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院长道:“好吧,不过我看你的状态比刚来时好多了,不喵功不可没,我得给它奖励一大块肉吃。”
霍清娢微微一笑,“那不喵肯定会很开心。”顿了顿,她脸上浮现一抹歉意,“院长,昨晚是我唐突了,大半夜上山叨扰你们,实在抱歉。”
“没什么,无论何时,我们都欢迎之至。再说你前段日子可没怎么过来啊,不喵发了好几次脾气。”
关于这事儿,霍清娢听饲养员说了。不喵这几天情绪很大,常常掀飞饭盆,还老用屁股对着饲养员。
霍清娢颇为无奈,捏着不喵的爪爪千叮万嘱,让它以后乖乖的,好好吃饭,对饭盆和饲养员好一点儿。
告别唐院长后,她驱车离开。
临近山脚,远远地就看到两辆熟悉的车子停在哨卡之外,一辆是暗哨的,另一辆则是她家衡安的。
北堂衡安不放心霍清娢,就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直到哨卡处才被拦下,无法上山。
看到霍清娢安然无恙,他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衡安,你什么时候来这儿的?”霍清娢下车后急忙上前。
“昨晚。他们不让我上山,我就在这儿等你。”
“那你昨夜休息了没?”
“有,搁车里睡的。”
霍清娢心下一松,“那就好。”
“咳咳。”暗哨干咳两下,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某人一整夜都在转来转去,那片荒地就是‘成果’。”
霍清娢一眼望去。好嘛,那片地儿比压路机压过的还平整。
北堂衡安脸色变幻,那叫一个尴尬啊。
“清娢,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懂。”霍清娢笑了笑,“走吧,我们回家。”
“好。”北堂衡安总算放松下来。
时间一刻不停地朝前滚动,转眼已到冬日,豆城迎来今年的初雪,整座城一夜之间银装素裹。
看着这漫天飞雪,霍清娢的思绪不由地又回到了刚离开留光市的时候。
那天,她跟大家说“曙光就在前方”,胖儿还接了一句“不,前方还有一辆小越野”,绪鹰让胖儿忽略小越野,只看曙光。
当初颇感无语,而现在想想,只觉得有趣。
北堂衡安缓步而来,手里提着一件杏色羽绒服,为她披上。
“进屋吧。这雪越下越大,当心着凉。”
“嗯。”霍清娢拢了拢衣服,又看了几眼飞雪,这才关上窗户。
“咚咚咚……”就在两人转身回屋之际,急促的敲门声从大门外响起。
“霍姑娘,霍姑娘快开门,南边防线上回来了几个人……”
这声音,是驻守在对面的战士。
他刚说什么?南边回来人了?
霍清娢心下一颤,急忙朝大门口跑去,可双手抖动得不成样子,怎么都开不了门。
“我来。”北堂衡安直接上手,三下五除二拉开大门。
战士急声道:“霍姑娘,事态紧急,你得跟我们走一趟,可能与你弟弟霍绪鹰有关,具体情况路上再说。”
霍清娢顿时眼眶一热,几番张口欲言皆不得行,只能频频点头。随后又牵起北堂衡安的手,看向战士,希望把他也带上。
战士点头,“没问题,他可以跟着。”
霍清娢哽咽道:“谢,谢谢。”
路上,战士将他所知道的情况三两下说清。
南边防线上有支部队,昨夜回城路上偶遇一支全体重伤、面容皆毁的小股部队,共十三人,其中一位昏迷前说自已是江宥。
江宥,早已被部队定为烈士的江大队长。
这可让大伙震惊不已,加急护送他和其余人赶往城南医院抢救。
临近抢救室前,一位失去右手的战士短暂地清醒了几秒,提到了霍清娢的名字。
目前怀疑他是霍绪鹰,但是面容又不太像,需要霍清娢去确认下身份。
霍清娢这心骤然收紧,越靠近城南医院越是害怕,害怕看到的不是霍绪鹰。
北堂衡安握着她的手,轻声道:“没事儿的,我们去看看再说。”
霍清娢胡乱点点头,心中还是慌乱不堪。
军用越野以极快的速度载着他们赶到城南医院,直奔重症病房。
透过玻璃窗望向里面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病患,霍清娢急忙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经过一夜抢救,命总算是保住了。不过他伤的太重,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好皮,枪伤、炮伤还有烧伤,感染严重。而且失血过多、严重营养不良,想要痊愈,至少得三个月。”
“命保住就好,命还在就好。”霍清娢喃喃道,“对了,在这期间他有恢复意识吗?”
“没有,不过他的身体素质是这十三个人里最好的,可能两三天后就能醒。”
“两三天?好,那我就在这儿等着。”
一旁的北堂衡安追问:“医生,跟他一块来的其他人呢?”
“都在隔壁这些病房里,全都昏迷着。这些猛士一个比一个伤得重,能活着回来简直是奇迹……”
霍清娢怔怔地望着病房内疑似霍绪鹰的人,心中焦躁不安。
北堂衡安接来了冷瑞、冷晓葵、蒙新宁和梁新澎,几个人趴在十三个病房窗户上都瞧了个遍。
奈何所有人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除了写有江宥姓名的以外,实在辨别不出其他人的身份。
蒙新宁不死心,找到守在此处的战士,“同志,他们有带背包或者其他东西回来吗?里面可有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战士摇摇头,“真的没有,他们的包都破破烂烂的,大多都装着树皮搓成的绳子、野生草药、装水的塑料瓶之类,能充饥的食物就是野板栗和松子,而且份量很少。”
蒙新宁无比失望,“好的,谢谢你。”
这时,另一位战士却道:“好像那位疑似霍绪鹰的战友,左手腕上戴着一串道家念珠。”
“道家念珠?”蒙新宁大惊,“同志,你确定?”
“确定,我以前了解过道家文化,认得那东西。”
“能带我去看看吗?”
“可以。”
等看清那串道家念珠的模样,蒙新宁顾不得道谢,急急跑回病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