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鬼子中尉发狂紧咬住陈佳酿不放时,鬼子重机枪手都死伤殆尽,轻机枪也只剩2挺跟在后面不敢露头。
陈佳酿的子弹也只剩4发了,整个中队只剩半数鬼子了,要不是鬼子中尉下死命令追击,鬼子早就要战术撤退了。
最后一个弹夹8颗子弹都用在鬼子通信兵上面了,要不是陈佳酿发现的早,说不定就让鬼子通信兵联系到鬼子指挥部了。这也使得陈佳酿刚才陷入极度危险之中,被迫从九十米高,坡度接近60度的陡坡滚落下去,虽然身体经过“侍卫”的改造,也被树木乱石撞的血气翻腾。
鬼子中尉正准备派人下去寻找陈佳酿的尸体时,被突然出现的陈佳酿干掉了一个轻机枪手,看着陈佳酿一瘸一拐的躲进了视野的盲区,战术撤退的苗头也被掐死。
鬼子运输队也从驮马车上下来十几个人加入了包抄的队伍,在前面缓坡处,陈佳酿以右肩一处贯穿伤的代价冲出了鬼子的包围圈,己经追逐了快十里地,鬼子发现陈佳酿受伤留下的血迹,在体力被耗掉了大半,依然穷追不舍,陈家酿也感觉精力有些不济,雷达继续开下去会出大问题,关掉雷达后陈佳酿完全失去了反击的可能,每次突出鬼子的包抄都是险象环生,要不是“侍卫”提高了他的身体素质,体力惊人,估计早就玩完了。陈佳酿引着鬼子慢慢的朝伏击处前进,鬼子发现好长时间都没有人员伤亡,刚才要求战术撤退的鬼子现在也主动加入了亡命追击的队伍。
陈佳酿引开鬼子大部队后,听着渐渐远去的枪声,陈兴国突然出现在汉奸的后方,开枪打死刚才鞭打陈招娣的汉奸,同时大声喝道:“缴枪不杀。”看着被爆头的汉奸队长,被溅了一身黄白之物的两个汉奸连忙扔掉手中的王八盒子,战战兢兢的站起来,陈兴国让两个汉奸双手交叉抱住后脑勺跪在地上,踢开落在汉奸不远处的枪支,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个汉奸,走到陈招娣身边,用开山刀割掉绑在招娣手上的绳子,关切的问道:“招娣姐,你没事吧。”
陈招娣一边解着身上的绳子一边说:“还好,多亏你们来的早,我被他们抓住才挨了五六鞭子,你们就来了。要不是你们,我今天死定了,少不得要受这帮畜生多少折磨。”说完,嚎啕大哭。
陈兴国安慰着招娣解完绳子,把两个汉奸分别绑在凉亭的两根柱子上。陈招娣捡起汉奸的三把王八盒子,陈兴国背起一杆三八大盖,然后拉着陈招娣朝村外跑去,边跑边对招娣嘱咐道:“招娣姐,你赶快回山上,告诉二叔公赶紧下来打扫战场,顺便把两个汉奸抓上山去。我要去找佳酿叔,他为了掩护我救你,引着鬼子大部队走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你的那个大姑子被佳酿叔抓了。是日本人,是日本特务。”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陈招娣听完陈兴国的话,满是疑问,刚才那弹无虚发的人原来是佳酿小叔呀,她家大姑子怎么会变成日本人,陈招娣越想越迷糊,算了,先上山去再说,不明白问二叔公去。
等陈兴国赶往伏击点的时候,一路上碰到十几个伪军,都没用他喊话,伪军就跪在地上举起枪投降。
收掉伪军手里的枪支就问刚才与鬼子战斗的人怎么样了,伪军跟着他边跑边说着刚才发生的战斗情况。后来伪军跑不动了,只能吊在他后面慢慢的走。
他连着碰到两三个伪军都是这样,他实在背不动那么多枪支,只好卸掉枪栓,把枪给投降的伪军背着。
等他腰间都挂了十来个枪栓赶到离伏击点不远的地方时,听到枪声大作,还夹杂着长柄手榴弹的爆炸声,等他悄悄的接近战场外围,发现十几个伪军远远躲在鬼子后面的草丛里没有参加战斗。当他摸到伪军们附近时,伪军也发现了他,双方都举枪瞄准对方。
陈兴国正懊恼自己鲁莽的时候,一个伪军扔掉了枪,举起手来,其他伪军看着投降的伪军也都扔掉了枪,都举起手坐到旁边的草丛里,他疑惑不解的看着对面那群向他投降的伪军。
最先投降的伪军低着头咕隆着说道:“鬼子不把俺们当人,你们的那个弟兄只杀日本兵,一枪都没有朝俺们放,俺弟弟和死掉的兄弟都是被日本兵当官的杀的。俺家里现在只剩俺一个人了,为了有条活路,俺带着弟弟给小日本当狗,小日本对俺们连狗都不如,俺想跟着你们打小日本,俺要为弟弟报仇。”说着说着,这个伪军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当他抬起头看着陈兴国的时候,愤怒的脸庞己布满泪水,眼神又带着乞求与希翼的目光。
伪军站起身,用袖子抹掉眼泪,看着陈兴国,举起右手起誓道:“俺王二娃带着弟弟是给小日子当狗,但俺们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咱中国人的坏事,如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王二狗说完,慢慢的放下举起的右手,佝偻着腰,缓缓的蹲下身,轻轻的抽噎着:“俺娘饿死前拉着我的手,要俺养大俺弟弟,要俺给他娶房媳妇,俺对不起俺娘呀!”
王二狗的哭声让他身边的十几个伪军都低头垂泪,他们蹲在王二狗周围。把手默默放王二狗的肩膀上。
在陈兴国身后,十几名背着缺少枪栓的步枪的伪军看着刚才发生的事,听着王二狗的话,他们那颗死了的心仿佛重新活了过来,他们默默的走到陈兴国的身边,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
陈兴国转过身,默默的看着围着他的每一张脸,一把扯下用布条捆在一起的枪栓,扔在他们面前,转身挤到蹲在地上哭泣的王二狗身旁,托住他的双肩扶他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我陈兴国代表陈家村护卫队同意王二狗加入护卫队,我们一起打鬼子。”说完,拿出一块红布撕成一条条红丝带,亲手为王二狗左臂上系上一条红丝带。然后把手中剩下的红丝带递向周围每一个伪军,伪军们的脸上由悲伤变成惊讶再到最后的欣喜。他们每人拿起一条红丝带,相互系在左臂上,系好丝带,他们迅速捡起刚才丢在路边的枪支,后面跟上来的人捡起枪栓,快速分发。
当陈兴国带着王二狗他们二十几人冲入战场的时候,战斗正是最激烈的时候。鬼子的重机枪压的政委他们抬不起头,看着陈兴国带领二十几个系红丝带的伪军冲入鬼子背后,鬼子后方的重机枪瞬间哑火。鬼子腹背受敌,阵型大乱。
政委大喜 ,冲出战壕,大喊道:“同志们,援军到了,冲啊!”
等到战斗结束时,红丝带还剩西人,陈兴国和残存的红丝带围在重伤的王二狗身边,他笨拙的想堵住王二狗胸口上向外冒血的伤口,可怎么也堵不住,王二狗脸色惨白的看着他,微弱的声音想起:“陈长官,俺说慌了,所以老天要俺死,上个月底俺抢了曾老头的两个包子,俺关饷了去找他,他不在了...他不在了...”
陈兴国泪流满面,右手在自己的衣服上使劲的擦拭着,然后轻抚的为王二狗阖上双眼。慢慢的起身,整了整衣服,庄严的朝王二狗敬了一个军礼。
等打扫完战场,九连牺牲了11人,重伤2人,红飘带牺牲20人,全歼鬼子中队剩余人员。伪军除了红飘带他们,跟随鬼子过来的铁杆汉奸都被消灭了,没有跟过来的估计都逃了。
政委带着九连还能行动的39人补充好弹药补给,朝八达岭方向行军而去,陈兴国与剩下的红飘带驾着鬼子的驮马,带着缴获物资与伤员,还有牺牲战友的遗体返回陈家村的秘密山洞。
等陈佳酿在山洞里醒来时,己经是深夜了。他为了把鬼子牵入进伏击点,不得不忍受着大脑的刺痛重新开启雷达,等鬼子进入伏击点被伏击时,他己是强弩之末,当听到鬼子重机枪响起时,他还妄图再次开启雷达,结果彻底的晕倒了。
当陈兴国与政委找到他时,他的气息微弱,远征军服己经成了飘带装,除了己经停止流血的右肩的贯穿伤,全身各处大小伤口三十多处,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光荣时。等他被抬回山洞时,气息己经平稳。老军医帮他处理伤口时感叹他能活着简首是个奇迹。陈小醉给她包扎伤口时,捂着嘴无声的哭泣。
陈佳酿看着坐在身边的妹妹脸上带着泪痕,脑袋像磕头虫一上一下的打着瞌睡守在他身边时,自责噬咬着他的内心让他揪心的痛。他轻轻伸出左手想抹掉妹妹脸上己干了的泪痕,手指刚碰到妹妹脸庞时,陈小醉瞬间警醒。害怕失去哥哥正准备扑到他的怀里,又马上止住,她更害怕弄崩哥哥的伤口。脸上一会哭一会笑的变幻比川剧变脸的变化都还要快些。望着妹妹脸上喜悦的泪水,陈佳酿暗下决心,以后一定不能让妹妹伤心,谁都不可以。这个世界上让陈小醉牵挂最多的人,就是这个哥哥。
劝慰好妹妹去休息可能比杀100个鬼子的任务都要艰难,当陈小醉带着担忧的目光去休息时,陈佳酿要收取这次九死一生的胜利果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