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如鲤鱼打挺一般猛然一震,坐在她大腿上的林玄言抬起手的身子忽然失衡,他心中暗叫不妙,季婵溪已然强行扭过了身子,一丝鲜血自她唇角渗出,可她目光狠辣,方才林玄言对自己的羞辱所累积的怒火全部都蕴蓄在了拳头之上。
“你给我去死!”
天上雷鸣滚滚。季婵溪竭力一拳,轰然炸在了他的胸口,林玄言胸口白衣瞬间彻底撕裂,血肉模糊。他身子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不停咳嗦。
季婵溪站起身子,雨水落在凌乱的的衣衫上,只剩下那条黑色棉裙还算完整。
她容颜极美,美得不可方物,即使此刻依旧如同仙子凌尘,惊鸿一现。
但是在林玄言眼中,此刻的她却如同女修罗一般,破碎的衣衫,狼狈的面容也抵挡不住她的美丽。可他还不想输,他答应了那个人的,即使今天算是欺负小姑娘,他也要赢。他从前的剑法,他至高的心境修为,无比老辣熟稔的战斗经验几乎都没有使用,他只是用了昔年与小姑娘一般无二的修为与境界。
他的嘴角有些抽搐,即使在同境界,用同等力量的条件下也没完全压制她,这让他有些尴尬。刚才气急了,还用上了下三滥的手段都还没有打过,他有些无地自容。但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挣扎着起身,忽然他的手向身后一摸。手心微凉。那是剑柄。
那是三月,那柄断剑!
可是他不需要这把残剑。
他心中无悲无喜,脸上不动声色,季婵溪几乎抽干了最后的法力,已然没有了倚仗,可是他依旧有剑。即使手中没有剑了,但是心中还有,也就足够了。
他默默地念叨:“剑来!”
手中一把洁白光剑隐隐约约逐渐成形,肃杀之气,席卷天地,却凝结成束,直指一人,化为一点,半点杀机不曾外露。这种剑法在林玄言的一生中,从来不是用在比试上面的,这根本就是沉淀数百年的杀人之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而空中斗法的羡鱼剑,剑气激发,纵横交错,压制住法相,胜利不过是时间问题。
季婵溪浑身寒毛卓竖,如临深渊。全身上下像被毒蛇注视一般牢牢被锁定,动弹不得,又如冰冷的剑锋贴近肌肤,令人亡魂皆冒。稍有动作,似乎就有致命一击,绝无半点逃脱的机会。她感受到真正的死亡的气息,即使在全盛巅峰时期,也没有一点逃脱的机会。
原本势在必得的季婵溪,心中只剩下一片绝望,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她想起了那个雪花飘舞的傍晚,天地昏暗,娘亲让她出去买一卷窗花……她清秀的容颜上忽然滑落了两行清泪。最后又不知从哪里汲取了力量,她压榨全身的力量,要做最后的殊死一搏,即使是死也要抗争!
只是那最后决胜的一瞬间,林玄言看着眼前泪眼朦胧的黑裙小姑娘,从她的眼里看出她的倔强与坚持,看出她的怀念与悲伤。他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自己何苦为难一个小姑娘,要动用真正的杀人之剑?难道我要真正杀掉她么?
林玄言长长地叹了口气,环顾一眼,想看一眼裴语涵,余光里却忽然撞进了一袭青衣。
那袭青衣曼立在远处的雨中,远远望过去就像是一片被雨水洗净的竹叶。
林玄言心中忽然大动,他想起了很多早就应该被遗忘的事情,那些事情关于自己,也关于那身青衣。可是他此刻连回忆的时间都没有,那个青衣少女与自己的回忆都被雨水打湿淋透,浇散在了苍茫的雨雾里。
如果自己真的赢了,真的要和她去那接天楼里,与她交合双修么?
他忽然想到了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那时候她用极其平淡清冷的语气说出了那句最千回百转的情话。
“我心里只有大道和你。”
只是那时,他没有回头,也不会回头,于是从此以后,她的心里只剩下大道,没有你。
林玄言走得很平静,自认为问心无愧,只是直到那一天,他才发现,原来他还是有些内疚,那点内疚甚至无限放大,一点点成了自己剑心难以抹去的瑕疵。
他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回到少年,或许这是命运给他一次重新弥补的机会。季婵溪是女子,若是让她取胜,那么陆嘉静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当众交合的事情发生了?而处子之身必须是夺魁者得到,那么本来约定好的接天楼的三日款待也会因为她没有破身而推迟。
只要推迟便能够给他时间去创造变数。
心中念头急转不过一个瞬间。季婵溪终于压下心头的无边恐惧,最后一击直抵面门而来。
林玄言手臂微动,剑光闪过,季婵溪的眼神中忽然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有多恐怖,那是一种真正的绝望。尸山血海,人头滚滚,流血漂路的种种景象仿佛不停地在她的眼前闪过,她的嘴唇不自觉已经被银牙咬出鲜血来,可她还是一无所觉。
但是她没有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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