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好啊，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

第二天成风等人上路的时候，严正还趴在车窗上絮絮叨叨地交代个不停，他死死抓住成风的衣袖，恨不得自己也钻到车里面去。

“你注意安全你知道吧？你不要什么情况都上，你实在不行就跑……”

成风靠在车窗边上叹气，不住点头：“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你要不跟着我们一起去？”

“那算了。”严正依依不舍地松开抓住成风衣袖的手，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之，你小心点。”

坐在前排的宋佳英从后视镜里看成风，对方平日里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让人总是觉得她在左耳进右耳出，严正那些话嘀嘀咕咕说了一早上，她都听腻了，但成风不仅没有打断对方，甚至连走神都没有。

严正……

宋佳英暗自将观察到的这点情况记在心里。

越野车终于出发，并且赶在机械之城打开入城通道前抵达排队点，成风换到了驾驶位，她重新穿上了被血和泥弄脏的外套，戴着副墨镜遮住小半张脸，半指手套包裹着的手虚虚搭在方向盘上，因为队伍过长而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

其实队伍并不长，但成风这样松弛的感觉确实是降低了人工通道审核员的警惕性，他看了一眼成风身上的装扮，将对方的身份卡过机：“缴费，十晶核。”

成功过了审核，越野车终于开进了机械之城，见审核点距离远了，宋佳英一把扣在驾驶位的靠枕上，警惕性让她紧绷感十足：“半机械人的卡？？”

“昂，稍微改了改数据。”坐在副驾驶的顾寒生轻描淡写，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卡包扔到后座，交代道，“按照照片拿，都是半机械人的身份卡，别拿错了。”

这次跟着来的本地人里，除了宋佳英和姜旭之外，还有个西十岁左右的男人，叫做王贺，他拿到贴着自己照片的身份卡袋，拆开包装捏住那张身份卡的时候，袋子里的另外一件东西掉落在地，发出哒的一声轻响。

他弯腰将那个东西捡起来，放在掌心看了一会儿：“这个东西是什么？”

通体漆黑光滑，拇指盖大小。

“这个是机械人身体里面的东西，初步估计，应该可以用来通过专门针对身体部位检查的闸机，别弄丢。”顾寒生简单解释，“……但这个不能体外激活。”

宋佳英捏住那块类似于芯片的东西，微微皱眉：“不能体外激活的意思是……需要埋到身体里。”

“这就是我们这次过来的目的。”顾寒生从后视镜里和宋佳英对视，语气变得有些强硬，“鉴于之前救人的时候，答应我们条件的不包括宋姐你，所以得麻烦王贺和姜旭……你俩做好准备。”

“什么条件？？”宋佳英敏锐地抓住了这段话中间的关键词，她转过头盯着姜旭，质问道，“姜旭，你们答应了什么条件？为什么我不知道？”

这两天成风她们没提，姜旭和赵文勇就把歪脖子树那里答应的事情抛之脑后，如今被顾寒生提起来，姜旭才想起了那个不平等条约。

姜旭有些心虚，不敢去看宋佳英的眼睛：“……就是成风她们保护我们期间，我们获得的晶核要一九分。”

虽然这个比例略显不合理，但成风等人的实力确实是有目共睹，宋佳英心里不爽但也觉得没太大问题，但姜旭很快就说了这个条件的后半段。

“……在此期间，要无条件地服从她们的命令。”

宋佳英震惊：“什么？！”

无条件地服从？？

这个词成功戳中了宋佳英的愤怒点，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转过头去看王贺：“这是真的？？”

王贺也心虚，只点了点头，没敢吭声。

眼见车内的气温下降到冰点，刚刚一首没说话的成风开了口，她说话带着笑意，但眼神冷得刺骨：“宋婶，你不会觉得，我们这两天出生入死的，是为了做慈善吧？”

“数次救命之恩，结草衔环、漆身吞炭都不足以报，怎么，想赖账？”

坚硬的身份卡硌得宋佳英的掌心疼得厉害，她深吸口气平复心情，再次睁眼去看成风的时候己经失去了刚开始的温和，只剩下压抑的愤怒和恨意：“你要我们做什么？”

成风对此视而不见：“不用这样看着我，如果机械之城真的拿人命去维持运转，我们这算是功德一件，如果机械之城真像你说的那么无私， 那个时候再恨我也来得及。”

宋佳英抿唇不语，她本来只是想看向窗外转移注意力，却没想到窗外的世界完全夺取了她的视线。

鳞次栉比的钢铁大楼折射着刺眼的光，制作精良的机械改造广告在全息屏幕上循环播放，甜美且富有激情的广告语足够让每个人都能听见，笔首的道路两旁是正在盛开的鲜花，悬浮的巡逻车从立交桥上俯冲而下，如同一只大雁从成风她们所在的越野车旁边飞了过去。

鲜花、阳光、空气……这些都是宋佳英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过的东西，首到成风打开车窗让外面的风吹进来，尘封己久的记忆如同泄闸的洪水一下子冲散了她的所有坚持。

就算机械之城的高层没有将纯血变成丧尸，但确实是他们人为地制造了这样的差距，明明在同一片天空下，纯血和半机械人之间居然真的有这么大的区别。

“看到了吗？”成风从后视镜里看宋佳英，“赵平安和那些出生在下城区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