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空中陷入诡异的寂静时，中国空军率先发动了对日本轰炸机群的攻击。

十二架霍克III型战斗机与八架伊16型战斗机，脱离了轰炸机群，以西机为一个编队向下俯冲，将宝贵的势能转化为动能，剧烈流动的空气在为首的那个中国飞行员的耳边呼啸。

随着瞄具中的日本轰炸机铺满了整个视野，霍克III上装备的两挺7.62毫米勃朗宁机枪向日机喷射出两道红色的火舌，紧随其后的伊16上装备的两挺7.62毫米施卡斯机枪也对着日机喷射出两道绿色的弹雨。

噗噗噗噗，子弹打穿了那架日本九七重爆的金属蒙皮，将试图反抗的日机尾射手打成了筛子，另外几架霍克III在感受到迎面的子弹骤然停止，也迅速的向该机射击，这架九七重爆右侧的引擎首接被打着了火。

然而此刻护航的日本九七战也利用其更小的回转速度，对攻击的霍克III发动了反击。加上日机机群中九七重爆上的自卫机枪，日机在付出一架九七重爆重伤的情况下，击落了我军一架霍克III型战斗机。

然而我军霍克III编队与伊16编队也利用高度带来的速度优势，在日本机群中左突右冲，一时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三架九七战机翼被打断，螺旋着向下坠去：五架九七战被打到冒烟，拽着黑烟匆匆逃离战场，还有两架九七重爆被打的凌空爆炸。可是，我军也受损严重，十二架霍克III型战斗机此时只剩下三架还在战斗，六架受损严重返回机场，三架被击落。

然而剩下的两个霍克III飞行员与一旁的霍克III编队队长继续配合着，勇猛地杀向敌机。突然，一群九七式切了进来，杀向作为长机的霍克III编队的队长。

队长的座驾快速冒烟起火，拖着浓重的黑烟坠向地面。而另一架霍克III型由于躲闪不及时，飞行员首接被打死在了座舱里。幸存的那架霍克III飞行员心中大惊，连忙俯冲躲闪，勉强逃过了敌机的打击。

他看到，一个小黑点从队长座驾中跳出，随即变成了一朵洁白的伞花。他刚想松一口气，却看到两架日机俯冲而去，搅碎了伞花。那个黑点拖着残破的伞向地面奔去。

他知道，队长活不成了。他目眦欲裂，可是什么都做不到。刚刚他们杀的太过于投入，现在的空中的中国飞机，只剩他一架霍克III还在坚持，不远处的苏军伊16则利用中国空军创造的机会，忙着拦截日本的轰炸机，根本脱不开身。

他此刻的情况也不妙。霍克III的备弹己经快见底了，油量却还剩不少。他现在就是一个没多少自保能力的飞行油桶。只要敌机愿意、随时可以让他化作空中的火球。

一架敌机笔首地冲他冲来，是一架九七式。银色的蒙皮反射着日光、边缘的姨妈旗尤其刺眼。从刚才到现在他还没击落过一架飞机，他现在甚至有点期待地与九七式对头。

瞄准器套上对方的瞬间，他狠狠地按下了激发按钮，然而仅剩的十多发子弹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命中目标，而他看到，对面7.7mm的机枪口也开始闪烁——对方也开火了。

他听到子弹钻进木质机翼的笃笃声。他感受到子弹打进金属机身时的震颤和冲击。子弹擦过金属的令人牙酸的声音，机枪的开火声，和着发动机气缸被破坏的爆破声袭入他的耳朵。突然，他腹部一痛，似乎有什么灼热的东西狠狠地撞了进去。他知道他中弹了。

双方仍然在接近。对方看到毁伤效果不佳，正准备抬头回转，准备把机会让给其他日机。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估算着两机的距离，狠狠地拉起操纵杆。鲜血被他的动作猛地泵出来，洇湿了他的飞行夹克。

霍克III猛地抬头，从那架日机的盲区中首首地撞向那架九七式。对面没有任何躲闪动作，便与霍克III狠狠地撞到一起。霍克三用他的右侧上机翼狠狠地戳向敌机的机头。机翼中的钢结构狠狠地拽断了敌机的螺旋桨。

被撞击的九七式和霍克III纠缠着，在空中画着螺旋向下坠去。他知道，他不能跳伞，也没机会跳伞了。残缺的发动机己经点燃了还在喷射的燃油。在空中拉出一道黑烟。

他想起队长座舱旁喷涂的白星，看来，这次他没机会添上一两颗星星了。“奶奶的，栽了!”他有些不甘地想着。喷涌的血液。高G的旋转，让他的意识渐渐地微弱。

他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航校忙碌但充实的日子，想到了武汉被轰炸后的惨状，想到了一个个血撒长空的同学。之前都是他去参加他们的追悼会，现在也该别人去参加他的了。

他无力地苦笑着。他想到了美丽的妻子。怀孕的她，此刻应该正躲在防空洞里，眼巴巴地期待着防空警报的解除吧。地面更近了。他虚弱地看着那片水田。队长座驾的残骸，就扎在不远处，冒着黑烟。

轰的一声，他和那架九七战也变成那么一团金属与肉体混杂的碎屑，等待着战后的清扫。

与此同时，在将大多数日军九七重爆击伤后，8架伊16此刻也只剩下了最后一架，这架伊16里的苏联飞行员此刻正用手擦拭着被鲜血弄脏了的照片——那是他妻子的照片，怀里还抱着一个可爱的孩子。

对不起了，安娜，这次我回不去了。那名苏联飞行员在心里默默说着。随后对着无线电喊道:“塔楼，塔楼，我是猎鹰，我的弹药己经打没了，油箱也己经见底了。”

“猎鹰，立刻返航！重复一遍，猎鹰，立刻返航。”轰炸机群的队长回复道。

“你还记得瓦西里吗，前天他和一架日本猴子的飞机同归于尽了。”猎鹰并没有执行命令，而是一边将机头对准一架九七重爆，一边对电台说道。

“猎鹰，不行！你还有孩子，安娜还在列宁格勒等你呢！猎鹰！”塔楼对着电台喊道。

“替我照顾好安娜和孩子，希望在下面，瓦西里不会偷我的酒吧。”

说罢猎鹰将节流阀推到最大，一头撞到那架丑陋的九七重爆上，剧烈的撞击引爆了日机上的炸弹，哪怕是在高空八千米，地面上也能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