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与太后步入殿中,太后的神情微凝,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语气威严而肃穆:“后宫竟发生此等祸害皇嗣之事,实在骇人听闻!若不彻查,如何能安宫中人心?”
花千骨缓步上前,衣袖轻垂,神色平静而坚定,向皇上与太后行礼,声音清透:“皇上,太后,臣妾绝未曾参与此事,恳请明察,还臣妾一个清白。”
她话音方落,未待皇上开口,如懿便幽幽叹息,缓缓开口,声音低柔,却暗藏锋芒:“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君心即断肠。”
她顿了顿,似是自嘲般轻笑,随即又道:“皇上,臣妾与您曾共历风雨,彼时墙头相望,情深意重,如今却己生分至此。
臣妾的十三阿哥己然不在,如今宫中竟再现残害皇嗣之事,臣妾岂能坐视不理?皇上,臣妾恳请您秉公处理,不要再偏袒魏嬿婉。”
皇上眉头微蹙,似要开口,却在如懿那句诗落下之后,眼中忽然浮现一丝迷离之色。
那句充满情绪的诗句似是引动了什么,一缕淡淡的黑气自如懿袖间弥散开来,肉眼难见,却仿佛悄然侵蚀着皇上的神智。
他原本微露的迟疑瞬间化作冷漠,目光渐渐沉下,语气也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冷意。
“够了!”皇上沉声道,目光微寒,“令嫔名下的宫人既然牵涉此事,便说明令嫔管教不严,纵使事有蹊跷,也不可轻易宽宥。自今日起,罚俸三月,并禁足永寿宫,静思己过,待事情彻查后再行处置。”
太后微微蹙眉,眼中似有迟疑,但懿症的侵蚀让她思绪混沌,最终只是轻叹一声,并未多言。
花千骨眼神微敛,虽知自己遭人算计,却无法抗辩,只能缓缓跪地,平静地道:“臣妾遵旨。”
待众人散去,翊坤宫内,如懿端坐在凤椅上,指尖轻拂着雕刻精美的扶手,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魏嬿婉,本宫的第一步棋,便己将你困于永寿宫中。接下来,便是你的末路。”
然而,事情远未到结束之时。皇上下令彻查此事,李玉、进忠、内务府大臣,乃至太医院的几位太医皆日夜奔波,不敢有丝毫懈怠。
经过数日的反复检验,那盒“祛胎药”的成分终于被查明。
此药确实含有堕胎常用之物,如麝香、红花,辅以三七与艾草,但最令人震惊的是,其中竟掺杂了一味极其罕见的邪物——乌胎草。
乌胎草并非寻常草药,而是巫蛮之地流传的秘术之物,极难寻得,甚至在中原医典中鲜有记载。
此草不仅能祛胎,若配合巫蛊之法,还可形成极其阴毒的“厌胜之术”,专门诅咒未出世的婴儿,使其体弱夭折,或生而痴傻,终生无法健康成长。
更为可怖的是,这种术法通常伴随着施术者的恶念,且若不解,便会世代相传,影响后嗣。
夜色深沉,宫廷之中暗潮涌动,而永寿宫更是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沉寂之中。
皇上震怒的旨意宛如惊雷,在后宫之中掀起惊涛骇浪,众人皆屏息凝神,等待着即将降下的审判。
然而,就在这最紧要的关头,一道坚定的身影毅然冲破风暴,誓要为花千骨争取最后的生机。
“皇上!” 太医跪伏于御前,小心翼翼地陈述道,声音虽低,却字字震撼人心, “此药非但含有堕胎之效,其中竟掺杂了一种极其罕见的邪物——乌胎草。”
“乌胎草?” 皇上的眉头一瞬间拧紧,眼中怒火熊熊燃烧,隐隐透着不安的寒意。
太医颤声继续道, “乌胎草乃是巫蛮秘术中最为歹毒之物,能借施术者的恶念,对未出生的皇嗣施加诅咒,使胎儿天生孱弱,甚至难以存活。
更甚者,这草药乃是‘厌胜之术’的关键媒介,一旦施展,便会形成巫蛊之力,甚至影响后嗣,令皇嗣代代受此诅咒。”
话音未落,殿中众人无不骇然。御药房总管随即补充道, “皇上,此药并非寻常之物,寻常太医断然无法配制。此物不仅极为罕见,而且根据典籍记载,唯有深谙巫术之人方能精准调配。”
这番话宛如一柄利刃,狠狠插入皇上的心头。他脸色铁青,手中的茶盏猛然摔落,发出一声清脆的碎响。 “竟有如此歹毒之术!这还是人能做出的事情吗?!”
众臣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无人敢出声劝阻,只觉龙威赫赫,令人不寒而栗。
片刻后,皇上森然开口,语气如刀锋般凌厉, “令嫔魏氏身为后宫妃嫔,竟行此歹毒手段,意图加害朕的皇嗣,罪无可恕!传旨——即刻处斩!”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连太后都微微变色。然而,暗中得到消息的颖妃等人却己做好了准备。
颖妃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她深知,师父绝不会做出如此歹毒之事,这定是如懿的又一场阴谋! “不管如何,绝不能让皇上错判此事!” 颖妃咬牙道,立即召集庆贵人、婉贵人和恪嫔,一同商议对策。
“我们必须联合母族势力,向皇上进言!” 庆贵人斩钉截铁道,眼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婉贵人也郑重道, “庆贵人家在朝中根基深厚,若能联合起来我们母族的力量,或可奏请皇上暂缓圣旨,彻查此案。”
恪嫔微微皱眉,叹道:“可惜,我与颖妃的母族远在蒙古,一时难以递送奏折,恐怕……”
颖妃目光深邃,轻轻吐出一句话:“那就让太后出面。”
众人相视一眼,皆知此事非同小可。颖妃当机立断,当即赶往慈宁宫, 跪求太后明察秋毫 。
她哽咽道:“太后,令嫔姐姐待七公主一向尽心,怎会做出这等事?宫中如今无人怀孕,令嫔姐姐又为何要施展如此恶毒的手段?此事定有蹊跷,还请太后主持公道!”
太后本己因懿症影响而犹疑不定,但听到此言,竟隐隐生出几分迟疑,似是恢复了一丝清明。
而与此同时,庆贵人与婉贵人也各自动用母族势力,迅速联络朝中重臣,以最快的速度将联名奏折送上御案。 “皇上,此案疑点重重,不能贸然定罪,恳请彻查。”
与此同时,颖妃跪伏在养心殿外,迎着彻骨寒风,目光决然,“臣妾以性命担保,令嫔姐姐断不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求皇上明察,还姐姐一个清白!
请皇上明鉴,如今宫中无人怀孕,令嫔又为何要施展这等术法?若真要害人,害的又是谁?”
皇上本己坚定的心念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确,宫中如今无人怀胎……那魏嬿婉为何要行此术?”
此时,御前太监呈上奏折,内容正是朝中重臣联合婉贵人、庆贵人母族的谏言,言辞恳切,指出此事疑点重重,恳请彻查,勿枉勿纵。皇上眉头皱得更深,怒意稍缓。
他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沉声道:“来人,暂缓处斩,彻查此案!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搅弄风浪!”
颖妃缓缓松了一口气,纤指紧握成拳。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危机尚未解除。而她,也绝不会让花千骨独自承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