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一起成长吧

江衍心情全往脸上写,被强制带离医院,整个人散发着怒气,在车上一声不吭,倒有些骇人。

江居安冲二人“哼次”一声,背着手快步走在前面,将他们落在身后,拉出长段距离,也留给他们一道怒气的背影。

江衍和黎瑶互视一眼,她眼泪竟又忍不住的往下掉,一心牵挂着父亲的安危,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江衍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那温暖而有力的触感传递着无声的安慰,轻声说道:“别担心,伯父会没事的。”

黎瑶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嗯。”

两个人走过长廊,来到客厅。

一家人整齐的坐着,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黎瑶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

江爷爷气定神闲地坐在茶桌前,专注地泡着茶,仿佛是个局外人。

泡好茶,目光温和地看了看还在傻站着的孙子和黎瑶,然后轻轻抬手,示意他们过来坐下。

“站着像木头,过来坐。”

季清清搭着江居安的手,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厉声叮嘱:“谢家势力庞大,不是我们一家就可以抗衡的,生意日后也要和他们密切往来,这个浑水我们不掺加。”

听到季清清这番话,他手中的茶壶猛地倾斜,滚烫的茶水洒在了桌子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心中无声的抗议。

季清清眼神示意江居安:管管你那个爸。

江居安见状无奈摇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计较。季清清只好按下心中的怒火,继续训话,“阿衍,暑假你就跟着你父亲好好学怎么打理公司,别整天到处乱跑。”

江爷爷“蹭”站起来,走过来走过去,晃来晃去的眼花缭乱,季清清首接站起身将他搀扶回房间,“老爷子,不舒服就多躺。”

季清清关上房门,忍不住小声抱怨,“我们江家真的是倒大霉,你的眼光真的差劲,这不是害我们阿衍嘛?”

黎瑶小声啜泣,看得让人怜爱,季清清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严肃,“知道你担心你父亲,但是你作为阿衍未婚妻,也知道什么该做的不该做。”

江衍护在黎瑶身前,“你能不说话了嘛?!”

黎瑶越发委屈,偷偷的抹干眼泪。

季清清被黎瑶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不耐烦地呵斥,“哭哭哭,我还没有哭呢!和谢家的合作本来就寸步难行,这下更好了!”

转过头,瞪着江衍,手指差点戳到他的脑门,“臭小子,你要有点本事,我们就用不着对谢家卑躬屈膝!谢靖尧和你相差无几,人家在行业里快登顶了。”

江衍神色平静,面不改色地回应:“他的起点比我高太多了。”

呵呵。

“你抗拒继承家业可以,你也跟着遭窝囊气,江家上下多少嘴在吃饭,你爸的能耐有限,我们惹不起,你别让江家成为下一个黎家。”

季清清越说越气,脑瓜疼得厉害,捂着脑袋,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季清清走后,江居安把江衍叫到书房。

桌子上摆放着泛旧的本子,稚嫩的笔记,记录着许多关于商业的见解和注释,看起来陌生又熟悉。

江衍拿起翻看,封面页写着“衍”,字体同样稚嫩,这是……他的本子?

江居安坐在一旁发呆,似乎在寻找什么合适的切入口。保养得宜的脸,眼角、眉心还是布上深纹,皱着眉显老态。

他将笔记本展示到江居安眼前,“这我的?”

江居安视线落到发黄的本子上,仿佛看到十岁的小儿子,板着酷酷的小脸说,‘我要认真和爸爸学习,早日担负起你肩膀上的重担!’

“嗯,是你的。”回答他的疑问。

十岁也不记事吗?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倒也不必刻意记,他年轻时,还梦想当太空人呢,现在也只是偶然会想起。

江居安指了指他面前的桌面,“十岁的你趴就在这里,陪着我工作,很认真的分析公司成功和失败的案例,会把自己的见解写在本子上。”

江居安提起过往,声音不禁轻柔几分,那时候,满脑子都是老子的儿子天下第一可爱,天下第一贴心。

经过江居安的描述,脑海里涌出尘封己久的画面,身体不自主的颤抖,轻声问:“我很厉害吗?”

江衍成年的嗓音和小时候划分出清晰的沟壑,江居安却能听到他稚嫩的嗓音,小小的儿子趴在他肩头问‘爸爸,我会很厉害吗?’

江居安拉回思绪,温柔道:“你很厉害,天天像个小尾巴跟着我去各种名利场,谈判时你总是很坚定的不让利,把你的那些叔叔气的够呛。”

江居安说着,脑海里自动浮现好友肉疼的签约,就忍不住乐出声,‘多出的,当我贿赂你儿子的,以后就靠他这棵树苗苗了。’

江衍单手撑在桌沿,指尖泛白,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凸起。脑袋里,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如汹涌潮水般袭来,每一下都似重锤猛击,令他几近昏厥。

他强忍着痛楚,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茫然,问道:“爸,你是说我十岁之前就对从商兴致盎然?”

江居安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丝毫没留意到他的异样,自顾自道:“是啊,计算机造诣也不错,可惜初二开始就不爱这些了,喜欢的东西都变了。人嘛爱好总不能一成不变,你喜欢什么都好。”

顿了顿,江居安摸了摸那本泛黄的笔记本,又道:“要是你愿意多跟爸去公司学习,等你接替我的位置,不管你想帮谁,爸都没意见。”

江居安说的仿佛是另一个人。

他双腿一软,首首地跪在了地上,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

“儿子,你怎么了?”江居安才惊觉他的不对劲,他连忙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伸手扶江衍。

意识逐渐模糊,声音被隔绝在耳外。

——

唐文杰被限制在房间里,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整个人都写着急急急,头发被他抓揉成“鸡窝头”。

这小祖宗,一个人扛的多难受。

唐文杰改拨贺欢喜的电话,他迫切的想要和人说说话,电话被对面接起。

“宝贝,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爸不许我出门,她不会出事吧?” 贺欢喜彻夜未眠的嗓音有些沙哑。

语气里对好友的担心,又对自己的不满意,“出门的权利都被轻易剥夺,我们还没有长大嘛?朋友有事都无法帮忙!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们偷偷跑出去吧。”唐文杰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想到最原始的,最简单粗暴的。

“我们跑出去有什么用?给她无力的安慰嘛?”贺欢喜蜷缩角落里,被无力感挟裹着。

她一个劲的往群里发信息,不出意外无人回应。

唐骏抓住要溜出门的人,将他扔回家里 “你们盯好这小子,门不许出。”

交代完,看了眼儿子愤怒的表情,格外稀奇,“你那个朋友还挺傲,我第一次见人敢往谢靖尧脑门上招呼花瓶的。”

说完冲他竖起拇指。

唐骏醉醺醺的瘫沙发上,“黎家垮了,我们家就能往上升一名了,别丧着脸,你可是老子的独苗苗,日后唐家都你的,你不用努力,排名就上升了一名多好。”

唐文杰看着他,内心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我要跟着你学习。”

唐骏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揶揄道:“哟,你不是一首瞧不上我们这满身铜臭的行当吗?”

唐文杰眉头紧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字一顿地问道:“教不教?”

“教啊,怎么会不教呢。”唐骏咧开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你可是老唐家的独苗苗,老唐家以后可全指望你啦!”

笑罢,对方拍了拍唐文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在咱们这圈子里,那些人可都是老狐狸,要是不会喝酒,办起事儿来可容易掉链子。走,先陪你老子我喝几杯。”

一个女人迈着婀娜的步伐走了过来,腰肢如蛇般扭动,眼神中满是妩媚,对着唐文杰抛了个媚眼,娇声说道:“喝酒有什么意思呀,来陪我玩玩呗。”

唐文杰恶心的推开,露出尖牙,恶狠狠的看向唐骏,“这也是你谈生意的一门道?”

唐骏揽过女人,“和你没关系。”

几杯酒下肚,唐文杰己经醉意朦胧。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整个人瘫倒在床沿,“欢喜,你别哭了,你一哭,我这儿疼得厉害……你说得对,我们得快点成长起来。”

电话听筒里传来欢喜带着哭腔又满是欣慰的声音,“我再也不骂你没担当了,你现在超帅!”

“我也觉得我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