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明山山巅木屋内。
南晴盯着站在下面的宋玉。
徐无许和天薇都默契地抚摸着自已的武器,等待着上面的南晴一声令下。
宋玉脊背挺直,并没有因为这点压力而动摇。
房间内就连檀香的烟雾都停滞下来,只等着自家女主人开口。
南晴纤细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敲打着桌檐,发出低沉的节奏。
不知过了多久,宋玉感到自已的脚微酸。
南晴才开口,“行了,徐无许将妖兽绳带走换那个小孩解开眼前的禁锢如何?”
宋玉低垂的目光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的光芒。
片刻之后,他点点头,同意了南晴的提议。
*
越山峰院子。
这是南晴第一次踏进这座院子,目光困惑地扫视着四周,眼中充满了讶异与不解。
风景秀美,池塘中的荷花随风起舞,一座亭子屹立在其中。
这座院子之前长这个样子?
在南晴的记忆里越山峰可没这么好的地方。
越山峰基本都是散修的住处,很多院子都是粗略的打理了一下就直接安排入住了。
这个院子不该出现在越山峰啊?
南晴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她开始回想之前在秀明山是否对宋玉的态度过于冷淡了。
短时间内能够不引起注意修缮这么大一处院子,他背后之人到底是何等的厉害。
那个泽语老头子可没这种能力,不然也不会让罗祺那个蠢货只手遮天了。
宋玉走在前面带路,并未瞧见南晴眼中闪过的各种情绪。
“到了。”
宋玉走到了屋子的客房门口,敲了敲门。
“进。”
里面传来百川稚嫩的声音,简短的一个字犹如清晨的露珠,清澈的透明。
踏入屋内,桌上的素白花瓶内插着几支素雅的荷花。
墙上挂着一幅山水古画,更显房间雅致。
一方竹塌放置在窗边,塌边的小几上放着几本杂书,这是季代真闲暇之时给百川的读物。
百川正安静的端坐在竹榻之上。
身上被打理的很是整洁,就连原本暗沉的头发都被季代真扎了起来,活脱脱一个仙童模样。
感受到了来人,百川也坐在竹榻上静静地等待,并未急躁的开口。
“语泽这老头子怎么收的徒弟都这么老实、听话。”南晴率先开口兴致盎然的看着端坐在竹榻上面的百川。
听见陌生的声音,百川微微抿嘴,手悄悄的抓住自已衣服没有吭声。
“感觉怎么样?”宋玉看着百川紧张的样子连忙开口。
“多亏了姐姐,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了。”百川礼貌的回应,丝毫不提眼睛上的白纱给他带来的困扰。
南晴上前一步接近百川,手一扬,灵力从她的手中溢出向着百川而去。
“啧,这可是个麻烦的东西。”南晴边输入灵力边吐槽说道。
百川以为她在说自已,手上的布料被捏的更紧了。
南晴手中的灵力输出的更多,百川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缩在一起,紧紧咬住下唇,竭尽全力想让自已保持如常。
“他怎么回事?!”宋玉见原本端坐在竹榻之上的百川整个蜷缩起来,表情扭曲,看起来痛苦不堪,忙对着南晴喊道。
南晴身边的侍从立马掏出自身的武器,盯着冒犯自家主人的宋玉。
南晴并未接话,神情严肃起来,双手同时挥舞起来。
一股强大的气息直冲百川而去,百川因为这股强大的力量痛的缩成一团,下唇紧紧咬住,渗出了血。
额头上的层层密汗一个劲的往下淌,白纱被汗水浸透变成斑驳的暗色。
可到这个时候,百川仍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磅礴的灵气在整个房间里弥漫,房间的众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成了。”南晴双眸睁开,感到了百川身上的禁锢被完全冲破。
百川脸上的白纱瞬间化成了齑粉,消失的无影无踪。
百川身体一轻,体内的经脉和灵力开始逐渐流动起来。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这段时间见惯了黑暗的他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光芒而感到无所适从,睁不开眼。
缓了好一阵,这才真正的睁开了眼。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布置。
眼前宋玉担忧的目光都在告诉他,他已经被救出来了。
他这才抬眼望向周围。
房间内站着三个他并不熟悉的陌生人。
一个女子坐在一旁的竹榻上惬意地盯着他,仿佛对他的眼睛并不恐惧。
另外两个低垂着脑袋站在她的身后,瞧不出模样。
南晴见他双眸已无大碍,站起身来,“看来已经好了。”
宋玉这才上前问道,“你感觉如何?”
“能看见了,而且感觉体内的灵力更盛从前!”百川微微握拳感受着自已身体里的力量。
“那可不!也不看我输了多少灵力进去。你可占到大便宜了。”南晴嘴角含笑,温柔地回应着百川。
百川神色有点僵,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还有对不起。”
刚才看来是他误会她了。
南晴并不在意小孩子的心思,挥手对宋玉说道,“今天就这样吧,等徐无许把东西研究出来了再联系你,这段时间你就先呆在这里吧。”
宋玉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
比赛结束之后他也不清楚自已该去哪里。
回星城吗?之前下山给林师兄寄信,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收到任何回信。而且自已已经踏入了修仙界,真的要回去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吗。
去水云天吗?可是在仙门大赛中和那个孟化长老都在暗暗地告诉他,水云天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宋玉很是迷茫,听了南晴的建议才欣然接受。
看宋玉点点头,南晴也不多说什么了,转身走出了房间。
房间内,只剩下宋玉和百川两人。
宋玉看着自已小小的师兄,才迟疑道,“你在水云天就是过得这种日子吗?”
百川安静了几秒,点了点头。如实说道,“嗯。”
宋玉有点生气,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为什么不告诉师父?”
“不想让他担心。”
“什么时候开始的?”
“最近几年吧,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师父不经常出现,他们都在说师父死了。那个罗祺将我拉在刑台上说我是师父偷偷养的怪物,祸害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