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个太阳高照的大晴天,温度比昨日高了不少。到了晌午,地面虽然还未干透,但是也能走人了。
独眼汉和皮衣男头也不回,离开了山洞。
霍清娢眉头紧蹙,心说这独眼汉还挺硬气,憋到现在都不肯说。
不过不管怎样,以后需得更加小心才是。
想到戊城八号避难所早几天前就有人敢砸市委书记的脑壳,霍清娢就有些头疼,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乱象。
正胡思乱想间,独眼汉和皮衣男竟去而复返。
北堂衡安刚打开工兵铲,“怎么?回来埋你家人?”
皮衣男没理他,转而看向霍清娢,“我们找你,一瓶维C换世界末日的消息,我们同意了。”
“无耻。”霍清娢毫不客气地骂道。连自家亲人都不肯埋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皮衣男完全不在乎被骂无耻,反正他这两天总能从那凶狠的汉子嘴里听到这个词儿,“姑娘,你就说换不换吧?”
“哼,我已经知道世界末日了,还换个屁。”
“别介,我们知道的更详细,对你们绝对有用。”
独眼汉附和道:“这可是保命的天大消息,你们真的不想听?”
霍清娢想了想,“行,我同意。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们说得没用,或者在说谎,我不介意让你们长眠于此。反正世界末日了,我也不怕背上人命。”
皮衣男连忙点头,“没问题,我们保证说得都是真的。不过……”他看向北堂衡安,“兄弟,既然是我们两方的交易,你就不用站在这儿听了吧。”
“无耻至极。”北堂衡安冷哼一声,提着工兵铲就出去了。
在霍清娢的催促下,皮衣男这才真相娓娓道来。
他们外甥的二叔在戊城地震局工作,地震爆发前一分钟被监测到了。这场地震的确是全球性的,几乎各个地震带同时爆发,威力足以撕裂所有文明。
二叔受了重伤,临死前悄悄告诉外甥一家,全球所有的核电站恐怕都保不住了,所有人万万不能靠近有核电站的地方,至少保持200公里安全距离。
而全国的核电站都在东边沿海城市,所以东边去不得。其他地方多分布在地震带上,唯有西部的竑山省豆城是全国相对最安全的地方,千年来只受过32次地震影响,还都是五级以下小震。
如果说大地震后,全国哪里最适宜生活,那豆城绝对要排在前列。只要去了那里,存活下来的几率就非常大。
而这个秘密,早晚都会传开,首都肯定会转移过去,各个大城市的官方高层也早晚都会带着所有幸存者过去。
皮衣男说道:“豆城虽然也是一线大城,但地就那么大,外地人去的早才能分到好位置。要是晚了,别说好位置,有没有位置都难说。”
独眼汉得意洋洋,蔑视众人,“怎么样?这个消息够不够有用?”
众人面面相觑,都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全球地震、核辐射,还要回豆城抢位置!
这还能不能活了?
霍清娢最先镇定下来,她掏出一瓶维C抛给他,“你们可以走了。”
等人离开后,蒙新宁感慨:“他们的妹妹若知道儿子被她最亲的两个哥哥抛弃,怕是要疯了。”
听罢,众人唏嘘不已。
突然,霍绪鹰听见外头有异响,就出去看了一眼,“哎,北堂哥,你挖坑做什么?”
“埋人。”他头也不抬,一把铲子舞得飞快。
霍清娢出来一看,这人挖的坑似乎挺浅的,而且只够躺一个人。
“绪鹰,去帮忙。”
“好。”
“不用,我挖好了。”北堂衡安越过众人,进去将独眼汉的媳妇抱了出来,好好放进简易墓坑中,埋好后,给她鞠了一躬。
前天那么危险的境况下,这位大娘依然帮了他一次,让他躲过一次狼咬。奈何他救不了大娘,能为大娘做的,也就这一件事儿了。
蒙新宁悄悄问霍清娢,“他为什么只埋葬一人?”
“应该是前天晚上,那位大娘帮过他吧。”
“那干嘛不顺带把大娘的闺女一起埋?”武子元凑上来问。
霍清娢想了想,“可能,大概,也许……不知道。得了,都收拾东西,咱们待会儿就走,争取早日赶回豆城。”
说罢,霍清娢转身回洞,其他人哗啦啦也跟着进去。
北堂衡安一愣,“赶回豆城?”
这厢,霍清娢正收拾东西时,发现自家老弟被北堂衡安叫出去了。
没一会儿,老弟回来,挠了挠头,“那个,姐,北堂哥问,能不能跟咱一块走?他可以给咱当保镖。”
“啊!”蒙新宁吃了一惊,“合着都顺路啊!”
霍清娢问:“你告诉他世界末日的情况了?”
“没有。”霍绪鹰摇头,“他听见你说了‘豆城’,而他也是去豆城的。”
“原因。”
“他母亲是某个商贸公司的财务经理,地震前去那儿的分公司出差。”
霍清娢点点头。从这两天的相处来看,北堂衡安似乎是个正派人士。而且自家老弟又跟他相熟,路上免不得会有交集。
思及此,她看向其他人,“我觉得可以赌一把,你们怎么想?”
冷瑞等人都表示没意见,多个人多份力量嘛,而且还是个能打野猪的猎手。
霍清娢一锤定音,“行,那就先这样。”
路上,北堂衡安跟其他人不熟,就跟霍绪鹰一起走在最前头。霍绪鹰把大家的好奇之处都问了,北堂衡安也很给面子,一一作答。
他跟武子元是老乡,也是戊城本地人,大学毕业后就在某建筑公司做建筑设计师,业余爱好是户外旅游,会散打和拳击。
那晚遇到狼群时,就那位大娘好心帮过他,大娘的闺女和外甥却只顾自已逃命,还故意把狼往他跟前引。所以,他只会安葬那大娘一人。
霍清娢听罢,觉得这人还挺恩怨分明的。
一行人就这么边聊边走,直到都累得不想开口。
今儿个的山路,比之前的更复杂,更难走,隔三差五就要爬上爬下,指甲缝里全是泥。
这不,又是一个要往上爬的斜坡,谁知霍清娢刚爬到一半,上头突然落下来大片湿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