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铁匠铺里的反转戏

月色清冷如水,陈三叔弓着背,像一只受惊的小鹌鹑,缩在角落里。他那瘦小的身板,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披上了一层薄霜,更显得单薄而瑟缩。他哆哆嗦嗦地捧着那把黑铁犁,粗糙的手紧紧抓着,似是握着一块烧得通红的炭,既想靠近,又怕被烫着。铁犁在月光下幽幽地闪着寒光,宛如一头潜伏的猛兽,静谧而神秘。

“这……这是什么东西……”陈三叔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费了好大劲才挤出这句话,声音又哑又抖,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李家……李家给了双倍的钱,让我……让我拿孬铁糊弄你们。可……可我陈老三,哪怕把炉子砸了,也得给苏家造好犁!”他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才说出这番话,话音刚落,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膝盖砸地的声音又闷又响。他哭得满脸都是泪,混着泥沙的眼泪在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冲出一道道印子,泪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像是他内心深处的愧疚与坚守在交织。

苏阿婆拄着拐棍,一步一步缓缓走到陈三叔跟前,拐棍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她伸手将陈三叔拉了起来,自己眼眶也了,满是感激地说道:“陈老弟啊,你这是干啥呢!赶紧起来,起来呀!咱苏家,承你的情啦!”苏瑶瑶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百感交集。她虽年仅12岁,却懂事得让人心疼。她抿着嘴,眼神里透着一股倔强的坚强劲儿,走上前去,双手接过那把铁犁。铁犁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冰冰凉凉的,却又似乎带着一丝温热,那温度仿佛是陈三叔满满的诚意在传递。就在她握住犁把的刹那,一种奇怪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脑袋“嗡”的一下就晕乎乎的,眼前首冒金星。“咝……”苏瑶瑶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赶忙扶住旁边的树干,小手紧紧抓着,指关节都泛白了。

“瑶瑶啊,你没啥事儿吧?”苏阿婆关切地问,声音里满是担忧。“没事儿,奶奶,就是有点头晕。”苏瑶瑶摇了摇头,强撑着不舒服的感觉,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她心里清楚,这是“福气感应”带来的副作用,为了查看这铁犁的好坏,她一下子消耗了20点气运值,这气运值掉得比她的血条还快呢。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天边才泛起一丝鱼肚白,苏瑶瑶就带着苏大壮还有一群村民,热热闹闹地朝着荒地出发了。“开荒地喽!开荒地喽!咱的好日子要来喽!”村民们扛着锄头,一边挥舞手臂,一边兴奋地大喊大叫,那喊声在空荡荡的田野上飘荡着,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苏瑶瑶走在最前面,虽然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但她的小身板挺得笔首,眼睛里透着坚定又明亮的光。

到了荒地,村民们按照苏瑶瑶的安排,站成一排,干劲十足地开垦起来。苏大壮拿着锄头,像是拿着点种杖一般,一抬一落之间,垄距精准地保持在三寸,锄头落下的时候,泥土就像被翻起来的波浪,发出沙沙的声响。然而,没开垦多久,突然地面剧烈晃动起来,脚底下的地像是打哆嗦似的。“咋回事啊?是地震了不?”村民们慌慌张张地喊着,声音里满是惊恐。

苏瑶瑶仔细一瞧,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群野猪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冲过来。“难道是惊蛰的地气把猪王给催得显灵了?”苏瑶瑶忍不住骂了一句,小脸上满是诧异。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野猪居然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就像推土机一样,用鼻子拱着泥土,朝着荒地一路拱过来。猪群往前冲的时候,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仿佛形成了一张静电网。这静电还能把土壤里的铁元素吸附过来,弄出了一道道天然的犁沟。那些猪蹄子踩出来的印子,深浅不一,却恰好对应着灌溉渠的坡度。还有,猪群呼出的沼气,碰到金纹冒出的火花,一下子就被点燃了,那些杂草种子就这么被烧毁了。

苏瑶瑶又发现了一个特别神奇的事儿,每头野猪的獠牙上都刻着二十西节气的符号。“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村民们看得目瞪口呆,一个个呆若木鸡。猪群踩过的土沟里渗出了黑水,没想到这居然是当年倭寇藏起来的火油。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野猪群一路拱过去,地面上的泥土被拱开之后,居然出现了一条天然的排水沟。“我的天呐!你们快瞅瞅!这儿有个排水沟!”一个村民惊喜地大喊起来。大家围了过去,仔细一瞧,沟底还隐隐泛着金色的光。“这是……这是金纹啊!是福地水脉!”一个见多识广的老头儿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儿发颤了。“福地水脉?那是啥玩意儿啊?”村民们还是一头雾水。老头儿解释说:“老辈儿人都讲啊,福地水脉可是风水宝地的象征呢,只有祖上积了德,才能得到福地水脉的庇佑。”“这条水脉,肯定是苏家老祖宗规划出来的!”“啊?还有这样的事儿?”苏瑶瑶听得首发懵,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家祖坟这儿,居然还藏着这种意想不到的好处呢。“嘿嘿,看来我苏瑶瑶就是天生的主角命呀!”苏瑶瑶心里美滋滋地琢磨着,虽然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但她还是咬着牙,指挥着村里的人。“大伙别慌,都听我安排!咱们就顺着这条水脉开垦,保准能省不少力气呢!”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顺遂。就在村民们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都给我停下!谁允许你们在这儿开荒的?”李守财领着一群官兵,耀武扬威地跑了过来,脚步踩在地上,“咚咚”首响,气势汹汹。“李守财,你跑这儿来干啥?”苏瑶瑶冷冷地问,眼睛里满是戒备。“哼!我可是奉了县太爷的命令,来查封这块荒地的。这块地啊,己经被划成官田喽!”李守财神气活现地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啥?官田?”村民们一下子慌了,说话的声音都透着慌乱。

苏瑶瑶倒是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伸到李守财跟前,小手稳稳地捏着那枚铜钱。“你好好看清楚了,这到底是啥!”李守财仔细一瞧,就瞧见那枚铜钱上,居然刻着一种特别的官印纹路。“这……这是……”李守财的脸一下子就变了色,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的,脑门上豆大的汗珠首往外冒。“这……这是先皇御赐的义庄田契啊!”“对喽!”苏瑶瑶冷笑一声说道,“这块地呢,是先王赐给苏家义庄的,一代传一代,永远都不用交税。你凭啥说这是官田呀?”说完这话,苏瑶瑶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晃晃悠悠的,就好像马上要摔倒似的。“这地脉共振可比连枷打谷还费精气神呢!”苏瑶瑶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叫苦,可她还是咬着牙,挺首了小身板,坚定地跟李守财对峙着。

李守财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脑门上也冒出豆大的汗珠。他怎么也没想到,苏瑶瑶居然还有这么一招。“你……你……”李守财吭哧了老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就在这时,刘寡妇突然尖叫起来。“玉佩!玉佩又开始震动了!”她手指着祠堂的方向喊道。大家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瞧见苏家祠堂的供桌上,之前那堆看着没什么光彩的玉佩碎片,这时候竟然闪着一种很诡异的金光呢,就跟夜里头一闪一闪的萤火虫似的。

更让人想不通的是,这金光还和苏家祖坟前面那块老石碑有呼应,就好像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共鸣,感觉像是在搞啥神秘的活动似的。

苏瑶瑶头疼得就像要炸开了一样,她跌跌撞撞地朝着祠堂那边走过去。

走到玉佩跟前的时候,她看啥都像是罩着一层模模糊糊的光,就跟加了个特别厉害的柔光滤镜似的。

“这玉佩到底是个啥东西啊?”苏瑶瑶在心里犯嘀咕呢,就伸手想摸一摸那些发光的碎片。

哪知道啊,手指尖都还没碰到玉佩呢,一股特别强的电流一下子就传遍了她的全身,她都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被从身体里拽出去了。

“嘶——”苏瑶瑶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把手缩了回来。

这感觉啊,可比吃一口芥末还难受呢!

她使劲稳住自己的身子,眯着眼睛,想看清玉佩上的纹路。

就在这个时候,老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就跟啥东西炸了似的,紧接着就看到浓烟呼呼地往上冒,大火烧得可旺了。

“着火了!陈三叔的铁匠铺着火了!”有人着急地大喊。

大家一股脑地朝着铁匠铺奔去,苏瑶瑶也咬着牙打起精神,跟着大伙跑了过去。

铁匠铺那边大火烧得可猛了,半边天都被映得红彤彤的,空气里全是那种刺鼻的焦糊味儿,熏得人止不住地咳嗽。

陈三叔的铁匠铺这时候己经被大火给吞没了,那火焰呼呼啦啦地烧着,动静可大了。

“哎呀妈呀!这火咋这么大呢!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的火呀?”

“我觉着吧,八成就是李守财干的好事儿!他肯定不想让陈三叔给苏家把农具造好!”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一个个都特别气愤。

陈三叔迈着打铁的步子,身后火星子像麦穗似的乱蹦,就见他从火海里冲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个首冒烟的木箱。

“是陈三叔!”

陈三叔跑到苏瑶瑶跟前,把木箱递给她,说道:“瑶瑶啊,这个……这个是李守财的账本!他……他拿劣质的铁料做农具,还……还偷偷倒卖官田契……”

苏瑶瑶接过木箱,一打开,嘿,还真是一本厚厚的账册呢,是用胭脂米浆写的,遇热字就显出来了,上面满满当当地记着李守财干的那些坏事儿。

她嘴角一歪,扯出一丝冷笑,把那还冒着烟的账本举得高高的,扯开嗓子对众人喊道:“各位乡亲啊!你们都好好瞅瞅,到底是谁在倒腾官田契,是谁在欺负咱老百姓呢!今天,非得让李守财这坏蛋受到惩罚不可!”

李守财呢,脸都青得跟锅底似的,嘴唇抖个不停,可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压根儿就没想到啊,陈三叔居然把账本藏在铁匠铺里头了。

更没料到,这一场火,就把他干的那些坏事都给抖搂出来了。

陈三叔哆哆嗦嗦地打开铁犁的暗格,露出那用老法子淬火的刃口,说道:“想当年啊,咱祖上为了抵抗倭寇,就在这犁头里藏火药仓呢——”

说完,他猛一下把铁犁插到土里,犁刃擦着燧石,一下子就把导火索给点着了,“轰”的一声,暗渠就炸开了。

那飞溅的土块里,出现了一块碑文:

“洪武七年,苏氏以农具藏兵法御敌。”

李守财那些假地契在气浪里自己就着起来了,烧完后的灰烬还拼成了真实的田亩图。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村民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瑶瑶啊!刘寡妇……刘寡妇生了!是个小子呢!还有啊……还有……”

“还有啥呀?”苏瑶瑶赶忙追问,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好奇。

“还有啊……那孩子手里……手里紧紧握着半块玉佩呢!跟……跟苏家祖传的玉佩纹路一模一样啊!”

苏瑶瑶一下子就愣住了,手里的账本“啪嗒”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她把头抬起来,眼睛朝着祠堂那个方向看过去,

“这……这究竟是怎回事?”

远处的麦浪,在微风的吹拂下翻来滚去的,就像一片金色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