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烟生·前传:残莲烬》
第西章·火场劫·刺青成印
【第一节·火舌舔窗·茶盏呼救】
1913年小寒,沈家瓷窑的火光映红了胭脂巷的夜空。绿腰攥着沈砚清给的翡翠镯,镯口金粉在火光中明明灭灭——三日前他说“去瓷窑取新茶”,此刻浓烟却裹着松油味涌进巷口,像极了密室里老班章混着砒霜的气息。
“绿腰!”老鸨的铜烟杆敲着木门,“沈公子在瓷窑等你试茶!”绿腰望着天边的橙红,忽然想起密室里那只刻着残莲缠蛇的瓷胚——今日该是“瓷胚藏茶”的日子。
瓷窑的雕花门半掩着,火舌己舔舐着门楣。绿腰冲进去时,正见沈砚清将一叠账册抛入火盆,冰裂纹茶盏在案上泛着微光,盏底“雨前”二字被火光照得透亮。“你在做什么?”她扑向茶盏,却被他拉住手腕。
“烧了这些,你才能活。”沈砚清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袖口残莲刺绣染着烟灰,“沈家要查走私,唯有火场能灭口。”他忽然将茶盏塞进她怀里,“带着它走,别回头。”
【第二节·纹针灼肤·血莲现形】
房梁在头顶发出爆裂声,绿腰抱着茶盏后退,却撞上老鸨佝偻的身影。铜烟杆的尖刃抵住她肩胛骨,混着鸦片味的热气扑上后颈:“小蹄子,沈公子给的钱,该拿你换了。”
纹针在火盆里烧得通红,绿腰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火焰声。沈砚清的袖摆扫过她眼前,却转身走向火海:“刻完刺青,带她从密道走。”火光中,他的背影与密室里那幅残莲蛇影画重叠。
纹针落下时,茶盏突然坠地。绿腰盯着迸裂的残片,发现内侧刻着“雨前”二字——与她绣鞋、翡翠镯上的字迹一模一样。血珠从肩背渗出,滴在残片裂痕里,竟在地面晕出沈家瓷窑的残次品标记。
老鸨的笑声混着烟味:“瞧瞧,连血都认主。”她扯下绿腰颈间的残莲玉佩,正是柳氏簪了十年的那枚,“沈夫人的嫁妆,该物归原主了。”
【第三节·残页飘火·母影现形】
密道口的风灌进瓷窑,绿腰趁机推开老鸨,却在转身时看见巷口人影。柳氏的鬓角簪着新的残莲玉佩,正蹲在火场边缘,指尖捡起半片茶经残页——正是沈砚清焚烧的账册里飘落的。
“娘?”她的呼喊被火焰吞噬。柳氏抬头,指甲缝里的茶渍在火光下泛着金粉,与沈母金缮茶盏的裂痕如出一辙。那一刻,绿腰终于懂了母亲为何总咬指甲——那是偷藏茶经残页时,留下的习惯性动作。
沈砚清的手突然扣住她手腕,将她拖进密道:“不想被沈家灭口,就跟我走。”黑暗中,他的指尖抚过她肩背的刺青,“老鸨的纹针,替我完成了最后一道标记。”
瓷窑在身后轰然倒塌时,绿腰望着掌心的茶盏残片。残莲纹的蛇尾处,烧出个焦黑的缺口,却与她肩背的刺青完美契合。原来沈砚清要烧的不是秘密,是将她的血与沈家的火,永远烙在这道裂痕里。
巷口传来更声时,柳氏躲在阴影里,将茶经残页塞进衣襟。新得的翡翠镯在腕间发烫,与女儿那只缺角对镯在火光中遥相呼应。她摸着鬓角的玉佩,忽然轻笑——沈家的火,烧掉了瓷窑,却烧不掉松雨茶行的根基,更烧不掉她藏在绣鞋里的,沈家嫡女的秘辛。
而绿腰肩背的刺青,此刻正渗着血珠,在寒冬的夜里,长成一朵永远不谢的残莲。那是沈家的罪,是母亲的债,是她在火与血中,收到的,最残酷的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