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刚刚出口，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呼吸停止了，周围烈火焚烧的声音都变得几不可闻，只有众人如同擂鼓的心跳。
只有这些和赫连共事过的人才知道对方的可怕之处，至少他们还没有见过谁敢跟赫连提条件，如果不是郑元朗高低算个官，他们都不可能将陈松这样的人推到赫连的面前。
赫连皱眉，再往前一步：“说，你要什么。”
“……之前我是跟你们稽查局的联系过，郑总的消息……”陈松心跳得飞快，他偷偷摸摸地观察着周围环境，琢磨着逃跑路线，“当时，当时说会给我两百万晶核。”
“嗯。”赫连点头，似乎对这个价格并不意外，“所以，郑元朗在哪？”
见赫连好说话，陈松壮着胆子开口：“两百万晶核，让我们出城，我就可以把郑元朗的位置告诉你。”
守在旁边的半机械人全都看向了赫连，对方依旧维持着刚刚那个蹙眉的表情，有人想要去制止陈松作死，但下一秒赫连就挥挥手，示意副官上前。
“支票。”
银灰色的宝珠笔在支票落款的地方留下龙飞凤舞的“赫连”二字，赫连将轻飘飘的支票递到陈松面前：“现在说吧，我的耐心很有限。”
两百万的支票说给就给，赫连的权力可见一斑。
陈松捏着那张支票，借着闸口处微弱的灯光看了又看，满意地将其叠好放入上衣口袋中：“郑总就在后备箱里，本来计划是在这里把那几个人一网打尽，但闸口炸了，她们就趁机跑了……”
这些消息都不是最重要的，旁边的半机械人在接收到赫连的眼神后打开了后备箱，空旷的后备箱中果不其然蜷缩着一名五花大绑的男人，衣衫不整，一动不动，脑袋上裹着黑色塑料袋，从身形和穿着上来说确实是像郑元朗。
只是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将人吵醒，赫连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大步走到后备箱前，用藏在指缝中的锋利刀刃挑开黑色塑料袋，果不其然看见了一张怒目圆睁且死气沉沉的面孔。
旁边的半机械人立马开始检查尸体，只不过十几秒就得出结论。
“队长，窒息死亡，己经……三个小时了。”
听见这消息的陈松尖叫了一声跌坐在地，惊恐万分：“不，不，不……不可能！明明刚放进去的时候……不，不可能……”
求生的本能刺激着他疯狂回想几个小时前的画面，宋建国负责将人从房间里面提出来绑上车……当时他们都觉得成风她们费尽心机将郑元朗绑出来肯定是为了之后交换条件，从来没有想过她们会弄死郑元朗……
所以从下午分车行动开始，她们就是要置郑元朗于死地的……甚至是置自己于死地。
她们……猜到了自己要出卖她们？然后借赫连他们的手将自己……清理掉？
一张巨大的网将陈松包裹其中，他快速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凑到了赫连的面前抱住对方的腿，声泪俱下地哀求：“我，我知道她们是谁，我知道她们在哪……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知道！”
赫连挥了挥手，旁边立刻有人过来将陈松拽开，那张签了名的支票顷刻间变成碎片，如同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陈松的脸上。
“带着他，找到那些人。”赫连脸色阴沉得能滴水，他扫了一眼后备箱中的尸体，“这个，带回去给孙总。”
机械臂提起陈松跟拎着个小鸡仔似的，赫连顺着其他半机械人的视线看向越野车内，车内还有两名纯血正在瑟瑟发抖，女人泪流满面瑟缩在角落中一言不发，男人也是脸色苍白哆哆嗦嗦不敢动作。
“己经有了猎犬，你们……”赫连嘴角带笑，眼神却冷得可怕，“说说自己活下来的价值？”
在剩下那个男人开口之前，何文芳率先扑到了车窗边，磕磕巴巴地开口：“我，我知道，有两个纯血留在了，留在了城里，我可以，可以告诉你……可以带你们去找她们！”
赫连再一挥手，几名半机械人打开车窗将何文芳和剩下那个男人拽了出来。
“等等，我，我也知道，我知道……”男人被机械臂钳制，疯狂扭动身体也没能挣脱束缚，他在脑内疯狂搜寻着答案，什么也不管地将所有知道的内容倾泻而出，“她们，她们更改了身份卡，所以能进入机械之城和上城区！”
“哦？”赫连似乎对这段内容产生了兴趣，他抱臂看着男人，手指轻轻点在作战服上，“继续。”
“两男两女，还有个小孩。”见有了活下来的希望，男人眼里迸发出求生的光，“那个长得高的女的，和那个长得高的男的很能打，矮的那个男的是医生，矮的那个女的是个程序员……”
赫连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己经通过男人交代的这些信息，在脑海中简单绘制出几个人的人物画像，只是按照对方所描述的内容来看，这样的队伍实在是不足以搅动昨晚这么大的动静。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该交代的我己经全部交代了。”男人实在是无法再从记忆中搜刮到其他的信息，他哭得几乎晕倒，瘫在地上不停磕头，“我什么都不要，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寒光一闪，男人的半边头颅就飞了出去，咕噜噜滚到陈松的脚边，眼珠子滚出眼眶，还带着丝丝缕缕的细小血管，首勾勾地和陈松对视。
滚烫的鲜血和黏糊的脑浆溅了旁边的何文芳一身，她呆愣地看着男人的尸体倒下，片刻后才发出惊恐又沙哑的叫喊。
“在天亮之前，闸口必须修复好。”赫连看着眼前的画面习以为常，他下意识着食指上的那枚戒指，眼神越过倒塌的闸口往外面起伏的山丘上看，“点五十个人，跟我出城……带上那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