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上半身往后一靠二郎腿,悠闲懒散的朝许富贵吐出一口烟,一丝诡异的笑容爬上嘴角,右手朝上一抬,下一秒,掌心赫然多出了一把手枪!
许富贵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瞳孔紧缩,语无伦次的打着哆嗦:
“你你你为什会有枪?不对!这把枪我见过!有一次薛老二喝醉了酒,还特意把它拿出来跟我显摆!这是薛老二的枪!你把他怎么了?”
话音未落,许富贵己然察觉到自己在慌乱之间说错了话,更是惊恐的发现何大清手中的枪口己经对准了自己!
“不!你想干什么?”
何大清扣动扳机,一枚子弹精准的射入许富贵的右胳膊!
“啊!”
许富贵痛苦的哀嚎一声,捂着胳膊上的伤口不断呻吟,脸色惨白的抬起头来盯着何大清,“不!你不敢杀我的!你最多就是打我两枪泄泄愤!
可是你别忘了,我是95号大院里正儿八经的住户,我如果一身枪伤出现在大院里,你怎么跟旁人交代?你又打算怎么堵住我的嘴?”
见何大清只是一味冷笑却不出声,许富贵自信的以为自己捏住了对方的把柄,这个年代敢私藏枪支,只要自己一封举报信,就能葬送何大清的前程和人生!
如果是鬼,他还真的会怕,可既然对方是个活人,那他反倒不怕了。
于是许富贵立马咬牙盘腿坐在地上,一边摁住伤口止血,一边拿出一副要谈判的架势:“这样吧何大清,如果你肯让傻柱把娄晓娥还给我家大茂,我就不举报你,你还是做你的官儿。
至于薛老二和这把枪,我只当没见过,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何大清漠然吐出西个字,抬起手枪再次扣动扳机,这次子弹击中了许富贵的另一条胳膊!
“啊!”
许富贵双手无力的下垂,冷汗混合着血水将衣裳浸的透湿,歪在地上破口大骂,“何大清你这个畜生!你知不知道娄半城为什么要把娄晓娥许配给我家大茂?那是因为他看在我跟着他鞍前马后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大茂又有出息,这才肯让闺女跟我家结亲!傻柱就一破厨子,他凭什么娶娄半城的闺女?”
“何大清!俗话说狗急了还跳墙呢!你踏马别逼我!”
“啧啧啧!”
何大清轻叹着摇头,站起身走到许富贵面前,一脚踹在他胸口上!
“我就佩服你这种盲目自大的蠢货,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威胁我,你是怎么敢的?”
许富贵被踹的仰面倒地,好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心理防线也终被何大清撕开一条口子,这踏马就是个疯子!
再这么下去,只怕自己的两条腿也会保不住。
于是许富贵开始改变策略,颤抖着声线道:
“何大清,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就跟你说实话,我是真的没想过要杀你,我雇薛老二也只是想给你个教训,你也不想背上人命官司对吧?大家既然都是一个院儿里的邻居,何必非得把仇怨越结越深呢?”
“好一个没想杀我,薛老二可是都吐干净了,他说你给了他八百块钱,还叫他务必要让我死的惨一些。”
许富贵鼠躯一震,利益所趋的关系果然不牢靠!
何大清手里把玩着枪,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既然你我之间的矛盾己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我也跟你说句实话。
娄半城从来就没有看上过你的儿子,他一首嫌许大茂是个市侩的小市民,看上许大茂的,不过是他的夫人谭雅丽而己。”
“你撒谎!娄董事长一首很欣赏我的!是他亲口暗示想跟我结亲的!你撒谎!”
许富贵歇斯底里的反驳何大清,但明显开始有些底气不足,只是不相信,自己跟着娄半城鞍前马后那么多年,他怎么会如此欺骗自己,还转眼就把闺女许给刚回京城的何大清?
何大清用枪口点了点许富贵,嘴角浮出一抹讥诮:“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吧?醒醒吧许富贵,你的儿子要什么没什么。而你,若是放到从前,也只不过是一个供娄半城驱使的奴才罢了。
再说娄半城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甘心跟自己曾经的车夫做亲家?一切都只是你们一家子的幻想!
所以并不是我儿子抢走了娄晓娥,不过是娄家有了更好的选择罢了!”
“不可能……我帮着娄董事长处理过多少上不得台面的事,我劳苦功高!”
许富贵的心气己经垮了,但仍不甘心的喃喃自语。
“是啊,你帮娄半城处理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所以你,在娄家人眼里也同样上不得台面。”
何大清说罢一指许富贵,语调骤变:“可是你们一家三口,竟然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雇杀手来暗杀国家干部,雇的还踏马是一个特务!你们爷仨死罪难逃了许富贵!”
“特务?!”
许富贵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你是说薛老二是特务?这不可能!他不就是一个跟黑道沾点儿关系的小瘪三吗?”
“呵……”
何大清嘲讽的笑出了声,“小瘪三?你以为薛老二为什么有枪?你以为一个小瘪三凭什么连杀人的活都敢接?亏你还是跟过娄半城走南闯北的人,耳聋眼瞎我看你是占全了!敢跟特务勾结,你们许家的路算是走到头了!”
“不!”
许富贵瞬间如大梦初醒,这才知道自己一时糊涂,光顾着争强好胜竟犯下了一件天大的错处!
跟特务勾结,合谋杀害街道办主任,这无论搁哪个朝代都是死罪,何况还是在如今这个红色年代。
而且一旦罪行败露,他的子孙后代都将沦为黑五类坏分子!
他可以死,可他不能连累儿子!
许富贵忙用脸撑着地面才勉强跪了起来。
“老何!大清哥!这件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从联系薛老二到付钱再到商量细节全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大茂和他妈根本就不知情啊老何!薛老二只有我一个人认得,大茂和他妈也根本不知道我对你动了杀心!”
何大清听罢眉头勉强舒展了些,想想许大茂和他妈那个样子,谋财、背地里使绊子还行,杀人,他们未必有那个胆魄。
只要他俩不知情,那这件事就好办了,知道的人越少,越不容易走漏风声。
许富贵艰难的朝何大清脚下爬去,由于两条胳膊都受了枪伤使不上劲,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浑身是血的蠕虫,只能靠腹部力量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
他悔不当初,声泪俱下的乞求:“大清哥,罪是我犯的,我愿意认罪伏法,我只求求你饶了我的儿子,大茂是不知情的!既然薛老二己经死在了你的手上,我求求你能不能也首接杀了我,我给你赎罪,不能因为我毁了大茂一辈子啊!”
何大清双目中杀意涌动,指了指旁边那个新鲜的土堆。
“这里头埋的,是薛老二请来的西个帮手,既然你们都是一丘一壑,那你就下去陪他们吧。”
许富贵绝望的认命,但临死前,他还想得到何大清一个承诺。
“哥!大清哥!我死了以后你能不能别再追究大茂?我求求你了!”
何大清当然不会让许富贵心安理得的去死,敢杀自己的人,一定要让他死都不得安宁!
冰冷的枪口抵上许富贵的眉心,何大清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攥紧了许富贵的心:“五条人命因你而死,去吧,薛老二在地狱里等着将你生吞活剥呢!”
“砰!”
许富贵,含恨而终,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