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成风和门外的周文秀对上视线，对方身穿青黑色作战服，脚踩一双黑色作战靴，腰带上空空荡荡，正抱臂等待着成风的到来。

“哦吼，来者不善啊。”成风隔着门和那位可怜人质，与精英打扮的周文秀对视，“好久不见……我之前就说过，我们迟早会再见的。”

“好久不见。”余光瞥见人质脖颈上的那道细微的伤口，周文秀微微蹙眉，“何必挟持我的同事呢？或许你走正门的话，我也会欢迎你。”

“可用什么手段欢迎我……就说不一定了对吧？”成风咧嘴露出白牙，笑容都透露出一股不靠谱的味道，她松开人质，随后大踏步迈出电梯间，“走吧，去一个适合我们单独聊天的地方。”

周文秀侧过身子示意成风跟上，她往 前走了两步才注意到成风身后跟着小小的许映，小姑娘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壮实了一点，个头高了一点，如果不是那种跟在成风身后横行霸道的气势，周文秀差点认不出来。

“周阿姨你好。”见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许映笑眯眯地挥了挥手，保持着这个年纪的人应有的礼貌，“好久不见。”

周文秀颔首，随后走在前面，带领成风两人往会议室那边走。

走廊里面很空，像是提前为几人让出了空间，会议室的门被轻易推开，周文秀做了个“请”的手势。

会议室内并没有别的人，成风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还非常自来熟地拆开了桌面上的矿泉水，仰头喝掉大半瓶。

“你找到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周文秀坐在成风的对面，她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是非常标准的防御姿势，“我以为你们己经离开机械之城了。”

“钟楼都还没有被炸掉，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离开机械之城？”成风坦坦荡荡地开口，她将剩下半瓶水横放在桌面上，用手指轻轻拨动，“但如果我说，钟楼，不一定要被炸掉，而且……管理权我会送给你们呢？”

周文秀没有说话，但膝盖上微微蜷缩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深吸一口气，冷笑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就凭我问出来的这个问题。”成风笑了笑，“还没有人跟你们谈过这样的交易，对吧？”

这句话精准击中了周文秀的内心。

是的，从来没有人对她提出过这个交易的筹码。

“郑家兄弟告诉我，这个城市从来没有停止出现过异端，在我们之前，你们一定遇见过异端。”成风赤裸裸地跟周文秀对视，她完全不避讳对方探究的眼神，“以郑家兄弟为代表的势力在想办法清除异端，保持原来的游戏规则，但你们似乎和他们不同，否则你见到我的第二面，就会杀了我，既然没杀我，那就是在等我……看我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这句话实在是狂妄得没边，原本趴在旁边玩水瓶的许映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震惊地看向成风。

不是……这能说吗成风？？

就像是春风吹皱湖水，周文秀低低笑出声来，她前倾身体和成风对视，眼神中闪着光：“可你确实没什么筹码，不然也不会孤身前来找我，你现在活着，只不过是因为……你没有必须要死的缘由。”

换句话来说，她懒得杀成风而己。

“对啊，留我一命，和我交易，对你们来说都是不亏的生意，抛头露面的人是我，你怕什么？”成风挑眉，“郑家和背后的势力之所以能把持机械之城这么多年，除了所谓的技术之外，还有个东西是你们没有的，那就是钟楼的控制权，对吧？而钟楼的控制权掌握在芯片之中，那枚芯片只有我们可以取下来，对吗？”

“我们就是开启钟楼的钥匙，这才是郑家兄弟恨不得致我们于死地，而你却屡屡放过我的原因。”

“郑家靠着钟楼控制机械之城，掌握着制定规则的权力，而你们想要接替郑家，纯血则希望彻底摧毁钟楼……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合作，我拿走芯片离开机械之城，你们以最小的代价接管，双赢不是吗？”

周文秀脸上那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终于一点点衰退下去，她紧盯着成风的那张脸，却实在看不出什么破绽。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周文秀放下了交叠的腿，“看来这是你回报当初救命之恩的方式。”

“我说过了，让我去死，和我合作，这两件事对你们来说，都是血赚。”成风晃了晃手指，完全不想接对方所谓救命之恩的话头，她又不是严正那样的小古板，“如果达成合作，动手那天你们帮我们进入钟楼，我们拿到控制权之后交给你们，两相便宜，岂不妙哉？”

“……这件事情，我需要和其他人商量。”周文秀沉思片刻，随后从上衣口袋中取出名片递给成风，“你拿着这张名片可以从正门进入研究所。”

薄薄的纸片在成风的指间翻转两圈落入掌心，她盯着上面烫金的那个名字看了两秒：“明天能给我答复吗？”

“明天？！”周文秀的脸皱成一团，“为什么这么急？”

“夜长梦多，郑家兄弟己经死了，赫连在昨天也被我杀了。”成风咧嘴露出个坏事干尽的表情，晃了晃手中的名片，“要赶在对方彻底反应且派更强的人来之前，把事情解决，对吧？”

这下是彻底把周文秀架上了。

她上谈判桌的时候就己经暴露了自己的目的和意图，如今再被成风“逼”一下时间，彻底落入了被动的位置，只能被对方带节奏。

成风站起身，顺手就把旁边的许映拎了起来，转身朝门口走去：“我明天中午会来找你，如果你们不愿意合作，我相信有其他给得起价码的人，又或者……其他的交易。”

这句话似乎是提醒，又似乎是警告，周文秀还没来得及细品，就看着成风的背影消失在走廊。

蓝牙耳机里，一道沉稳且沧桑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兴奋。

“文秀，答应她的条件，我们可以倾力助她，拿下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