:“令贵人可曾冒犯过你?可曾违背宫规?既然没有,你为何以禁足之罪罚她,还让她刺血祝祷?这是惩戒?分明是羞辱!”
如懿冷笑一声,站起身,眼中涌起一丝不屑:“皇上,她虽未明犯宫规,但她连日独宠,且不来向中宫请安,招来六宫侧目。
臣妾身为皇后,难道不该为六宫规矩着想?
若后宫人人效仿她,争宠妄为,那这六宫之中,岂不乱作一团!”
皇上的眼神冰冷至极,语气愈发凌厉:“朕念令贵人侍寝辛苦,特免了她几日请安,这是六宫都知道的事情。
况且,朕宠谁,关你何事?你身为皇后,不为朕分忧,反而因嫉生怨,意图排挤。
你可知,朕最厌恶的,就是这等妒妇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