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旭是被拖着走的。
宋佳英快速收拾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拽着姜旭就跟在成风等人的身后下了楼。
“姜旭副驾驶。”顾寒生率先拉开后排的车门钻了进去，屁股还没坐稳就开始在车座下面摸来摸去，翻找着是否有定位器存在，“往清江区开。”
越野车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在即将拐弯进入另一条街时，成风从后视镜中看见一辆越野车停在了刚刚那栋楼的门前。
宋佳英坐在后排，一脸的疲惫。
她的左手边就是王贺刚刚去采购的袋子，而她并没有完成一开始对王贺的许诺，让对方能活下来。
“车找个地方停。”成风的开车技术随着逃命次数的增长而指数型增长，她利落绕过前面的障碍，刷卡通行一气呵成，“等会我们要去找发电厂，姜旭你是跟着我们还是在车里待着？”
发电厂在上城区，下午出现在上城区的那个纯血被羁押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姜旭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口：“我要跟着你们。”
“车上没有定位器。”顾寒生终于结束了检查，她长舒一口气，看向旁边的宋佳英，“很难，对吧？”
宋佳英：“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对吧？”
她这个反问，不知道是在问顾寒生，还是在问自己。
“……人都是会趋利避害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没到那种必选不可的地步，没人会主动去做。”顾寒生平静地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就算等会你说，这件事你不打算参与，我也能理解。”
那才是大部分人应该有的面目。
宋佳英不说话了。
偌大的差距摆在面前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瞬间确实被点燃起了斗志，可越往后，她感受到的只有无助、孤独和乏力。
“是否要继续下去，是你们的自由。”顾寒生继续开口，“但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对你们只有好处……所以不要阻拦我们。”
一路上再也没有人讲话。
越野车停在清江区的免费停车场，成风挎上包，戴上了半只手套。
“按照地图上的指示，这片区域就是发电厂所在的位置。”顾寒生在地图上虚虚圈出一个圆，随后看向成风，“我们人手不足，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摸清位置和外围防护，别轻举妄动。”
成风比划了个“OK”的手势。
和刚刚他们在其他区看到的高楼林立不同，清江区的建筑看上去要低调很多，克制又单调的白墙，稀稀疏疏的窗户中透露出黯淡的幽蓝色灯光，这个时间点也没什么人在路上闲逛，显得有些冷清。
西个人走在路上，往前五百米，往后五百米，都是最显著的存在。
“前面三百米，右转下去的那个路口，应该就能看到所谓的发电厂了。”顾寒生提醒，“等会成风你从门口路过，看看其他人的反应，宋婶带着姜旭绕整个园区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突破的地方。”
任务分配完成，几人正好绕到前面那条街，街道两边的景色变得更加冷清了，道路两旁是只有六层高的小楼，小楼的尽头是深灰色的恢宏大门，门口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上面写着“清江一号发电站”的字样。
成风挎着包就往大门口走，在距离大门还有五十来米的地方果不其然被人拦下。
全副武装的男人抱着冲锋枪就朝成风走了过来，厉声呵斥道：“站住！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找工作呢。”成风嘿嘿一笑，显得腼腆又胆怯，她小步后退，视线却越过男人往大门那边看，“他们说这边有工作的呢。”
“滚滚滚，这里没有工作。”男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像是在驱赶一只没有眼力见的苍蝇，“滚别的地方去，你知不知道……”
话音未落，一辆似曾相识的小轿车从成风身边驶了过去，平稳地停在闸口，短暂打断了男人的话。
闸口打开，对方却没有急着进去，反倒是降下车窗问在门口拉拉扯扯的人是谁。
“说是来找工作的。”开闸门的那名保安毕恭毕敬地开口，“马上就赶走。”
“赶什么啊？”坐在车后排的男人眼神一亮，从后视镜里看成风那张脸，表情玩味，“给她安排个工作岗位，不至于多个人养不起。”
虽然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对突然冒出来的成风感兴趣，但保安还是立马答应下来，小轿车再次启动往发电厂里面开，车窗升起，刚刚坐在旁边看报告的另一个男人突然开口：“你又要闹什么？”
对发电站的事情从来都不感兴趣的人，居然今天破天荒管起招聘的事儿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哥，这是我们今天白天遇到问车价的那女的。”郑元植露出个玩味的表情，黑曜石的耳钉伴随着他的动作闪烁了两下，“能大摇大摆出现在上城区，还敢拦我们的车……你不好奇吗？她该不会是淼淼姐说的那个人吧？”
本来打算看下一份文件的哥哥郑元朗动作一顿，他看了一眼兴奋的郑元植，又回忆了一下白天匆匆瞥见的那张脸：“是吗？”
“万一呢？”郑元植咧嘴露出尖尖的虎牙，眼神中闪动着好战的光，“淼淼姐说的，天书记载的人，应该很强吧？”
“别玩太过。”郑元朗重新打开了下一份文件，“别把自己的小命玩没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出城的事情。”
郑元植故作惊讶：“原来你知道吗？”
郑元朗看了他一眼。
“哥，看在我们俩这貌合神离的兄弟情的份上……”郑元植单手支撑着脑袋，表情戏谑，“不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郑元植睁眼还是闭眼，没有人关心，反正顾寒生是不想睁眼了，她看着成风在群里发的那条消息，眼前一黑。
【成风：姐妹再就业，第一发电厂，月薪西千把我招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