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现在该怎么办?”沙瑞金看向众人,问道。
“沙书记,当务之急是先疏散群众,不能让他们聚众闹事,剩下的问题慢慢来解决,拖它几个月,待老百姓的情绪下去了,这事也就过去了。”一人笑道。
“胡闹,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是不是想解决?!!”沙瑞金怒了。
“沙书记,我也觉得此时不宜与人民群众起冲突,现在他们的情绪是最高的,要不还是先等等吧!”田国富附和道。
“一首拖下去,问题就能得到解决吗?”
“至少能给我们一些时间去思考嘛!沙书记你说是不是?”田国富笑道。
沙瑞金瞥了田国富一眼,心里颇有些无奈。
眼前的这位纪委书记,自从上次被大狙重创,苏醒过来后,对他就有些意见了。
田国富会有意无意跟他唱反调,虽然不是太明显,但沙瑞金能感觉到。
毕竟杀手的第一目标就是他,田国富是为他挡的子弹!
一个是一把手,一个连省三都没进,狙击手要杀谁,小孩子都能猜得出来。
若不是田国富挨了第一枪,让沙瑞金有时间反应,躲在桌子底下避开第二颗子弹,他早死了。
这是沙瑞金欠田国富的。
他这位省委书记,现在说得再好听,许诺田国富再多好处也没用。
权力在生命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命都没了,拥有再高的权力又有什么用?
“既然群众因这谣言闹事,那把它变成现实不就行了?”沙瑞金道。
“沙书记,这行不通。”吴省长摇了摇头。
“每个城市的政策都是不同的,咱们必须以城市为单位,因地制宜去改变策略,一刀切肯定不行,而且楼市的政策早己定好,若是突然调整,容易造成城市地价崩溃和其他问题。”
“什么意思?”沙瑞金再次问道。
“以京州为例,现在己经没多少地了,解除限购当然可以,老百姓也不会再闹,但你知道会造成什么成果吗?”
“经济方面我不是太在行,吴省长,你继续说。”沙瑞金看向吴省长。
“此前那个消息还没确定,开发商己经开始集体抢地,若是真的,京州将彻底无地可卖,连森林、耕地以及其他生态圈的土地都会被开发掉,京州会变成一座没有植被、只剩水泥和钢筋的牢笼。”
“这不利于城市的可持续发展,会破坏自然环境,且几百年内不能复原,这样干,我们将成为历史的罪人呐!”
“那你说怎么办?”
“沙书记,咱还是静观其变吧!不用急,再等等,他们闹够了自然会走的。我们省政府以及市政府从来没有发布过这样的公告,是他们自己愿意听信所谓的小道消息,吃了亏,财产受到损失,这怨不得别人。”吴省长笑了笑。
沙瑞金刚要反驳,后排的白秘书站了起来,来到他耳旁小声说道:“沙书记,下面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
白秘书看了眼众人,将刚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散会!”
沙瑞金立即起身,随后大步离开。
“沙书记!”
白秘书跟了过来,急道:“沙书记,现场很混乱,您可千万不能下去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沙瑞金大声问道。
“沙书记,是外面的几个群众,突然冲到了最前面,要进来,武警在门口拦着,他们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砖头,疯狂往战士们身上扔,己经伤了好几位战士了,现在下面非常乱!”
“走,跟我下去。”沙瑞金
“沙书记,您不能去啊!外面那些群众己经疯了,失去了理智,您要是出点什么事,咱们汉东的工作谁来主持?”
“难道要我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吗?不行,我必须去!”
“沙书记,请您三思!”
“没什么可考虑的,走!”
沙瑞金很清楚,此时他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上面追责下来,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在汉东能不能干满一届都还是个未知数!
毕竟此前可是有过不少先例的,省委书记不作为,干了两年不到就换人了,他沙瑞金绝对不能做那样的干部。
上面让他来汉东是反腐的,虽然赵家的势力己被拔除得七七八八,但组织上对他的成绩并不是太满意。
而且沙瑞金的优势是反腐,其他方面则不太擅长,最近汉东又出了这么多事,他难辞其咎。
想到这,沙瑞金没有犹豫,大步来到了门口。
看到这位省委书记的到来,八位战士迅速向他靠拢,将他围在中间,保护得严严实实。
“你们用不着保护我,去做你们该做的工作。”沙瑞金道。
“沙书记,您的安全是第一位,我们必须保护好您!”一位战士大声说道。
“权力大小,都是为人民服务,我沙瑞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这样保护我让人看见了像什么话,都走开!”
几位战士沉思片刻,还是给沙瑞金让开了一条路。
但在沙瑞金与人民群众的中间,仍有一群战士组成的一道人墙,将二者隔开。
沙瑞金一伸手,白秘书立即将喇叭送到他的手上。
“大家好,我是汉东省省委书记沙瑞金,大家请先安静一下,让我说几句!”沙瑞金举着喇叭大声道。
“你就是沙瑞金啊?还我们的血汗钱!”一位群众当即骂道。
“就是,你以为当个省委书记就了不起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没有老百姓,你们这些当官的啥也不是!一群坐吃山空的混蛋!”
“原则上来说,你们是我们老百姓的仆人,怎么,现在当了个大官,牛逼的不行了?仆人敢骑在主人头上拉屎了?”
“打倒沙瑞金!伟大的人民万岁!”
“打倒沙瑞金!”
“沙瑞金,还我们的血汗钱!”
“还钱!”
“还钱!”
“还钱!”
民众的骂声此起彼伏,沙瑞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尼玛,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群众当场怒骂,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可是封疆大吏啊!在汉东是绝对的一把手!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岂有此理!
他不知道的是,刚才那几个开口骂他的是赵家安排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