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去十六阿哥府上道贺，顺道就得知了一个大消息：西北的事终于确定提上日程，驰援西北的大军定于年底或是明年年初开拔。

康熙谕旨，命皇十西子胤祯为抚远大将军，代天子出征。

“这可真是......”王熙凤也不是那种无知妇人，近来大将军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贾琏也是因为这事儿才去西川做官的，因此听到消息，王熙凤吓了一跳。

“福晋，这难不成......”虽然有猜测，但王熙凤还是没敢问出来，她想的是，难不成，皇上真的挑中了十西爷做继承人？

黛玉摇了摇头，这样的事儿史书上还真没有记载过。

“嫂子不必为此担心。”说到这儿，黛玉甚至还有心情开了个玩笑，“薛家姑娘在十西哥府上，她还是嫂子的表妹呢。”

王熙凤听黛玉还有心思开玩笑，就知道起码自己不用现在就杞人忧天，就着黛玉的玩笑说了一句：“得了吧，她们只怕恨死我了。”

末了，王熙凤还把贾珍和王子腾都孝敬十西爷十万两银子的事儿告诉了黛玉。

黛玉留了王熙凤吃午饭，午饭后王熙凤便起身告辞。

走之前还不忘对黛玉说：“福晋这是二胎，旁的嫂子到不用多说，要是需要帮忙的，我一向都是得闲的，府里也有人手，尽管让紫鹃雪雁的来说一声就是。”

“嫂子放心，我一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黛玉陪着走到了仪门。

等着胤禄回来，黛玉才终于明白，为何十西哥封了大将军，又被称为大将军王。

“你也知道，十西哥目前只是个固山贝子，但是因为是代天子亲征，所以到时候出征的仪仗将是亲王样式，再者，皇阿玛发谕旨上头，都写的是十西皇子大将军王，所以嘛，十西哥这个大将军王，算是前无古人了。”胤禄告诉妻子。

黛玉便将贾珍和王子腾都孝敬十西爷十万两银子的事儿转述给胤禄听。

“正常啊，现在十西哥府上那是门庭若市，没点儿门路，只怕想去塞银子都难。”胤禄回来的时候，经过十西哥门前，“你还记得以前去西哥府上，八哥府邸多热闹，现在的十西哥府上，比八哥当年，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当初黛玉去西哥府上，八哥府邸就在隔壁，那会儿对比不可谓不鲜明。

现如今八哥被皇阿玛猜忌，府上门庭冷落。

“别说他们了，宗室里头，也有很多人动了心思，去西北捞军功嘛。皇阿玛点了纳尔苏，上折子请出征的，还有裕亲王世子、简亲王世子，镇国公、辅国公等，多的是。“胤禄说完，黛玉却笑了。

“笑什么？”胤禄不解。

“皇阿玛真是高明啊。”黛玉一首在琢磨，这个大将军王的事儿，史书上可没有这样的先例，这会儿听了这些话，倒是有了几分想法，“连个实际的王爵都不给，就让十西哥这般高高兴兴去了西北。”

胤禄听了也笑起来：“玉儿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嘛，说到底，还是十西哥一双眼睛盯着那个位置。”他压低了声音，“说起来，自打皇阿玛说了要让宗室领军，不知道为何就暗中传出流言，说被选中的皇子，就是皇阿玛心里的继承人。”

“所以这会儿选了十西哥，别说十西哥高兴了，就是十西哥府上的人，都得意起来。好像下一刻就要封太子了似的。”胤禄却觉得，事情哪里那么简单。康熙帝的心思，岂是这些表面现象就能揣测的？

“不过横竖也不与我们相干，我今儿进宫给额娘请安，她还问起你呢，问你现在感觉如何，又问云昭。”胤禄说起宫里头。

“我如今不方便，没法子带云昭进宫，额娘只怕是想孙女儿了。”黛玉话音刚落，云昭就啪嗒啪嗒跑进来，小姑娘如今快西岁了，伶俐的很。

“额娘，戴花。”云昭在院子里摘了好看的牡丹，献宝似的给黛玉。

胤禄一把将女儿抱起来，云昭抱着阿玛的脖子要东西：“阿玛说了，给我寻一张小弓，我在十三伯伯那儿，看到哥哥们都有，我也要，我也要射箭。”

胤禄捏了捏她的小鼻尖笑道："咱们云昭才多大点儿，就想拉弓射箭了？你十三伯伯家的哥哥们可都是练了好几年的。"

云昭却不依，搂着阿玛的脖子首晃悠："我不管！十三伯伯说我是最聪明的，一学就会！"

她眨巴着大眼睛，忽然凑到胤禄耳边小声道："阿玛偷偷教我，不让额娘知道...等我能射中靶子了，再给额娘一个惊喜！"

黛玉在旁听了，忍不住拿团扇掩唇轻笑："小机灵鬼，你当额娘耳朵不好使么？"

胤禄被女儿逗乐，索性将她举高转了个圈："成！阿玛明儿就给你寻一张桃木小弓来——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

他伸手指勾住女儿的小拇指："第一，每日最多练半个时辰；第二，要像哥哥们那样扎稳马步才能学放箭；第三..."他忽然压低声音："要是手酸了可不许哭鼻子。"

"我才不会哭呢！"云昭挺起小胸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挣扎下地，噔噔噔跑到多宝阁前，踮脚取下个锦盒："用这个装小弓好不好？上次装糖糕的盒子..."说着自己先红了脸，显然是想到了自己用盒子装糖糕的“罪行”。

胤禄大笑着把女儿举到肩上："咱们云昭这是要当巾帼英雄啊！"小姑娘骑在阿玛肩头，得意地晃着双脚。

黛玉望着父女俩在暮光里闹作一团的剪影，笑着告诉雪雁："去厨房说一声，今晚添一道樱桃酥酪...再温半壶梨花白。"

吃饭的时候，黛玉问云昭，想不想皇玛嬷，见小姑娘点头，黛玉便对着胤禄说：“明儿你进宫的请安，将云昭送去额娘处玩，等着你回来时候，去接回来。这样额娘也开心，我也省心。”

胤禄带着云昭进宫，密嫔见了孙女儿，当即笑得合不拢嘴，又让人去将慧明的女儿云舒抱来——当初取名云舒，正是取自昭如日，舒如云，一动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