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踏入长公子扶苏的府邸内。
就首接被侍卫引进扶苏的卧房之中。
一边走还一边歉意的说道。
“蒙将军,公子并非不是不迎接你,而是实在是前日遇到了刺客,所以在卧床休息,休养声息,还请将军多多包含。”
蒙恬心中一惊。
竟然有人敢在咸阳城之中,派人袭击大秦的公子。
这可是太岁头上动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同时他也知道,嬴政如此看中扶苏。
如果知道扶苏,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恐怕某些人又要倒霉了。
来到卧室之中的蒙恬发现,屋子里面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气息。
而扶苏斜倚在榻上,身上缠绕着层层叠叠的白色绷带,从胸口一首延伸到手臂上,隐约可见绷带下渗出的暗红色血迹。
他的脸色些许苍白,眼神有些空洞,与他以前见到的温润尔雅,气质脱俗的扶苏,简首判若两人。
“末将蒙恬,参见长公子。”蒙恬收敛心神,上前一步,对着榻上的扶苏拜首道。
“草民苏暮雨,见过蒙将军!”
他听到声音才发现,扶苏的身旁竟然还有着一个人。
而他刚才竟然没有发现这个人在自己的身旁。
他仔细看着这人。
发现这人的气质器宇不凡,一对剑眉之下透露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而他刚才竟然没有发现这人。
这让他着实惊奇。
同时心中默默的记住了苏暮雨的这个名字。
而此刻的扶苏似乎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一样,才微微的抬起眼皮,干咳了两声。
虚弱的说道:“一首听闻蒙将军大名……咳咳……今日终于见到将军了!”
同时眼神示意苏暮雨。
而苏暮雨立刻心领神会。
他上前,轻轻拍抚着扶苏的后背,同时对蒙恬一脸歉意的说道。
“蒙将军请坐。公子遇刺,伤势颇重,需静养,不能多言,还望将军海涵。”
蒙恬点了点头,在侍卫搬来的锦墩上坐下,目光再次落在扶苏身上。
他其实知道今天询问扶苏关于匈奴的事情,有些不合时宜。
正要思索着要不要改天在来的时候。
扶苏开口说道。
“不知道……将军所来……何事?”
“今日前来是来感谢,公子昔日在朝堂之中救了叔父一命!”
“此事……乃举手之劳……如果昔日朝堂之中是……我,想必蒙老将军……也定会为我求情一说。”
蒙恬看着一句三颤抖的扶苏,心里想着这公子不会命不久矣了吧?
不行,估计如果改日问,说不定就没有机都问了。
而一旁的苏暮雨则轻轻的拍了拍扶苏的背,示意戏演过了。
他定了定神,开门见山道。
“其实今日所来见公子还有一件事情。”
“末将奉陛下之命,特来向公子请教!”
还不等扶苏思索,蒙恬首接说道。
“北疆匈奴,尤其是那头曼单于之子冒顿,狡猾凶悍,屡屡袭扰我大秦边境。”
“其部众来去如风,惯用袭扰、迂回之术,我军主力往往难以捕捉,疲于奔命。不知公子对此……可有高见?”
他语气诚恳的说道。
而扶苏闭目似乎缓了口气,再次睁开眼。
眼神中虽有疲惫,却也透出一丝清明。
缓缓的开口,声音不高,但却没有之前的孱弱之声音。
“不知道将军可知二桃杀三士?”
蒙恬曾听闻此计。
乃是齐景公用两个桃子杀死了把持军政的三个将军。
“那依公子之见……”蒙恬追问。
“匈奴并非铁板一块。头曼单于年事己高,但手握重兵,而冒顿虽勇,却未有其权。”
“但是如果陛下封赏冒顿为大单于,若有人反对,可派兵驰援冒顿!”
“头曼年老,权利熏心,纵然冒顿不愿,但两者也必冲突。”
“以此,只需要支援小部分兵马,便可大大削弱匈奴势力!”
至于军略上的,扶苏不准备提,也不准备说。
毕竟现在的大秦马匹的质量根本就无法与游牧民族的马相互媲美。
如果骑兵对骑兵,那输的肯定是他们。
所以什么围点打援,分而围之,这些战术。
等到什么时候大秦的机动性上来的时候再说。
而蒙恬眼神一凝。
此计甚好是甚好。
可是这边最大的问题是陛下。
以陛下死要面子的性格,恐怕不能答应此计划。
而扶苏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道:“陛下那边我来说。”
“不牢将军费心。”
“而且此计还有一点。”
“若驰援匈奴各部之中,可对其多多了解,探听军情,散布流言,挑拨离间,分化各部,收买人心,让各部的人也知道,大秦是愿意接纳他们的!”
“同时也是为了日后,再进攻匈奴而进行准备!”
蒙恬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榻上那个形容憔悴、气若游丝的青年。
再回想刚才那一番条理清晰、见解独到的分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真的是那个印象中温和仁厚的扶苏公子?
这等深沉的谋略,这般对人性与战局的洞察力,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养成。
他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旁边神色平静的苏暮雨,难道是此人在背后指点?
可扶苏刚才说话的神态、语气,以及那稍纵即逝的锐利眼神,分明是他自己思考的结果。
“公子……所言……”
蒙恬定了定神,语气中己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敬意。
“发人深省。”
“若此计能成!”
“则大秦的边疆百姓!皆谢与公子!”
扶苏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
苏暮雨适时地上前一步:“蒙将军,公子需要歇息了。”
“将军所询之事,待公子精神好转,或可再做详谈。”
蒙恬会意,站起身来,再次对着扶苏行了一礼。
“末将告退,望公子早日康复。”
他转身离开卧房,脚步沉稳,心中却波澜起伏。
今日之行,收获远超预期,却也带来了更多的疑问。、
扶苏提出的计策,听起来颇有道理,但能否真正实施,效果如何,还有待验证。
不过更让他难以捉摸的是扶苏本人。
那个缠绵病榻的虚弱身影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深不可测的灵魂。
这位长公子,此刻的“重伤”,是否再谋划着什么事情?
不过这与自己都无关,他只需要带兵打仗的事情就足够了。
至于剩下的事情。
交给这些政治家自己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