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雷电交加,煞是骇人,没多久,豆大的雨滴从天上而来,砸在地上噼里啪啦地响。
下雨了,霍清娢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郁闷至极。
在雷电轰鸣下,北堂衡安也清醒过来,霍绪鹰赶忙上前关心,“北堂哥,你感觉晕不晕?”
北堂衡安道:“不晕,就是口渴,还有肚子难受,感觉……”
“啊!又拉肚子了?那我背你去茅房。”武子元道。
“别,我只是饿了。”
“哦哦。”两人赶忙给他找水和吃的。
霍清娢看他没大碍,也就松了一口气儿。这样一来,出发的难题就只剩下大雨。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持续了好一阵。
霍绪鹰辨认一番,确认这声音是从大殿后方传来的。
周道士走过去打开窗户,透过缝隙看到是那蔡胜如落汤鸡一般,正在大雨下拼命挣扎。
“呜……呜……”蔡胜看到有人注意到他,努力发出声音,被绑住的双手也拼命摇晃起来,意思是求援,他可不想被大雨淋一夜。
周道士默默穿上雨衣,准备出去。
老赵一行人生怕蔡胜被带进来后威胁到他们的生命,赶忙制止。
他们死活不要跟杀人犯待在一个屋檐下,不许住持的徒孙把人带进来,还有人抱怨道观为什么要救一个杀人犯。
周道士耐着性子解释:“我是要去把他劈晕,带去厨房那边绑着。”
老赵的媳妇撇撇嘴,“他那样的人,死了就死了,还管他作甚?你干嘛非要带他去厨房?万一他发起疯来把厨房祸害了,咱们明儿怎么做饭啊?”
周道士很无语。心说他绑得那么死,怎么可能挣脱掉?除非有人帮忙。
老赵媳妇接着开口:“我说小道士,这种时候你可别犯慈悲心啊,就让他在那儿待着得了。”
“不行,警察要带他回去归案受审,他不能死在这里。”
“哎我说小道士,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
老赵一行人都表示抗议,把周道士给围了,闹得很激烈。
霍清娢很烦,今夜到她值守,她就想安安静静的待着,可这些人咋这么能说呢?
她刚要开骂,李监院披着雨衣进来了。
“这是怎么了?吵什么?”
“师伯,他们……”周道士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老赵一行人把监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反正就是不许把蔡胜带到大殿或者厨房。
李监院耐着性子解释:“你们莫怕,警察也在这里,还要把人带回去受审的。有警察在,他不敢放肆。”
“还不敢放肆啊,他白天都提着板凳出来了。”老赵媳妇大喊,“要是把我们砸了,你负责啊?啊?”
“有我师侄在,不会有事的。”
老赵媳妇还要反驳,霍清娢实在忍不了了,“喂,这是道观,不是你们家,人家白天还救了你们,别给人添麻烦了。”
“你个臭丫头说什么呢?你们有能耐不怕,我们怕啊。”
“臭娘们特么的骂谁呢?”霍绪鹰腾地站起来。
冷瑞等人统统紧随其后,开始撸袖子。躺在地上的北堂衡安也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右手按在工兵铲上。
霍清娢更加不耐烦了,心说特么的就不能消停点儿?
只见众目睽睽下,她径直抽出寒光闪闪的水果刀,嗖地朝老赵媳妇扔过去。刀子直插对方的运动鞋鞋底,分寸把握得刚刚好,并未伤到人。
老赵媳妇惊恐万分,腿肚子都打颤,一点儿都动弹不得,“我,我,我的脚…….”
老赵等人也吓傻了,不敢相信霍清娢真的敢当着道士们的面儿动手。
霍清娢冷笑,“我也是杀人犯,连杀九人,你再比叨一句,正好凑个整。嗯,就先从你的脚剁起。”后面两个字,霍清娢念得无比重。
老赵媳妇倒吸一口凉气,两眼一翻,晕了。
“媳妇…….”
老赵大惊失色,赶紧去扶。他们那十岁的儿子此刻都吓得尿了裤子,瘫坐在地,哭都不敢出声。
他们的同伴皆瑟瑟发抖,没一个人敢跟霍清娢对视。
“道长.....”老赵慌了神,只好求助李监院。
李监院叹息一声,叮嘱周道士去把蔡胜绑到厨房外的屋檐下,他自已则走到霍清娢跟前掐了个子午诀,拱手道:“姑娘,麻烦你了。”
“没事儿,道长客气了。”
等李监院回去后,霍清娢让冷瑞他们都继续休息。
老赵哆哆嗦嗦地把水果刀抽出来,要物归原主。
霍清娢看都不看,摆摆手不要了。虽然只是插入了鞋底,但她就是嫌弃。反正手里还有更让她满意的短刀,短小的水果刀要不要无所谓。
因着她要守夜,闲来无聊就在烛光下反复把玩短刀。
对面人被吓得不轻,最怕的就是老赵父子俩,皆背对着霍清娢。
霍清娢左想右想,想不明白,就这么胆小的一群人,怎么敢闯进深山的?看这拖家带口、大包小包的样子,很明显是要去别的地方。
回家吗?不像,擀面杖和拖鞋都带着,听口音也是双鼓城本地人,应该是从家里出来的。
他们不好好待在避难所,跑出来做什么?难道跟独眼汉一样,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霍清娢托腮想了半晌,决定把人叫起来问问。若是一般人,她会等到明早,但是,老赵这帮人吵到她了,她也就不想讲这个礼貌。
她走过去,站在一米开外,压低声音,“哎,老赵是吧,你起来一下。”
等了几秒,没见动静,霍清娢只好解释:“就问几句话,不杀你。”
老赵这才爬起来,慢慢挪到霍清娢跟前,“你,你想问啥?”
“小声点儿,别吵着我的人睡觉。”
“好好。”老赵压低声音。
两人来到大门口一侧,霍清娢问:“你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我们是双鼓城的人,要到……到……到……”
“你都‘到’半天了,倒是说啊。”霍清娢无语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