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感受到一股热气。
林玄言犹豫了片刻,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一个身材不高的中年汉子抡着铁锤对着一块烧红了的胚子,周而复始地锻打。火星四溅,砧板上的铁胚被敲打得当当作响。
那名中年汉子抬起头随意看了一眼进来的人,顺便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抹了一把汗珠,汗水洒落,落在滚烫的砧板上,发出嘶嘶的声音。
“客人要把什么样的刀?”中年汉子问道。
林玄言看着他,转身掩上了门,然后平静道:“我想要一柄剑。”
中年汉子面露难色,苦笑道:“剑?公子莫不是在嘲笑我?人间哪里还有敢铸剑的地方,我这铺子已经一百多年没有铸过剑了。”
林玄言没有理会他的说辞,自顾自地说道:“我要的剑要求不高,以雪花钢作为材料,不需要特殊的纹路,剑一定要薄要窄要轻,方便激发剑气就好。剑鞘用最普通的兽皮制作便可。”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说道:“不做剑不做剑,这大逆不道不说,而且我师父也没有教过我做剑的技艺,早就失传了,做不了做不了。”
林玄言看着他,问道:“你真的想一辈子待在这个小地方为凡夫俗子铸造菜刀农具?”
那名中年铁匠忽然不说话了,直愣愣凝视着林玄言。他满是健壮肌肉的胸膛流淌下亮晶晶的汗珠,滴到通红的胚子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林玄言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承君剑,断龙剑,山君,诛邪,苍山雪还有……羡鱼。”
中年铁匠静静地听着他说完这些剑名,一言不发,两人四目相对,阴暗的密室里火星四溅,湿热压印的气氛终于被中年铁匠打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究竟是什么人?”
忽然他瞳孔一亮,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林玄言的脸,语气中已然是震撼得难以言表:“是你?是你!不对!你不是……”
林玄言点头道:“是我,他儿子。”
“……”
……
第三个月相安无事,一如往常,剑宗的日常不过是练剑修行。
林玄言也就和俞小塘打打闹闹,偶尔偷偷懒,睡睡懒觉,实在倦了,就下山逛逛,看看五百年未见的人间。
第四个月,试道大会的前两天,林玄言下山取剑,整个过程两人没有任何只言片语的交谈。
试道大会的前一天,林玄言深夜来到了碧落宫的门口,那一夜碧落宫的烛火没有熄灭,初夏风声温和,夜里却依旧带着许多春寒料峭。
裴语涵推门而出,独自走在寒宫的云台之上,遥望连绵群山,恰好遇见了林玄言。
裴语涵今夜穿着单薄的衣衫,长发挽到了脖颈处,用一条红色的发带系着,发带垂下,顺着玉背垂到了纤细的腰间。
腰间束着裙带,深青色的百褶长裙素素婷婷,裴语涵向来不施脂粉,如此打扮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林玄言神色恍惚。
人生若只如初见,便大概是这样的情景吧。
林玄言上前弯腰稽首行了个礼。
裴语涵见到了他,微微诧异:“玄言怎么还不睡?明日便是试道大会,要早些休息。”
林玄言笑道:“师父不也还没睡么。”
裴语涵不言语,缓缓走到了云台边,像是有重重心事。
林玄言问道:“师父是在怪我当日把主给杀了?”
裴语涵摇头道:“这些本就是我不作为所致,是我自己无能,怎么可能怪罪到自己徒儿身上呢?”
林玄言有些无言,是师父无能,又怎么能怪在徒儿身上,终归是自己无能,才让剑宗衰败至此。
夜色馨宁,月色清幽照人。
林玄言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种拦腰揽入怀中的冲动。摇摇头,他压下心头的绮念。
忽然,裴语涵问道:“玄言,我听姩儿说你下山去铸剑了?”
林玄言没有否认。
她又问:“剑阁如此多的名剑,为何要自己去铸?”
林玄言答道:“那些剑都有过主人了,用起来总觉得不算趁手。”
裴语涵点了点头:“这次试道大会结束之后,我们恐怕便要离开这里了。”
林玄言问道:“师父您对我没有信心也就罢了,对小塘,赵姩也没有信心?”
裴语涵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悠悠叹息。
良久她自言自语道:“试道大会开始了……”
长夜漫漫,夜色如水,花树如雪,照得伊人皎洁。
……
承君城的中央,原本镶嵌在广场中央的四块表面平整的巨石悬空而起,浮在广场的中央。
除了六大宗门之外,还有十个名额散给其他势力争夺,最终参加试道大会的便是十六个门派,每个门派最多可以派出四名弟子,所以一共参加的便是六十四名弟子,采取抽签制。
但是今年只有六十三名。
因为寒宫剑宗只有三名弟子,所以注定有一个人会轮空。
等到裴语涵师徒三人到来之时,承君城已是日上杆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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