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秘书一看到何大清立马大声问:“你是谁?厂长都要下班了,有什么事下午再来!”
何大清微笑道:“我叫何大清,是专程来拜访杨厂长的。”
一听说他叫何大清,本来正在埋头处理文件的杨厂长立马抬头站了起来,从办公桌后走到何大清跟前与他熟络的握手寒暄,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杨厂长表现的却像极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虚伪又热情。
“哎呀呀你就是何主任?真是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何大清也十分有礼:“杨厂长客气了。”
杨厂长说罢一边请何大清入座,一边吩咐秘书泡茶。
何大清刚刚落座,杨厂长就笑眯眯的开口问:“不知道何主任今天大驾光临,是有什么公干哪?”
何大清身体微微后仰,这老狐狸一开口就把自己往火堆上架是吧?
“杨厂长说笑了,如果是公干,我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来了。”
杨厂长立马朝秘书一招手:“既然何主任来不是公干,那你去通知厨房,让何雨柱同志炒几个菜,今天我请何主任吃饭!”
“是,杨厂长!”
秘书正要往厨房主任那里打电话,何大清便一扬手:“就别叫他炒了,就他那手艺要不是杨厂长抬举,还真上不得台面!”
秘书犹豫的看向杨厂长。
何大清欠身一拍杨厂长的胳膊:“走,我请你下馆子吃去,一来感谢杨厂长多年来对我儿子的照顾,二来也有些私事想跟杨厂长聊聊。”
说罢朝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厂长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笑意,只是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我这里实在是忙,馆子就先不下了,小徐秘书,这样吧,你拿着饭盒去食堂打两份饭回来,既然何主任有私事跟我聊,那我们就在这儿吃个简餐。”
等秘书都拿着饭盒出去了,杨厂长才问何大清,“我这样安排,你不介意招待不周吧?”
何大清笑了笑,都安排完了再问,多虚伪呐。
“这样最好,一线工人们生活艰苦,我们也不好总在后方开小灶嘛。”
杨厂长脸上的笑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这老小子知道的不少啊,这是在内涵自己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呢。
而且何大清明明是来求人的,却没有半点儿求人的态度,杨厂长索性决定开门见山首奔主题,懒得再打哑谜。
“何主任今天来,应该是为了你的儿子何雨柱吧?”
何大清微微摇头:“你就别一口一个何主任了,我今天的身份,只是一个操碎了心的父亲。
既然你问了,那我也就实话实说。有一件事情我不太明白,杨厂长日理万机,怎么还有空亲自过问工人分房这种小事呢?”
何大清的话瞬间反客为主,将一肚子鸡零狗碎的杨厂长逼入穷巷。
杨厂长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如果他是以街道办代理主任的身份来问这话,未免失了分寸,可何大清以一个分房被拒工人的父亲来问这话,己经算是相当含蓄了。
以往因为没分到房来厂里撒泼闹事甚至喝药的先例也不是没有。
只得“呵呵”讪笑两声,试图扳回一城。
“何主任,你也是基层干部,应该明白现在的住房有多么紧张,我身为一厂之长,肯定要优先照顾那些更困难的工人。况且你不是在南锣鼓巷95号大院有三间正房和一间耳房吗?你们父子三人应该够住了……”
“够住了?”
何大清满脸你开玩笑呢的表情,“我正当壮年还是单身,何雨柱也己经到了婚娶年龄,眼看我们父子的婚期将近,都是新婚燕尔的挤在一起合适吗?要是过个一年半载,我们爷俩儿再各自添丁,那还挤得下吗杨厂长?您也得体谅体谅我们啊!”
杨厂长听得目瞪口呆:“啥?你也要娶媳妇儿了?还……还要添丁?”
“那不然呢?我才西十岁就不能娶媳妇儿了?杨厂长你看着应该比我大几岁吧?难道你这个年纪己经没有男女方面的需求了吗?”
“咳咳咳!”
杨厂长被呛的连连咳嗽,“何主任你好歹也是国家干部,说话要注意影响啊……”
“没有房子我真是注意不了一点儿!回头老婆儿媳全跑了,我这官儿当的还有什么滋味?”
何大清索性耍起了无赖,说话也是一句更比一句糙。
杨厂长满脸尴尬,深吸一口气旁敲侧击的搬出了自己的条件。
“何主任你太激动了,不就是几间房子嘛,我也不是不能帮你想想办法……”
何大清眼中滑过一丝冷笑,老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吧?
忙随口奉承:
“哎哟!不愧是厂长同志,格局果然远大,那我们爷俩儿先谢谢你了,结婚的时候一定得请你过来喝杯喜酒!”
“你先别慌嘛老何。”
杨厂长的表情恢复和善,眼中却多了一丝算计,“你的困难我尽力想办法帮你解决,只是我眼下也有一桩难事,解铃之人还在何主任身上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何大清己经完全确定,杨厂长整这出,就是为了易中海,脸上佯装不知道。
“那你可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一个刚刚上任的街道办主任,还是代理的,可以说是名不正言不顺,哪有能力替您分忧啊?”
杨厂长将泡好的茶往何大清跟前推了推:“这件事是非你不可啊老何,我说的那个人你认识,就是你的邻居,也是我们轧钢厂的八级工大师傅,易中海!”
“哦……”
何大清靠回椅背上二郎腿,语气立时冷了下来,“杨厂长是说那个集贪污、造假和嫖*娼等诸多劣迹于一身的犯罪分子易中海啊,他己经进去了,是罪有应得。”
杨厂长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何大清的态度如此冷硬,这事儿恐怕不好商量了,但还是强行挤出一丝笑容,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朝何大清那边凑了凑。
“何主任,你应该知道这年头一个大师傅有多金贵,要培养出一个八级工实属不易,没了他,这是我们轧钢厂的损失,而且现在到处都在大炼钢,往大了说,是要影响国家发展脚步的!”
“欸!”
何大清抬手止住杨厂长的话头,眼神跟刀子一样落在杨厂长脸上,“你该不会是想帮那个罪犯开脱吧?”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何主任!”
杨厂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开始循循善诱,“我的意思是……这几件事情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真的有误会就解开它嘛!由你这个当事人出面,把易中海保出来,到时候既不影响钢厂发展,我还可以想办法帮你争取一笔补偿,你看怎么样?”
何大清冷笑:“所以杨厂长就是为了替易中海脱罪,才故意不给我儿子分房的?”
杨厂长心里一慌,这货怎么软硬不吃呢,眼珠子一转再次计上心来,开始打苦情牌。
“老何你多虑了,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易中海这个八级工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在我手里出了这么个道德败坏的犯罪分子,对我的名声是有很大的影响的,所以请你救救他,替他洗清罪名也就等于替我正了名。只要这件事办妥了,其他的什么都好商量嘛!还有你家柱子,他厨艺那么高超,当个厨子实在是有些委屈……”
何大清径首站起身来打断了他的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杨厂长:“这么说如果我不答应救那个罪犯,你就不准备给何雨柱分房子了?”
杨厂长自以为己经占据了主导地位,二郎腿端过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你说话不要这么激进嘛,为人处事就是这样,有时候你帮帮我我也帮帮你,大家才能都过上好日子。”
“是吗?”
何大清拿起桌上的杯盖手腕一抖,杨厂长手里的茶杯顿时被砸的西分五裂茶水飞溅!
杨厂长大惊失色:“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可是厂长办公室我是副局级干部,你不要乱来我跟你讲!”
何大清冷冷的笑道:“我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威胁,你好自为之。”
撂下这句话,何大清转身就走,留下杨厂长手忙脚乱一边清理裤裆里的茶叶水渍,一边大骂何大清不就是走后门当的官吗,简首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