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宝贝

卖力蹬车,自行车车轮转的飞快。

余夏揣着手写的信,去找芬芬,再用些手段,把信强行交给她。

根据先前的记忆。

芬芬所住小区,离他老家不远,只有大概五公里。

吹着燥热的夏风,大汗淋漓,心中愈发燥热。

夕阳西下,忽然,一瘦瘦高高的女人背对着落日,向他的方向走来。

他眯起眼睛,看清其相貌,心中一震。

这是上一世的校花!

回忆起这个女人,青春的风徐徐吹来,竟凉爽许多。

自行车的手刹不大灵光,余夏移下屁股,脚踏在地上,脚刹快速停下了车。

“宝贝?”他首接叫住这女生。

宝贝不是爱称,而是校花的名字叫筱宝贝。

“余夏同学,有事吗?”她冷着脸问。

“就叫叫你。”再见昔日校花,长的挺标致,却不如印象里那般遥不可及。

他一大佬,什么女人没见过,多少脸蛋几乎完美的女性扑到他身上,他都不为所动,生生推开。

筱宝贝的美丽,美在青春的滤镜。

“原来你长得也就一般。”他忽然感叹道。

“一般的都不跟你处对象,你得差成什么样。”她冷哼一声。

余夏气急败坏,上一世大张旗鼓,一年内向她表白一百零三次,均以失败告终。

“小爷现在还有事,就不跟你闹了。”他三十岁的人了,不想和小屁孩计较。

“二十分都考不到的垃圾,不配跟我说话。”她勒紧书包背带就走。

“给我站住!”

余夏本就憋着一肚子火,踢下脚蹬,停住车,冲过去,一把扯住她的衣领,想要将她拽住。

可是她立刻后撤步,跟着他的力量向后,抬起臂肘,攻他心窝。

“差点忘了她练过,年轻的时候就吃过苦头。”余夏心中一惊。

不过他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

两手叠在一起,挡住肘击,上前一步,一个擒拿,将她按在了地上。

“给我松开!”她试着挣扎,却挣脱不了,心中泛起嘀咕,怎么几日不见,身手进步这么多?

“管好你的嘴!”他假装把手移向她,“再有下次,我就打你屁股了。”

“流氓,放手!”

“听到了吗?”

“臭流氓!”

他们贴在一起,余夏闻到一股洗发水的劣质香气,但闻惯了名牌香水,这洗发水的味道,却有一股清新的气息。

他得承认,现在是真想捏她屁股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大马路上就拉拉扯扯,真是伤风败俗,有伤风化。”一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皮夹,一脸正气,然后向前瞅,嘟囔着,“这孩子,买包烟的功夫,晃这么远了?”

“爸!”筱宝贝大喊一声。

那中年男人停车,下车,低头,看她,眨眼,目瞪,口呆。

“你小子,给我松开。”他冲上去掰余夏的手。

余夏一脸黑线,当即撒开。

“你哪个学校的,敢欺负我女儿?你等着,我非得告到你学校去。”宝贝女儿被人这么欺负,男人气的手抖。

“叔,我跟她闹着玩的。”余夏挠了挠头。

“有你这么玩的?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他看向少女,“女儿,有爸爸在,你别怕。”

“你别添乱就行。”她紧了紧书包,白了余夏一眼,低着脑袋,径首向前走。

“女儿,等等我啊。”男人刚要追上去,才想起自行车,回头取了车,跨上去,追上筱宝贝,“女儿,上车。”

“我自己走!”

“你小子,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欺负我女儿,我剥了你的皮……女儿,还在生气吗?快上来吧。”

余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嫩是真的嫩。

可他不再心动。

“对了,姓余的,我刚才在路上遇到程希金同学了,他们拉帮结派,气势汹汹的,不知道干什么坏事去了,你不是他们老大吗,要不要去管管?”筱宝贝忽然站定,回身和余夏说。

“去哪了?”他漫不经心问。

“纸厂。”她应了一声,转头走了。

“他们的死活,跟我有屁的关系。”余夏嘟囔着,摇了摇头,骑车离去。

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轻重缓急,他早己排好序。

做老大的第二要则:该打的仗一件一件来。

他蹬着自行车,迎着夕阳而去。

“女儿啊,上车吧,爸爸答应你戒烟,以后都不碰了,好吗?”

“你说的!”她狡黠地笑了笑。

压下裙边,侧坐在自行车后座。

回头望了一眼,看见余夏同学骑车渐行渐远,那是和去纸厂相反的路。

“好像不一样了?”她喃喃自语。

“爸哪里不一样了?”

“没跟你说话!”

她抬头,看天边云朵堆在一起,被落日照的通红。

这时,忽然一阵风从身边卷来,她下意识压住裙子。

一道身影,站起来蹬自行车。

从她身边掠过。

落日最后的光辉打在余夏背上,熠熠生辉。

“更有男人味了?”她喃喃。

“爸爸男人味这么足吗?”老父亲憋笑,撩了撩稀疏的头发。

“足!尤其是你那双臭脚。”筱宝贝顿了顿,然后商量着说,“爸,你送我去姥姥家吧,好久没去了……晚上,晚上我就不回去了。”

话罢,她眺望余夏远去的方向,眼中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