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心神,花千骨缓缓起身,唤来了守候在门外的春禅与澜翠。
二人一听动静,便立即推门而入,见花千骨气色恢复如常,均松了一口气,恭敬地为她梳洗更衣。
她静静凝视着镜中的模样,脑海中浮现出魏嬿婉的记忆,身为妃嫔,她现在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主儿,这才是您生产的第二天,还在月子中,实在不必早起向皇后娘娘请安的。”春禅扶着花千骨,满脸担忧地劝道。
“无妨。”花千骨轻声说道,语气虽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因母亲获罪,我己被连累降为答应。如今更应谨言慎行,事事周全。每日晨昏定省,向皇后娘娘请安,是嫔妃应尽的本分。”
春禅见状,仍不甘心地试图开口:“可是……”
话未出口,便被花千骨一个清冷的眼神制止。
春禅顿时噤声,只得垂下头,不再劝阻。
其实花千骨心中十分清楚,按照宫规,身在月子中的她完全可以免去晨昏问安的礼节。
然而,她却执意坚持,不是因为无谓的谨慎,而是因为一件更重要的事——
当她昨夜修炼出一丝灵气后,便察觉到一个异常的现象:春禅与澜翠身上竟然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那黑气极其微弱,若非有灵气相助,便几乎难以察觉。
花千骨心中隐隐猜测,这黑气便是系统口中提到的“懿症”。
若她的猜想无误,身边的二人己受懿症侵染。
与其安坐不动,她更想借此机会,亲身试探系统所言的吸收之法。
于是,她缓缓起身,目光笃定,微微一笑:“梳妆吧,别误了时辰。”
春禅与澜翠虽仍有疑虑,却不敢多言,只能依言伺候。
花千骨执意去请安,心中真正的原因却无人知晓。
她并非只是为了尽职守规,而是因为她能看见那层笼罩在人身上的黑气——系统所说的“懿症”。
她迫切想知道,除了春蝉和澜翠,还有谁己被懿症侵染。
正当她一边梳妆一边思索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春蝉的懿症己吸收完毕,宿主灵力+1,感谢值+1。”
花千骨微微一怔,旋即抬眼看向春蝉,发现原本萦绕在她身上的那丝淡淡黑气,己然消失无踪。
果然,这黑气便是懿症。她在心中默念,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之色。
短短片刻间,她对系统所言之事己有了更深的信任。
吸收懿症不仅能让感染者恢复正常,还能增长自己的灵力与感谢值。
翊坤宫。
花千骨伫立在宫墙外,抬眼便见冲天而起的黑气,宛如厚重的乌云笼罩天际,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心中不由一震,这般浓烈的邪气,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微微迟疑,呼吸间隐隐带着些许不安。
然而,思及自己的目的,终究还是迈出了步伐,硬着头皮踏入了宫门。
甫一进殿,花千骨的目光便被吸引到坐于高位之人——皇后如懿的身上。
只见她周身黑气翻涌,仿佛无尽的阴影从体内源源不断溢出,将她的身形映衬得愈发阴冷与肃穆。
花千骨凝神细看,心中瞬间了然——这黑气的源头,竟是如懿!
难怪这邪力被称为“懿症”,原来它正是从皇后身上散发而出。
她的目光转向如懿身侧,站立的容佩同样被黑气笼罩。
那黑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竟将她的面容完全遮盖,只余下一团翻滚的黑影,让人难以辨认其本来面目。
若非凭借身形与位置,花千骨几乎认不出这是容佩。
压下心中的惊骇与不安,花千骨按照记忆中的礼节,低头恭敬地向如懿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如懿抬眸看向她,手上覆着护甲的粗短手指高高,眼中透出几分慵懒与冷意,猩红的唇角微微勾起:“魏答应,哼——刚生产完,未满月便来请安,可真是懂规矩。”
花千骨低头谦卑答道:“皇后娘娘,臣妾的额娘因一时糊涂,做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事,连累臣妾蒙受皇上的责罚。如今,臣妾只愿日日前来请安,伺候在皇后娘娘身侧,以求能稍稍弥补额娘所犯下的过错。”
这时,芸枝端着一盘精致的绒花走进殿内,俯身恭声道:“请皇后娘娘簪花。”
如懿懒散地瞥了一眼,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花千骨身上,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丝轻蔑与审视。
花千骨心中一动,福至心灵,缓缓走上前去,从盘中取出一朵绒花,动作轻柔而细致地将其插在如懿头上的钿子间。
那繁复华丽的发饰本就显得有些不协调,此时簪上的绒花更是略显突兀,却无损花千骨的从容与恭敬。
如懿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目光中讥讽之意显而易见:“魏答应果然是宫女出身,这么多年了,伺候人的手法倒是一点都没变。”
花千骨闻言,低眉敛目,不卑不亢地回道:“伺候皇后娘娘,是臣妾的本分,自当尽心尽力。”
她的语气平和,毫无波澜,任凭如懿话语中的羞辱似绵拳一般砸下,却如打在一团棉花上,软而无力。
如懿眼底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收敛神色,抬起手示意芸枝将盘子撤下,随即语气淡然地说道:“走吧,随本宫一同出去。来请安的嫔妃们,想必也己经到了。”
说罢,她缓缓起身,姿态优雅却又带着一丝做作,伸手扶住容佩的手,迈着步子扭捏地走出了殿门。
花千骨微微垂首,默默跟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