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还发呆呐，被拒了？”
郑一凡回过神来，肖萌己走到身边坐下，两只大眼睛眯成一条黑黑缝儿。
“是不是没准你假？”肖萌问道。
郑一凡一愣，“是别的事儿，我没提请假的事儿。”
“你呀！真笨！”肖萌跺跺脚，眼生责怪，“我都和黄姨说了，让你上完课就走，怎么也不问问呀！”
被肖萌责备，郑一凡脸一红。
“就是准了假，现在也走不了。等忙过几天吧，黄老师说会帮我的。”
“怎么走不了？课不是己经上完了吗？”肖萌追问。
“他们几个有点儿麻烦，我得帮着处理一下。黄老师找校长协调去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走吧，打饭去了。晚了就没好吃的了！”
肖萌脸一沉，“等等！还有事儿问你呢！”
郑一凡只好转回身，“什么事啊？这么严肃！”
“该严肃就必须严肃。我问你，最近打电话了吗？你妈妈怎么样啦？”
听到这话，郑一凡心里一暖。
“前天又打了一个，舅舅说，我妈现在基本稳定了，再观察几天。”
“太好了！” 肖萌抿嘴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转脸又瞪了郑一凡一眼，小声埋怨起来，“知道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提心吊胆了好几天。
“知道你也要准备第一节课，也就没打扰你。没事儿就好！吃饭去吧！”
“忙晕了，知罪啦！今天你的饭我帮你打了！走吧！”
“我还是和秋迪一起去吧！让黄姨看见，又该审问我了。”
肖萌回眸一笑，闪身离开了会议室。
晚上，黄老师把郑一凡和魏铮几人召集在办公室，按和丁校长商量好的方案作了布置：三人的课由郑一凡代上，实习鉴定给合格。
等三个人离开办公室，黄秋兰叹了口气，“就这个样子，毕业后可怎么办哪？”
郑一凡一笑，“那倒不用担心，他们三个平时都很勤奋，功课还是很扎实的。
别看在这儿不理想，可回到他们家乡，用家乡话教家乡的孩子，那还不是如鱼得水，肯定没问题。
黄老师，那没别的事，我回去准备去了。”
“等一下！”黄秋兰合上手上的笔记本，“你母亲好些了吗？”
原打算上完课再提出请假，没想到黄秋兰先提起来了，“己经脱离危险了，还在医院观察呢。谢谢黄老师关心！”
黄老师站起身，“我也就是问问。要谢你去谢肖萌，是她告诉我的。“
顿了一下，一眼扫过，郑一凡的表情了然于心。
“我还奇怪呢？这丫头一到这儿，就给我说你的事。这几天你俩那眼神儿，还能瞒过我。这儿是实习学校，你们俩注意点儿。
去北京的事我考虑过了，虽说系里有要求，但这也是特殊情况！既然你母亲暂时稳定了，晚去几天应该问题不大吧？”
听到黄老师话题转到请假上，郑一凡才松了一口气，“只要过了危险期，晚几天就晚几天吧。”
“那好！你这几天安心上课，后面的事我来安排。回去吧！”
“谢谢黄老师！这下我可踏实了！”
黄老师的话让郑一凡如释重负，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校园里，月色如水，在地面上铺上了一层银白。
一周后，郑一凡额外代的课断续上完了。
到了周末，同学们都三三两两的结伴去玩了，宿舍里全空了。
郑一凡心里有事儿，哪儿也不想去，一个人在宿舍洗衣服。
有人敲门，郑一凡头也没抬，“请进，门开着呢。”
“我，能进来吗？”
郑一凡甩甩手上的泡沫，“进来吧！他们都出去玩儿了。”
肖萌一袭米色长裙，罩了蓝色外套，扶着门框，正探着头往里张望。
“你怎么没去呀？”
“我懒得动！”郑一凡继续揉搓着衣服，“你坐会儿！马上就好了。”
“我来吧！笨手笨脚的，看着都费劲！”
说着，肖萌挽起袖子，抢过脸盆，利索的洗起来。
看着一双小手灵活的翻动着，美极了！
“嗬，挺利索啊！”站在旁边，郑一凡不知说什么好，随口夸了一句。
“那当然了！洗衣做饭是女人的天性。对了，请假的事黄姨不让我管，我也不好再问了。那你怎么办啊？”
“黄老师说也就这一两天了，等等吧！”郑一凡望着外面的天愣神。
“干嘛呢你！帮我换盆水！”
郑一凡回过头，肖萌正抬手把脸上的几缕头发掠到后面。
那一瞬间，郑一凡只觉得心神一漾，手忙脚乱的接过脸盆，去门外接水去了。
洗完衣服，肖萌举着双手，见郑一凡愣着没动，做出咬牙切齿状，“呆子，毛巾——哎！别拿错了，别人的我可不用！”
郑一凡把自己的毛巾递过去，“我的！”
接过毛巾，肖萌用鼻子闻闻，“还行。挺干净的！”
微微侧头看着郑一凡，一脸得意地笑，“怎么样？比你快多了吧！”
“嗯，劳动中的女人最美！忘了谁说的了，不过挺合适。”郑一凡打趣道。
“好啦！别臭美了！还有要洗的吗？”
郑一凡忙摆摆手，“没了，真的没了！快歇会儿！”
肖萌放好毛巾，从桌子上拿起手表戴上。
“刚十点多，咱们也去海边儿走走吧？”眼睛里满是期待。
“好哇！我还见过真正的大海呢？”
学校距离北戴河海滨很近，坐公交车也就西五站地的样子。
刚一下车，肖萌走上路边一处高台，侧起耳朵听了听，高兴地喊道，“大海！我听到大海的声音了！”
“看把你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快下来！”
郑一凡伸出手，握着肖萌递过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接下来。
走下高台，两只手仍握在一起。
郑一凡低头说道：“都下来了,还不快松手！同学们都在那边儿呢，看到了不好！”
肖萌仰起头，满脸是笑，“这里又不是学校，看见就看见呗，咱们又不怕看！”
郑一凡红了脸，也没再坚持，牵着那只柔软的手，向海边走去。
未到盛夏，海滩上人并不多，大多在沙滩上悠闲漫步。
肖萌脱下鞋扔到一边，在沙滩上慢慢往前走，还不时回头笑笑。
郑一凡拣起地上的鞋，拎在手里，跟在后面。
海风迎面吹来，吹乱了头发，也吹散了心里的焦虑。
望着肖萌娇美身影，一丝惆怅涌上心头，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的真诚，她的睿智，她的体贴，总是那么自然，又是那么温暖。
多好的女孩子，可将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