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瑞无奈笑笑,看向霍清娢,“你没上来之前,你弟放话要打哭武子元,这会儿倒是一点儿都不记得。”
霍清娢笑得不行,她已经听说自家老弟被绑在树上两天两夜的事儿,“绪鹰自个知道好赖,再说他要是真敢打哭武子元,我定打得他另一只手也缠上绷带。”
姐妹俩说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儿,皆唏嘘不已。
说一千道一万,他们没被野猪弄死,没有坠崖而亡,没被老虎追上。闯过一关又一关,在两天两夜后再次重逢,这运气,总体来说还是挺好的!
半个多小时后,霍绪鹰他们满载而归。猕猴桃虽是野生,但大部分还挺甜的。
“两位姐姐,喏,这几颗果子给你俩吃,你们两个病号,可得好好补充营养。”
“好,谢谢。”
“姐,你还跟我客气啥。”武子元刚准备多说两句,见冷晓葵和蒙新宁捡柴火回来,立马过去帮忙。
霍清娢没急着吃果子,先剥好一颗递给冷瑞。
冷瑞微微摇头,“不想吃。”
“吃点吧,补充维生素,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吃到水果。”
“说的也是。”冷瑞撑起身子坐好,接过猕猴桃慢慢吃,刚咬下一口,还没咀嚼,人就顿住了。
“咋滴了?酸吗?”霍清娢尝了一小口她手上的果子,“这个还行,你吃我这个。”
“不是。”冷瑞把脑袋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我血崩了,得缓缓。”
“……”霍清娢同样压低声音,“你姨妈巾还有吗?”
“还剩一点儿,估计挺不完这个月。”冷瑞的生理期一向都是七天,量大不说,还会持续性腹痛冒冷汗,十分难熬,直到最后两天才会好点儿。
“我还有一些,用完跟我说。”
霍清娢拍拍冷瑞的肩膀,心说这姐妹也忒惨了,生理期本就难熬,还被迫与野猪打了一架,搞得浑身青紫不说,腹痛这毛病也是更加严重。
嗯,她自已也惨,脚踝肿成这破样子,可咋赶路啊?不得拖累队友背她嘛!
休整一夜后,众人对于走还是不走这个问题有分歧。
北堂衡安坚持继续走,霍绪鹰不同意。
“北堂哥,你就别犟了,你的病情虽然好转一点,但也就一点儿,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没法背着人长途跋涉,更何况走得还是崎岖不平的山路。”
“我可以,我背着你姐,武子元背冷瑞姑娘,咱们这就能上路了。”
武子元接话:“不能够。你听听你这嗓子,跟塞了半斤鸭毛似的,昨儿半夜咳得肺都快出来了,还‘可以’个啥呀?听我家鹰的,坐下歇着。”
“我……”北堂衡安刚站起来,就被霍绪鹰和武子元给按了下去。
“坐下。”
“……”北堂衡安双拳难敌四手,歇菜了。
霍清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北堂,你要遵医嘱啊,这样病才好得快。”
“脚放包上。”两个医学生同时指向霍清娢。
霍绪鹰走过来,把两个大背包摞整齐,让她把脚重新放上去。
“我说姐,你这脚本来就伤的重,还不好好养着,这要是没养好,那是一辈子的事儿。”
“……”得,霍清娢也不敢再开麦。
她就是腿弯处绷得难受,脚踝又被那袋子冰凉的湿土敷得难受,活动活动嘛。
霍绪鹰捏了捏那袋湿土,“不凉了,给你换一袋。现在条件有限,不然用冰袋包上毛巾最好了。”
“正好,我刚装好一袋新的。”蒙新宁提着一小袋湿土回来。
为了保证冰凉感,她都去四周现挖,基本上每隔一小时就跑一趟。
霍清娢仰头看天,一脸无奈。她这个脚丫子,可真愁人呐!还有北堂衡安,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偷笑。
……
众人原地又多待了一天,北堂衡安在两个不太靠谱又有点靠谱的医学生关照下,嗓子至少没昨天那么严重了,头疼症状也减轻不少。
霍绪鹰从医疗包里拆出一堆药片子给他,“本来今儿得给你换个更好的药方,但咱全队就这点药物储备,凑合吃吧,这也能治,就是抗病战线拉得稍微长点儿而已。”
现在这光景,有药吃就不错了,北堂衡安表示自已不挑,战线长点儿就长点儿吧。
刚吃完药,两人就看见武子元在那头受挫了。
“姐,吃吧,还说人家不遵医嘱,你瞅瞅你,吃个饭都费劲儿。”
霍清娢怒目瞪圆,“我就不吃就不吃。这猪蹄谁爱吃谁吃,反正我不吃。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我都吃六个猪蹄了,你还让我吃,我是猪吗?”
“就这个好吃,多香啊。”
“你爱吃就多吃点儿,去去去,再拿猪蹄过来,我打哭你。”
“行行行。”武子元麻溜跑回北堂衡安他们这一头,满脸都写着委屈,“哥,你瞅你出这主意,忒馊。”
北堂衡安没忍住,咧嘴笑了,“我说给她吃猪蹄,没说给她顿顿吃啊。”
霍绪鹰拍拍好兄弟的肩膀,“受苦啦,胖儿,快点吃猪蹄吧,香着呢。”
“……”武子元化委屈为食欲,大口大口地啃猪蹄去了。
在众人的精心照料下,一觉醒来,北堂衡安不再头疼,腿脚也有劲儿了,武子元不禁感慨他的体格子就是好。
几人商议一番,决定早饭后就继续出发。
霍清娢丢的那把钛灰色工兵铲是拿不回来了,在半山腰的树干上,没法搞。
好在黑色工兵铲还在,蒙新宁已经擦拭干净给她装在背包旁边。
按照最新计划,北堂衡安和蒙新宁轮流背霍清娢,武子元和冷晓葵照顾冷瑞,霍绪鹰居前方探路。
大伙的脚程明显变慢,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三天后。
冷瑞的生理期虽然已经过去,但她内伤未愈,腰疼的毛病愈发严重,依然是个虚弱的丫头。虽多数时间都被妹妹扶着走,但碰到复杂些的山路,仍需要人背。
话说武子元现在走路也是个问题,他的鞋烂得很厉害,底儿都快掉了。
后来只能以毛巾当绳,把鞋和脚丫牢牢绑在一起,但每隔一段路就得停下来重新绑一遍,气得他直接把毛巾撕成好几条,连成一串后再去绑鞋底,不过仍非长久之计。
这不,到了扎营时间,他直接扔下行李,一屁股坐下,继续鼓捣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