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这价值观不同,关注点就不同。在我看来,捡来的东西又丢了,说明就没缘分,不用放在心上。
反正啊,我是不会责怪你的,我弟他们肯定也只会关心你有没有事儿。”
听罢,北堂衡安心头一暖,第四次觉得他当初选择跟着霍家姐弟等人一起走真的很幸运。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他磕破脑袋休克的时候。第二次是蒙新宁他们不怪自已害霍清娢摔下来,第三次就是在被困坑壁时遇到霍清娢。
良久,他收回发散的思绪,没再说话。
不过他俩一个伤一个病,都不指望今晚之前能回到原地,走得并不快,主打一个求稳。
直到天黑之前,两人找到一处平地,北堂衡安去捡柴火,霍清娢生火煮热水。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们都热衷于喝热水。而且这山里头寒气太重了,两人都需要喝点生姜水驱寒。
没有鲜生姜没关系,霍清娢还有半包生姜粉,凑合着化水喝,效果应该差不多。
随便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后,两人一个在给脚踝喷药,一个就着生姜水服药,下意识对视一眼,莫名都想起一句话——怎一个‘惨’字了得?
霍清娢暗叹一声,收拾好医疗包后道:“今晚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吧。”
北堂衡安点点头,表示自已没意见。
一夜无话。
天亮后,两人沿着之前留下的记号继续走。
碰到斜坡、陡坡或者残枝断木多的地方,北堂衡安就背着霍清娢。速度是提升了,但总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
“哎哎啊……”
“咋了?”
霍清娢疼得龇牙咧嘴,声儿都变了,“你看着点儿,我的脚还伤着呢。你往边儿上再走两步,别挨这陡坡太近。”
“抱歉。”北堂衡安赶忙往边上挪挪。
磕磕绊绊走了一上午,两人都累得要死,但晌午就歇了一个小时便接着赶路了。路况都不太好,霍清娢没法拄拐,全靠北堂衡安背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用药不对,北堂衡安的嗓子更严重了,咳嗽也比昨天厉害。霍清娢的脚踝一直肿着,同样不见起色。
两人都必须早点回去,否则还不知道要遇到什么意外。
好死不死,正说着话,意外就到了。
前方十米开外竟然有一群蝎子,黑色品种,只有轻微毒素,但这数量太多了,个顶个的大。
两人倒吸一口冷气,寒毛直竖。
霍清娢下意识揪住北堂衡安的衣领,“快,快……”快走啊,大哥。
“我,我知道。”北堂衡安冷汗涔涔,他打小就怕蝎子,这不得先让俩腿缓缓嘛。
“你,你再不走,它们就要过来啦。”霍清娢声音发颤得更加厉害。
话音刚落,一只蝎子发现了他们,作势要爬过来。
北堂衡安更加惊惧,嗖地绕过十多棵大树,狂奔而上。
他是跑得毫无障碍,可苦了背上的霍清娢。
我说大哥,咱远离那群玩意儿就行了,真不至于跑得如此疯狂。
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脚丫子还能要吗?
也不知跑了多久,北堂衡安累得哼哧哼哧的,终于减速慢行,寻个干净地方把霍清娢放了下来。
看着自已肿的不像样的脚背上那七八道浅浅的擦伤,霍清娢郁闷了。
北堂衡安喘匀气儿偏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妈呀,又闯祸了。
“你还有大一点儿的袜子吗?要不然穿一个吧。”
“多谢关心,可惜没有。”别说袜子了,我鞋都穿不进去啊啊啊……
北堂衡安想了想,从包里翻出毛巾,又拆下霍清娢那只鞋的鞋带,给她的右脚用碘伏消毒后就做了个简单包扎。
“凑合一下,等跟其他人汇合,咱们早点找到避难所,到时候你好好养几天。”
霍清娢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临近黄昏,两人终于赶到绳子所在处。
北堂衡安取出安全带和锁扣,先给霍清娢装上,又拉了几下绳索,让霍清娢大声喊上面的人。
他们距离崖顶基本上有八十多米,路段算长的,而且霍清娢在脚踝和左上臂受伤的情况根本使不出多少力气,只能靠上面的人拉。
此时,霍绪鹰被五花大绑在树干上,嘴还被布条封上了,武子元正苦口婆心地劝着他。
“鹰,你放心吧,咱姐和咱哥福大命大,肯定没事儿,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这……”
话未说完,守在绳子边儿上的蒙新宁察觉到绳子动了,又听到崖下传来的声音,顿时眉开笑颜,“回来了,他们回来了,快,快来拉绳子。”
“嗯呜呜……嗯呜呜……松……”霍绪鹰怒意全消,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快放开他。
“我就说嘛,他俩福大命大,呀哈哈……”武子元高兴得都忘了还要给他松绑,跑出去三五米后才想起来,赶忙过来解绳子。
“武子元,你快着点儿。”冷晓葵丢下锅铲就往绳子跟前狂奔。
武子元特别激动,都哭了,一边哭一边拉绳子。
霍绪鹰站在大伙最后面,单手控绳,“哼,我的好胖儿,你先别嚎,等人上来,你看我怎么打哭你。”
“人都回来了,你还要打我,是不是兄弟啊?”
“哼。”霍绪鹰就是气,天知道他这两天都是怎么过来的,被绑在树上两天两夜,这感觉,谁懂啊!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霍清娢总算登顶了。
“姐,手给我。”
武子元抓住霍清娢的手,将她带上来。
霍清娢解开安全带和锁扣交给冷晓葵,“快,给他送下去,底下有老虎。”
“啊!”冷晓葵顾不得再问,赶紧照做。
霍清娢接着道:“刚刚我快上来时好像听到了老虎的声音,北堂现在很危险。”
霍绪鹰立即安排:“新宁,扶咱姐离开这儿,胖儿、晓葵,底下一给信号,就赶紧拉绳子。”
“好。”
众人知道现在是虎口夺人,性命攸关,一刻都不敢大意。
崖下,北堂衡安听得比霍清娢更清晰,确实是老虎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