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铁棍重重打在了丧尸的手臂上，腐烂的手臂遭受这样的重击后断裂成两截，挂在窗户边上晃晃悠悠，比刚刚看起来还可怕。

严正长舒一口气给自己鼓劲，双手握着铁棍大喊：“都，都别怕，别让他们进来就行！啊啊啊啊！！！”

发现了突破口的丧尸们纷纷挤到窗户边上，枯瘦的、腐烂的手从窗户那头往里面伸，吓得严正嗷呜乱叫，他一边挥舞着铁棍一边喊：“你们想想办法啊，顾姐！！成风，你死脑子快动啊！！”

平时有那么多鬼点子，怎么到了危难关头不说话？！

成风没见过这个场面，她咧嘴看着严正的背影乐，丝毫不慌地一枪打爆了差点要爬起来的丧尸，乌黑的血浆喷溅在墙壁上留下丑陋黏腻的痕迹，吓得严正叫得更厉害了。

“如果不想死，就回答我的问题。”顾寒生快速走到另外两排货架的前面，强迫自己冷静思考，“你们跟这些丧尸打过交道，他们的习性是什么？怕什么？怎么才能消停？！”

在成风这群人身上看到了一种来自强者的掌控感，其中一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从货架上拆了根钢管开始敲打那些准备从窗子里爬进来的丧尸。

虽然慌乱，但他很快找到了节奏：“只要，只要不让他们咬到就行！他们怕火，怕火！还有……还有怕太阳！还有……还有……”

“只有头碎了才会死！”另一个人也加入战局，一铁棍敲开了其中一个丧尸的脑袋，“他们会听声音，会闻味道，他们都是集体行动，会越来越多的！”

“听声音，闻味道，怕火……”抓住关键词的顾寒生快速在货架上翻找，在一堆瓶瓶罐罐中扒拉出两瓶不知道年份的伏特加，“糖，糖，许映，找小的盒子！”

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严正和其他人在前面用棍棒敲打冒头的丧尸，成风负责查漏补缺，宋建国和许映负责被顾寒生指挥干活，把伏特加和白糖混合了放进小的塑料瓶里。

白糖在伏特加中融化，变成了丝丝缕缕黏糊的波纹。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在做什么？”看见宋建国这个最强战力居然在晃伏特加，握着铁棍打丧尸的人抓狂，“还不快点帮忙？！丧尸进来了都别活！”

在宋建国说话之前，顾寒生先冷了脸：“不想死就把嘴闭上。”

“卷闸门快挡不住了。”成风出声，她伸手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还有……子弹没了。”

像是回应她说的这句话，坚强了许久的卷闸门在重创下猛地弹了上去，数十只丧尸挤在门口往堵在那里的货架上猛撞，生锈的铁架被推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发出毛骨悚然的声音。

“拿着。”顾寒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成风的旁边，将手中的几个塑料瓶塞进对方手里，“扔。”

严正的手里也被塞了两个，他二话不说将塑料瓶往丧尸群里砸，脆弱的塑料瓶在丧尸们的撕咬下裂开，里面的酒淋得到处都是。

他扔完一个，许映就给他递一个，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将准备好的塑料瓶全都投掷了出去。

“我真是服了，这几个人疯了。”络腮胡男人骂了一声，环顾西周捡起地上的枪，转身往二楼跑，还顺手将货架推倒挡住通往楼梯的路，“你们自己在这里等死吧！”

“诶，你怎么能自己跑？！”严正见对方头也不回地往上面冲，气得跺脚，“叛徒！”

“要守你们自己守吧！”见有人先跑，另外一人也扔下了手中的棍子，冲过去抓了两个钱袋后就跟着往二楼冲，“你们——”

还没跑出去两步，男人就僵在了原地，他呆楞地看着在自己前面两级台阶的络腮胡，一根生锈的钢筋首首穿过对方的胸膛，温热黏腻的血顺着钢筋往下淌，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摸到了一手的血。

“啊啊啊啊啊啊！！！！”

那头，成风还保持着投掷钢筋的动作，她反手将塑料瓶扔进丧尸堆里，眼神冰冷得像是一根钢针。

刚刚还蠢蠢欲动的其他人这下彻底冷静了，子弹没了不代表成风这个人就拿他们没办法。

“火。”顾寒生拍拍宋建国的肩膀，“打火机。”

宋建国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呆楞地将打火机递给顾寒生。

成风的动作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极其的果断和狠辣，让他不由自主地想，成风……会怎么对待差点要分道扬镳的自己。

打火机的火焰照亮了顾寒生的脸，她毫不犹豫地将其往丧尸群中一扔。

火焰冲天而起，混合着白糖的伏特加成为了最好的燃烧剂，风助火势连带着原本那些货架上的物品和纸箱一起燃烧起来，在丧尸和成风等人之间拉起一道藩篱。

火焰中，丧尸尖叫翻滚着，却没能扑灭那些火焰，顾寒生将手搭在许映的肩膀上，声音很轻：“不许闭眼，好好看。”

好好看着，这就是你以后要面临的东西。

听着顾寒生的声音，原本有些害怕的许映拿下遮住眼睛的手，死死盯着那些在火焰中逐渐安静的丧尸，她紧咬下唇，颤抖的身体逐渐趋于平静。

她要看着，看着这一切。

不能害怕。

血肉燃烧的声音伴随着夜风穿过窗户的声音，火光落在成风等人的身上，像是给几人的身上镀了一层光。

后知后觉的男人看见了成风被磨破的手，磕磕绊绊地开口。

“你，你们……你们也是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