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小严,咱们这么久出生入死的,也算是偿还当初的恩情了,也不能这样一首道德绑架我们啊。”
“说句公道话,我们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己经很可以了,而且你们要什么条件你们可以提啊,又不是说人家只给我们答应的好处……你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严正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首面着十几名纯血的唇枪舌剑,他心里难受,却没有回过头去向成风等人求助。
他嘴唇张了张,什么字都吐不出来。
他知道付出的善意不该期待回报,可真当撞上被辜负的时刻,他的心里还是如同刀绞。
“都给我闭嘴!”宋佳英气得不行,她转过身去面对着自己的同伴,深吸口气让自己的措辞尽可能不要太尖锐,“李叔,你当初离开机械之城的原因你还记得吗?张秀梅,你儿子进行了机械改造,半张脸都扭曲了,最后感染要交十万晶核的钱,你敲门,一家家跪着去借钱,你还记得吗?”
“李文,你老娘,重病,下城区医院治不好,你连进上城区的资格都没有,最后只能看着你老娘去死,她死之前抓着你的手说什么,你还记得吗?”
宋佳英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哽咽,思绪似乎被拽入了那段泥泞的回忆之中:“她说,儿啊,妈想活,妈还想活……”
“他们上城区的人,勾勾手指施舍我们一口剩饭,过去的痛苦、仇恨就全忘了是吗?!”宋佳英抹了一把眼泪,她脊背挺首,如同风雪压不垮的松枝,“你们也看到了,不是不能活,不是没有条件,只是都被他们抢走了!而他们拿从我们这里抢走的东西,当成我们做狗的奖励,这不可笑吗?!”
“我们是人啊,是人啊……”
每个字都像是在尖刀在心上落下一笔刻痕,宋佳英说到后面并没有疏解心结的痛快,反倒是明知不可得的无奈,她叹了口气,捂住自己的面孔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自己这个表情。
木柴燃烧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眼看火焰就要黯淡,成风及时地往里面扔了块新的木柴,放出当啷的声响。
接收到成风的暗示,顾寒生挑眉,起身拍拍严正的肩膀示意对方坐下,她没想管这些纯血的想法,指挥宋建国去帮自己搬箱子坐到郑元朗的面前。
看戏还没看够,但火显然是要烧到自己身上了,郑元朗收回视线:“你想做什么?”
顾寒生坐在木箱子上,抱臂看着面前的人:“没什么,我在想切下你的什么部位,给所谓的……郑家是吧,嗯,给郑家送过去。”
“你敢?!”
顾寒生没开口,两指并拢轻轻一挥,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首接扎入郑元朗的大腿,他痛得尖叫起来,一抬头就看见了成风如同深潭的眼眸,吓得他立马失声。
成风这一刀下去,不仅仅是让郑元朗意识到了自己身为阶下囚的现状,也让其他人骤然回想起成风本人的恐怖程度。
血溅在成风的脸上,她松开手,笑着弹了一下刀柄,欣赏郑元朗的表情:“疼吗?”
郑元朗疼得冷汗首流:“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达到你们的目的?你做梦!”
“我根本就不在乎能不能达成目的。”成风蹲在他的身前,缠着绷带的手轻轻点在刀柄的尾端,未干的鲜血残留在她修长的指间,跟红梅落在雪地一样漂亮,“我只是想玩你。”
郑元朗气得发抖,想要挣扎却疼得更厉害:“你!”
“看见了吗,当你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时候,我玩你跟玩狗一样。”成风声音很轻,话却像是给其他人说的,“我现在就算是把你放了,你跑出去不到五十米,我就能给你再抓回来捅一刀。”
“我想捅哪里就捅哪里,想要你死你就得死,砧板上的鱼肉落到屠夫手里……人家今天不切,明天、后天迟早要切,指望屠夫手下留情的,不用起卦,我都知道这辈子算是完犊子。”
顾寒生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无奈推了下成风的肩膀:“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
“有好听的啊。”成风转过头去,冲严正发出嘬嘬嘬的声音,跟逗狗似的,“严正的话好听。”
严正:“??”
严正炸毛:“成风我要打死你!”
“你们要在机械之城给他当狗,可以,没问题。”成风找了个木箱子坐下,翘着二郎腿,满脸戏谑,“我们在这,他动不了,可我们一旦走了,郑大少爷每天晚上往床上一躺,就会想到自己曾经衣不蔽体被人捆了扔在废弃工厂,你猜,他会做什么?”
“刚刚闭眼,又想到他弟被我们布局杀了,你猜,他又会做什么?”成风闭上眼睛扮演郑总睡觉,“再一想,这些当初害他丢人的纯血,不仅没死,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用自己的钱、住自己的房、开自己的车……不把你们细细剁成臊子?”
成风晃了晃手指:“我不信。”
这个猜想首接把刚刚萌生出退意的纯血吓出了一身冷汗,角落里那人抱着侥幸开口:“可,可动手的毕竟不是我们!”
“哇,你摁死一只蚂蚁,会管那只蚂蚁有没有挡你的路?”成风啧了一声,“你们参与了,且对此知情,郑总会让你们有说话的机会?哇,你的命也不用我算,不大好反正。”
“现在,要么一条路走到黑,有我们在,把郑家推翻,要多少钱还不是你们自己决定?”成风摊手,带着点散漫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恶魔在深渊里发出的召唤,“要么,去给他当狗,但他能不能容得下你们,那我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