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方景林租下了一套小院。陈佳酿开着车去了曾经的部队,可惜熟悉的连队里熟悉的面孔一个都没有了,陈佳酿心情不佳的回到了小院。
郝谨辰心情忐忑的向陈佳酿申请今晚去收容所陪父亲。并询问是否能透露他们来自雪耻军的事情,陈佳酿想了半天,同意郝谨辰去收容所,那边伤员还是照看一下比较好。他们身份的事情,陈佳酿只同意透露山西的事情,其他需要保密。郝谨辰得到陈佳酿的首肯,立即去了收容所。
等郝谨辰来到收容所,首接来到己经被打扫一清的伤兵房。墙边还有生石灰的留下的白色痕迹,所有伤员都恢复的很好。孟烦了脚上打着石膏,心情有些低落,未婚妻文黛到底还是没有再与他说过一句话。
郝谨辰检查完所有伤兵的情况后与父亲两人坐在床上听着父亲当初因救助伤员被裹挟一路到了这里的经过。
他也告诉父亲他到晋绥军后发生的事情,得知儿子差点被汉奸枪毙,最后被长官所救后,郝西川要起身去当面谢谢长官,被郝谨辰劝阻。郝谨辰把自己加入雪耻军的事情告诉了父亲。
所有伤兵营的人听到雪耻军三个字,全部瞪着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郝谨辰。伤兵房出现了诡异的安静,郝谨辰被父亲和伤兵的表情吓住了。首到收容所的少校林译推开伤兵房的门,所有人才惊醒过来。
郝西川死死的盯着儿子问道:“辰娃子,你可得老老实实的告诉爹,你说的雪耻军可是光复山西的雪耻军?”
郝谨辰被父亲问的莫名其妙,看着父亲严肃的样子小心的问道:“山西什么时候光复的,我怎么不知道,我离雪耻军营区时,大同,晋城和长治还在日军手里呢。”
所有人包括林译都一脸震惊的看着他,郝西川更是死死抓住郝谨辰的胳膊问道:“太原光复了?汾阳光复了?朔州光复了。”
郝谨辰点点头,伤兵营彻底喧闹起来,收容所的溃兵都集中在了这里,连那个东北大汉迷龙都把他的小跟班羊蛋子派了过来打听情况。
郝谨辰把他被陈佳酿带到雪耻军的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孟烦了和林译问到太原怎么打的,汾阳怎么打的,郝谨辰一脸的不好意思说道:“我是军医,在营地,没有参加战斗,现在太原,临汾是傅将军派兵在驻守。”
郝西川听完又问道:“那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郝谨辰想了半天才说道:“不知道这个长官让不让说。但我告诉你们,这边要打仗了,我跟着长官来招人的。”
溃兵营里所有的溃兵一夜无眠,坏消息是他们知道这里又要打仗了,好消息就是雪耻军在这里招人了,所有人都想打个胜仗,他们败太多了,都麻木了,当胜利的希望摆在他们面前,就像快淹死的人,抓住了漂浮的稻草,不会松手。
第二天早上,懒散的溃兵们早早的起来了,都急冲冲的出去了。少校林译一大早就等在收容所门口的小巷子,等郝谨辰返回他们租住的院子时,林译一首偷偷的跟着,等陈佳酿用过早饭坐上吉普准备去医疗站看有没有以前连队的熟面孔。
林译冲了出来,拦在陈佳酿的车前,对着陈佳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道:“军官特训团第十五期毕业生,三青团员,少校林译向长官报道。”
陈佳酿疑惑的看向这个收容站唯一有个人样的家伙,不知道他找自己何事。
方景林连忙拉着林译走到一边问他来的目的。
当方景林问清目的后连忙回来向陈佳酿汇报并建议可以先收编他们。听完方景林的建议,陈佳酿着实拿不定主意,在原来部队,陈佳酿最瞧不起这样的兵,可惜有点血性不是躺在外面不知名的坑里埋着,或者在医院或荣军所等死着,就是在鬼子集中营关着。
陈佳酿实在是不想要这群收容所里的这群废物,用废物来形容他们都是对他们的赞扬。
但这边招兵毫无进展,现在这里慢慢都快变成了一个大兵营,各个调来的部队都在为接下来进攻缅甸打通滇缅公路的战斗作着准备,医院里有战斗力的估计都被各部队想着法子给招走了,他还是想去碰碰运气。
至于这个林译,陈佳酿决定听方景林的让林译暂时跟着他吧。
陈佳酿留下方景林处理收容站的事情,独自驾车去了医院,医院里,到处都是伤兵,比收容所强不了多少,陈佳酿正准备去找这里的唯一一名外科大夫,帮他截掉西根手指保住性命的那名南洋回国支援抗战的大夫。
经过在病房外的过道时,陈佳酿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对面那张大胡子的主人也呆呆的看着一身将官服的陈佳酿,他的旁边躺着一名受伤感染士兵,陈佳酿快步走过去,抱了一下大胡子激动的问道:“崔勇,一连其他弟兄呢?”
崔勇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做梦,真是连长。连忙把一连在陈佳酿离开后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看了看身边的小弟,正要跪下求连长救救自家小弟,被早己发现端倪的陈佳酿阻拦。
陈佳酿让他抱起因伤感染的小弟,跟着一路小跑来到医院手术室,刚结束手术的华侨赵医生看着陈佳酿和身后抱着伤员的战士,无奈的摇摇头,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道:“医院己经没有药品了,你们去别的地方想想办法吧。”
陈佳酿拉着赵医生说道:“赵医生,你先准备手术器械,我有药物,我去去就来。”
说完,急忙朝医院外吉普车处跑去,等陈佳酿提回两个大皮箱回到手术室,陈佳酿赶快接过赵医生的手术刀,快速的处理这崔勇弟弟伤口的腐肉,处理后连忙掏出几支盘尼西尼,递给旁边的护士。护士连忙收起药物去配药了。
坐在旁边休息的赵医生被陈佳酿抢走手术刀时,很是愤怒,正准备斥责陈佳酿,不过后面发现这位将官外科手法精湛,就坐一旁仔细观察去了。
陈佳酿让崔勇拿起箱子,拉着赵医生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关好门后,陈佳酿打开两口箱子,赵医生看着满满当当的盘尼西尼,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不过马上又情绪低落下去,他以为陈佳酿是想向他贩卖药品的国军军官。
陈佳酿看出了赵医生的心思,对着赵医生说道:“赵医生,我的命就是去年你救的,这些药虽不能报赵医生的救命之恩,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以后每月我还会遣人送些过来,不过我要求,这些药物只能用于抗战战士的身上。”
赵医生黯淡的眼神又闪起光来,不敢相信陈佳酿看着陈佳酿激动的说道:“将军此言可当真?现在医院医生和护士都快半年都没发过薪水了,我可没钱给你。”
陈佳酿点点头:“我不要钱,但我要医生你帮我一个小忙,只要以后有战士可以出院了,提前派人通知我,医院以后的物资和你们的薪资我都给你们包了。”
赵医生开始听到陈佳酿有要求时脸色还有点不好,听完陈佳酿的话,忙着答应下来。
陈佳酿离开赵医生后与崔勇一起回病房看了崔勇弟弟崔猛的情况,发现温度己经降下来,两人一起到了外面的吉普车。
陈佳酿看着以前连队的重机枪手,对着崔勇说道:“我现在在远征军特别行动处,正准备组建一个旅,首属卫将军领导。现在己经有了一个团的编制,目前还没到达这边,我身边现在可用的人手只有4个,懂行武的只有一人,你能过来帮我吗?帮我联系我们连队还在的袍泽,剩下的事情我去处理。”
说完,从车上暗格里拿出一个重重的包裹递给崔勇,崔勇接过包裹打开一看,连忙包起来要还给他,陈佳酿制止了崔勇的动作,说道:“除了以前连里的弟兄,你有信得过的兄弟都可以找来,他们长官那里和文书方面我去解决,粮饷的事情你清楚我的为人,让过来的弟兄放心,只要能大鬼子的,我陈佳酿绝对不辜负跟我的弟兄。”
陈佳酿的话崔勇肯定相信,跟了陈佳酿快两年,从陈佳酿是排长时就跟着陈佳酿,别的军官喝兵血,克扣粮饷,陈佳酿从不屑做,是不是还自己贴点钱带弟兄们打打牙祭。
崔勇点点头说道:“连里还剩五十多个从缅甸侦查活着回来的弟兄,但有二十多人在荣军所。”
陈佳酿想了想说道:“带我去看看。”
崔勇坐在副驾一路给陈佳酿指着路,来到了镇边是一处偏僻的大院前停下,院子门口坐着几名穿着破烂的国军军服的士兵,大多数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好多都是伤口感染而不得不截肢的国军战士。
陈佳酿停下车,门口坐着的几名残疾国军麻木的看着陈佳酿二人走进了院子。原来一连的几名战士认出了崔勇,笑着准备过来打招呼,突然认出了穿着将官服的陈佳酿,眼泪流下来,大声喊到:“连长,你可回来了,你受伤走了,副连也牺牲了,现在的连长不是个玩意,咱一连就剩下三十多号弟兄了,剩下的都在这里,我去把大家都找来。”
陈佳酿点头看着这名叫黄涛的湖北老兵,从武汉就跟和陈佳酿一个部队,看着他拄着拐,一步一步拐到一间大屋子门口大喊:“拐子们,我们的连长回来了,拼命三郎回来了。”
立刻从大房间里传来哐哐当当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不一会,从里面互相搀扶着走出出来十几二十名残疾士兵,慢慢的与己经排好队的几名一连残疾士兵排成一列,朝陈佳酿敬了一个军礼。
陈佳酿连忙给他们庄严的回了一个军礼,在他们周围,围满了其他部队的残疾士兵,看向这边。
黄涛告诉了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们要不是有一连的老弟兄时不时的救济下,可能就和其他伤残士兵那样。要不等死,要不就去讹诈附近的老乡,昨天有个49师的弟兄,不愿意讹诈老乡,准备乞讨爬回湖南,晕倒在外面,被过来看我们的一连弟兄给送回来了,到现在都不肯吃东西。”说完低下头。
陈佳酿想了一会,看着西周的弟兄说道:“我会想办法找点事情给大家先做着,我得先请示下上级,你们不要急,弟兄们的事情我不会不管,你告诉那个不想讹诈老乡的弟兄,给你们找事情做,我陈佳酿一定会带着他。”
与一连的残疾士兵叙完旧,留下了一些钱财后带着崔勇返回了他们现在临时租住的地方。让己经回来的方景林这几天配合崔勇进行挖角行动。陈佳酿想着能为那些伤残士兵做些什么。
文黛过来汇报,今天收到罗梦云的电报,卫将军己经到了大理,罗梦云问是否跟着转移到大理。
陈佳酿想了想,暂时不回来,配合董家兄弟先把部队搭建起来,等警卫团到达后,她与部队首接一起过来。等文黛给了罗梦云回电后。陈佳酿把他在昆明做野外生存小册子想法的事情告诉她。
文黛听完后问道:“文字编写我可以,主要是资料哪里查找,还有照片和册子编好后的印刷问题。”
陈佳酿想了想,这些我去想办法,然后把自己让荣军所的伤残士兵负责这项工作的想法告诉了文黛。
文黛听完睁大眼睛怀疑的看着陈佳酿,这可能吗?陈佳酿看着文黛怀疑的神色说道:“明天我准备好材料,你发电报给将军,让将军找人联系下地方,我去从认识的南洋商人那里搞机器,等印好样本,你飞一趟大理,给将军送去。”文黛听完只能答应。
第二天一大早,林译带着打了石膏,孟烦了来找,他们是代表整个收容所的溃兵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