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外之海的风是凝固的叹息,掠过张尘破碎的琉璃躯壳时,剐出星砂凝成的血虹。他悬浮在终墟残骸之上,足尖触及的并非海水,而是层层叠叠的青铜骰子——每个"零"点凹痕都盛开着往生蝶尸骸拼成的花,花蕊处旋转的微缩税日正将暗物质纺成新的脐带。当他的残躯触及花蕊时,第九万零一只黑蝶突然炸裂,翼尖磷粉在虚空拼出青冥祖师最后的狞笑:"饲者在彼,税劫永存..."
暗物质潮汐突然倒卷,凝成通往税外之海的骸骨长桥。桥面每块骨骼都浮凸着张尘被税种吞噬的画面,而骨髓中流淌的星砂脓血,正将他足底新生的琉璃皮肤腐蚀出《饲门典》的税印。当他行至桥腰时,桥体突然活化——那些骨骼缝隙中伸出青铜舌苔,舌面密布的倒刺刮过他的脊背,带出大块粘连着往生蝶残翼的血肉。
"尘哥哥...桥下..."
阿宁的残音混着星砂脓血滴落。张尘俯身望去,骸桥底部悬挂着苏晚的琉璃心,心脉延伸出的纺线正将暗物质纺成税契。当他的指尖触及纺线时,税外之海突然沸腾,浮现出被终墟掩埋的真相:所谓饲者,不过是初代税种蜕下的空壳,而真正的原罪藏在税外之海的瞳孔深处——那颗由九百颗税日拼成的巨眼,正透过层层暗物质帷幕凝视众生!
巨眼突然暴睁。瞳孔深处旋转的不是虹膜,而是无穷尽的青铜骰子矩阵,每个骰面都刻着张尘的化名。当骰子矩阵开始坍缩时,骸桥突然解体,张尘坠入瞳孔的瞬间,琉璃躯壳被暗物质洪流冲刷成星砂胚胎——那胚胎的脐眼处睁开九重瞳孔,每层瞳孔都映着青冥祖师篡改《净税诀》的场景。
"这才是你诞生的意义..."
巨眼的晶状体突然渗出青冥的虚影。他手中的命契罗盘缺失的指针,正是张尘被冲散的琉璃脊椎:"税外之海即饲者子宫,每个税劫轮回都在孕育新的原罪..."虚影突然撕开暗物质帷幕,露出其后无数悬浮的终墟蜂巢——每个蜂巢都在吞吐税种,而它们的核心处,都嵌着苏晚不同时期的残躯!
葬天剑的残片突然从胚胎脐眼射出。剑锋触及巨眼瞳孔的刹那,阿宁的琉璃心突然跃入星砂胚胎——心脉中封印的往生蝶王破茧而出,蝶翼磷粉点燃了暗物质海洋。当火焰触及巨眼时,税外之海突然蒸发,露出底下深埋的青铜门扉——门环上缠绕的并非锁链,而是苏晚被撕碎的《净税诀》手稿。
青铜门扉洞开的瞬间,张尘的星砂胚胎突然暴长。琉璃化的骨骼刺破税外之海,在虚空凝成通往最终真相的螺旋长阶。每级台阶都浮凸着初代葬天者的记忆残片:她的右眼被炼成往生蝶群,左眼化作的琉璃心在青冥手中碎裂,而脐渊深处诞生的原初税种,正将她的悲鸣纺成《饲门典》的序章...
当张尘踏上第九千级台阶时,税种胚胎突然裂开。星砂脓血中浮出的不是怪物,而是苏晚完整的魂魄——她的右眼盛开着往生蝶纹,左眼流淌着阿宁的琉璃泪:"尘哥哥...门后是..."
青铜门轰然闭合。税外之海最后的暗物质凝成青冥祖师的终极形态——那尊由税契拼凑的巨人腹中,九百颗税日正在融合,而每颗税日表面都浮凸着张尘被永恒禁锢的琉璃残躯!
"饲者永在,税劫永续..."
巨人的咆哮震碎了螺旋长阶。张尘坠向深渊的瞬间,苏晚的魂魄突然化作往生蝶群,蝶翼磷粉在虚空拼出初代葬天者的绝笔:"饲者饲心...劫外...无税..."
(深渊底部突然睁开九万只脐眼,每只瞳孔深处都旋转着微笑的苏晚。当张尘的残躯触及瞳孔时,税外之海的时间突然倒流——他看见自己第一世抱着苏晚的尸骸跪在青铜门前,而门缝里渗出的不是黑暗,是阿宁未被污染的童真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