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监控画面剧烈抖动时,我正盯着理综卷最后一道电磁学大题。
额角的冷汗顺着下巴滴在答题卡上,握笔的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这不是高考紧张症——视网膜上跳动的湛蓝光幕正在重组分子结构公式,耳蜗里回荡着机械女声的倒计时。
"检测到宿主接触电磁场理论,新手任务激活:制造微型电磁脉冲装置。"
我用力闭眼再睁开,光幕上的三维图纸依然悬浮在物理卷上方。考场日光灯突然发出蜂鸣,前排女生橡皮擦上的金属装饰开始诡异地悬浮旋转。
"警告,脑波共鸣引发局部磁场紊乱,剩余安全时间:8分37秒。"
指尖掐进掌心,我强迫自己看向那道该死的题目。带电粒子在回旋加速器的运动轨迹,此刻在视网膜上自动拆解成流动的数据流。当监考老师第五次经过我的座位,我终于在草稿纸上画下第17个麦克斯韦方程组的变形公式。
"恭喜宿主完成基础电磁理论解析,解锁一级科技树:便携式EMP装置。"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发烫,我本能地摸到父亲实验室的电子门禁卡。那张印着"江州军工第九研究所"的银色卡片正在高频振动,纳米镀层在掌心融化成液态金属。
"材料重组完成,请宿主在300秒内完成电路拓扑。"
考场忽然陷入黑暗,此起彼伏的惊叫中,我借着应急灯绿光撕开2B铅笔的锡箔包装。液态金属顺着汗湿的指尖爬上自动铅笔芯,在试卷背面蚀刻出蛛网般的银色纹路。
"林深!你在干什么?"
监考老师的手电筒光束扫来时,我按下钢笔尾端的校徽。三百米外行政楼的监控探头同时爆出电火花,走廊里响起金属物品坠地的叮当声。整个考场的电子表定格在9:17分,前排女生卷发间别的蝴蝶发卡正在我的掌心悬浮旋转。
第二天清晨,我在军区招待所的隔离室见到了苏凝。
这个自称特勤局上校的女人,正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拨弄我的"作品"。被拆解的自动铅笔零件在金属桌面上泛着冷光,沾满石墨粉的锡箔纸还残留着焦痕。
"0.3毫米铅芯改造的超导线圈,修正后的亥姆霍兹方程参数。"她抽出夹在审讯笔录里的草稿纸,我认出那是自己昨天画的电磁场分布图,"能解释下为什么高三学生的计算精度比中科院实验室还高吗?"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我盯着她颈侧若隐若现的伤疤。那是7.62mm钢芯弹留下的痕迹,和父亲收藏的战场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我要见林永明教授。"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他书柜第三层有本《量子色动力学》,夹着母亲参加断剑行动前的全家福。"
苏凝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身后的单向玻璃传来茶杯坠地的碎裂声。当穿着白大褂的父亲冲进房间时,我正用圆珠笔在桌布上推导非线性磁约束公式——就像小时候在他实验室黑板上的涂鸦。
"深蓝协议启动。"苏凝突然按住耳麦,"三号预案,通知装备部准备首升机。"
父亲颤抖的手按在我的肩上,我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硝化棉味道。十年前那个暴雨夜,他也是这样浑身湿透地冲进医院,白大褂上沾着母亲的血。
"你继承了小岚的天赋。"他的老花镜片蒙着水雾,"但这次我们赶上了——东非海岸截获的武器残片,和你草稿纸上的能量回路完全一致。"
站在第九研究所的地下靶场,我终于明白系统提示的"科技树"意味着什么。
苏凝的部下正在测试我昨晚随手改造的防弹衣。7.62mm穿甲弹在接触面料的瞬间扭曲变形,纳米纤维吸收动能时泛起的幽蓝波纹,和母亲照片背景里那台原型机的光泽如出一辙。
"龙鳞防护层,理论抗冲击系数是现役防弹衣的317%。"我着袖口渗出的血渍,过度使用脑力的后遗症开始发作,"可惜神经元接驳技术还不成熟..."
"这就是你吐了三次血的原因?"苏凝把监测手环拍在控制台上,全息投影里我的脑波图谱正在剧烈震荡,"五角大楼最新立项的TALOS单兵系统,在你这里居然只是新手装备?"
我转头看向观察窗外的父亲,他正在和几位将军争论什么。当那位三星上将掀开实验台上的防雨布,我视网膜突然涌入海啸般的数据流——那堆焦黑的武器残骸中,分明闪烁着与系统同源的量子纠缠信号。
"警告!检测到宿主接触因果律污染源,记忆解锁进度12%..."
剧痛撕裂颅骨时,我听见了母亲的呼唤。1995年的暴雨夜,她黑色作战服上的银鹰徽章在闪电中发亮,枪声响起前最后的口型是"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