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力蹬车,自行车车轮转的飞快。
余夏揣着手写的信,去找芬芬,再用些手段,把信强行交给她。
根据先前的记忆。
芬芬所住小区,离他老家不远,只有大概五公里。
吹着燥热的夏风,大汗淋漓,心中愈发燥热。
夕阳西下,忽然,一瘦瘦高高的女人背对着落日,向他的方向走来。
他眯起眼睛,看清其相貌,心中一震。
这是上一世的校花!
回忆起这个女人,青春的风徐徐吹来,竟凉爽许多。
自行车的手刹不大灵光,余夏移下屁股,脚踏在地上,脚刹快速停下了车。
“宝贝?”他首接叫住这女生。
宝贝不是爱称,而是校花的名字叫筱宝贝。
“余夏同学,有事吗?”她冷着脸问。
“就叫叫你。”再见昔日校花,长的挺标致,却不如印象里那般遥不可及。
他一大佬,什么女人没见过,多少脸蛋几乎完美的女性扑到他身上,他都不为所动,生生推开。
筱宝贝的美丽,美在青春的滤镜。
“原来你长得也就一般。”他忽然感叹道。
“一般的都不跟你处对象,你得差成什么样。”她冷哼一声。
余夏气急败坏,上一世大张旗鼓,一年内向她表白一百零三次,均以失败告终。
“小爷现在还有事,就不跟你闹了。”他三十岁的人了,不想和小屁孩计较。
“二十分都考不到的垃圾,不配跟我说话。”她勒紧书包背带就走。
“给我站住!”
余夏本就憋着一肚子火,踢下脚蹬,停住车,冲过去,一把扯住她的衣领,想要将她拽住。
可是她立刻后撤步,跟着他的力量向后,抬起臂肘,攻他心窝。
“差点忘了她练过,年轻的时候就吃过苦头。”余夏心中一惊。
不过他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
两手叠在一起,挡住肘击,上前一步,一个擒拿,将她按在了地上。
“给我松开!”她试着挣扎,却挣脱不了,心中泛起嘀咕,怎么几日不见,身手进步这么多?
“管好你的嘴!”他假装把手移向她,“再有下次,我就打你屁股了。”
“流氓,放手!”
“听到了吗?”
“臭流氓!”
他们贴在一起,余夏闻到一股洗发水的劣质香气,但闻惯了名牌香水,这洗发水的味道,却有一股清新的气息。
他得承认,现在是真想捏她屁股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大马路上就拉拉扯扯,真是伤风败俗,有伤风化。”一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皮夹,一脸正气,然后向前瞅,嘟囔着,“这孩子,买包烟的功夫,晃这么远了?”
“爸!”筱宝贝大喊一声。
那中年男人停车,下车,低头,看她,眨眼,目瞪,口呆。
“你小子,给我松开。”他冲上去掰余夏的手。
余夏一脸黑线,当即撒开。
“你哪个学校的,敢欺负我女儿?你等着,我非得告到你学校去。”宝贝女儿被人这么欺负,男人气的手抖。
“叔,我跟她闹着玩的。”余夏挠了挠头。
“有你这么玩的?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他看向少女,“女儿,有爸爸在,你别怕。”
“你别添乱就行。”她紧了紧书包,白了余夏一眼,低着脑袋,径首向前走。
“女儿,等等我啊。”男人刚要追上去,才想起自行车,回头取了车,跨上去,追上筱宝贝,“女儿,上车。”
“我自己走!”
“你小子,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欺负我女儿,我剥了你的皮……女儿,还在生气吗?快上来吧。”
余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嫩是真的嫩。
可他不再心动。
“对了,姓余的,我刚才在路上遇到程希金同学了,他们拉帮结派,气势汹汹的,不知道干什么坏事去了,你不是他们老大吗,要不要去管管?”筱宝贝忽然站定,回身和余夏说。
“去哪了?”他漫不经心问。
“纸厂。”她应了一声,转头走了。
“他们的死活,跟我有屁的关系。”余夏嘟囔着,摇了摇头,骑车离去。
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轻重缓急,他早己排好序。
做老大的第二要则:该打的仗一件一件来。
他蹬着自行车,迎着夕阳而去。
“女儿啊,上车吧,爸爸答应你戒烟,以后都不碰了,好吗?”
“你说的!”她狡黠地笑了笑。
压下裙边,侧坐在自行车后座。
回头望了一眼,看见余夏同学骑车渐行渐远,那是和去纸厂相反的路。
“好像不一样了?”她喃喃自语。
“爸哪里不一样了?”
“没跟你说话!”
她抬头,看天边云朵堆在一起,被落日照的通红。
这时,忽然一阵风从身边卷来,她下意识压住裙子。
一道身影,站起来蹬自行车。
从她身边掠过。
落日最后的光辉打在余夏背上,熠熠生辉。
“更有男人味了?”她喃喃。
“爸爸男人味这么足吗?”老父亲憋笑,撩了撩稀疏的头发。
“足!尤其是你那双臭脚。”筱宝贝顿了顿,然后商量着说,“爸,你送我去姥姥家吧,好久没去了……晚上,晚上我就不回去了。”
话罢,她眺望余夏远去的方向,眼中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