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动我哥哥。”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举着蜡烛，像是挺着长剑。

“小永，哥哥不是说了吗？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声！”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眼神带着担忧。

“哥哥，哥哥。”最小的女孩，看样子只有五六岁，扎着两个麻花辫，哭的梨花带雨。

白十二最受不得女孩子哭了，很烦。

“他要伤害哥哥，我只能跟他拼命了。”男孩说。

“哥哥，哥哥......”小女孩继续哭。

蜡烛的光打在天花板上，几个字晃荡：

【恐惧值144......156】

“反正已经发现我们了，跟他拼了！”男孩喊道，接着向白十二冲去。

“小永，住手！”大一点的女孩抱着他，“我答应了哥哥，要照顾好你们，”

男孩在挣扎，手中蜡烛摆动，瘦小的火苗险些熄灭。

“这是什么情况？”白十二只觉得，“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

身体的疼痛催促他早点动手，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要。

看着这三个弱小的孩子，白十二忽然想起徐正阳来，那个会坚定不移站在无辜弱者一方的男人。

白十二摇了摇头。

少年忽然发出呻吟，那是痛苦的哀鸣。

他看着少年，心说：拒绝精神内耗，该选择的不是我，应该是你。

不顾他的哀求，扯住脚，向门外拖去。

刚出门，对着里面的三个孩子凶道：“你们要是敢出来，我立刻宰了他。”

话罢，残忍地关上两道门。

他提着刀，晃到陈尘脑袋边，冰冷的刀贴住他的脖子，低声说：

“还有遗言吗？”

陈尘缄默不语，一个劲喘气。

抬头望天：【恐惧值188】

“我不是刽子手，杀人我会做噩梦的，满足你的遗愿，算是自我救赎。”

【恐惧值194】

“我只有一个愿望，我的家人能够吃饱饭，饿不死！”陈尘控制不住，眼泪哗哗流淌。

【恐惧值198】

“我替你照顾他们。”

“你？”他眼前一亮，又心有顾虑垂着眼帘。

“不信？我刚才能杀了你们所有人，也可以不做承诺杀了你，不是吗？”

【恐惧值201】

陈尘沉默半晌。

【恐惧值201】

“动手吧！”他忽然开口。

【恐惧值201】

“快动手，他们问起，就说我去了远方。”

【恐惧值201】

“快动手啊！”

“我动你个香蕉芭拉悠悠球！”白十二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你就是想把烂摊子甩给别人，我他妈的才不上当。”

恐惧值始终没有增加，在他听见白十二准备照顾弟弟妹妹时，竟然视死如归了。

扔掉刀，无力地坐在地上。

“你一个人养三个孩子？”他问，“养的起吗？”

“快要养不起了......”

“你这样子，自已都快活不下去了吧。”白十二看了眼他的断臂，叹气道，“残废一个，我要是你，死了算了。”

陈尘绝望地闭上了眼，确实，现在对他来说，活着比死去痛苦百倍。

“有人说你是坏人，无恶不作，你是吗？”白十二问。

“我不是坏，我是穷，穷病发作，在很多人眼里，就是坏。”

他沉默，穿越此地一年，穷病缠身，惶惶终日，稍微感同身受了。

就在思索如何是好之时，一道黄色的身影逐渐靠近。

老头脑袋“开花”，瘦弱的身躯被燃烧的动物尸体，以及触手包裹，借此逃过火烧，但是高温使他们焊接在一起，他每走一步，黏在身上的“烤肉”，就往下掉。

“小心。”陈尘眼中火光腾起，立刻提醒道。

“我看见了。”白十二冷哼一声，“正好我痛的不行。”

话罢，缓缓起身，缓缓转身，咬牙忍痛，猛然向前冲，一脚踹在神弃胸口，踩在地上，踢走着火的肉，跪下，扑在他的脖子上，扯开皮肉，血喷涌而出。

像是孩子吸取乳汁，白十二一手按住残留的触手，一边凶猛食血。

【生生不息】运转，他的伤口肉眼可见愈合。

“陈尘！”他伤势恢复大半，只觉浑身轻松，擦擦嘴角，“你可以借我一样东西吗？”

“我这副样子，还有什么能借的？”

“你的胳膊。”白十二冷笑一声。

“啊？”他看向完好的右臂，眉头紧皱。

“是另一条。”忽然抬手，对准陈尘的断臂，下一刻，白十二的左臂破布般垂下，血像蚯蚓一般攀爬。

【恐惧值201......121】

他盗取了陈尘的残肢。

神弃已经如同割开脖子的肉鸡一般，蔫答答的，触手失去活力，下去。

血液疯狂流失，身体渐渐干瘪下去。

不多时，白十二的伤已经完全治愈，那条属于陈尘的断臂也神奇愈合，骨骼尽数接合，能够行动自如了。

【恐惧值107】

看着完好如初的手臂，白十二微微一笑。

这时一缕光照在身躯上，温暖和煦，他缓缓闭上了眼。

再次来到神识山谷间，面前是高大的石壁。

“呦，这不是被神抛弃的孩子吗，看不出来，你这破天赋，竟然能主动进入山谷间。”小女孩抱着胳膊站在他身旁，嘲讽道：“你来做什么？想一头撞死吗？”

“你闭上臭嘴。”白十二活动双手，放在一起，对比，接着哈哈大笑，指着月道，“你别叫，一会让你见识什么是神迹。”

“还神迹......我怕你憋半天，放了个屁。”

白十二不与其争辩，现实中的他猛然睁眼，先是解除残肢的盗取，接着对着陈尘抬手，握拳，立即闭上眼。

下一刻，神识的山谷里，“陈尘”站在石壁前，面带笑意。

“你以为变成他的样子就行了？”

“注意，不是变，是我盗取了他的脸，这不是‘高仿’，而是‘真迹’。”

“好小子，你是想骗过神灵？”

“没错。”

白十二抬起纸钞，在石壁上画下一点。

【恐惧值0】

他再次变回无面鬼的模样。

石壁上那一点，始终存在，渗透出圣洁的白光。

“成了，我成了。”白十二哈哈大笑，“第一次进入这山谷时，我一个人类灵魂，却是以无面鬼的外形出现，那时我就发现了，神识别不出灵魂，像是手机，只能扫描人脸。刚才我盗取陈尘断肢，发现能带入这山谷中，那么属于人类的脸，也能带入！”

“等等，下面有字。”月开口说。

闻言，白十二收起笑容，贴近看去，发现在“神”字一点下面，有蚂蚁般大小的文字：

【证明你是人类】

“神”的第一画，光芒瞬间暗淡，白十二表情也阴沉下去。

“瞎忙活。”月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