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裕华酒店，姚可望了一眼郑一凡。郑一凡点点头，心里的猜测也落了地。
“我七哥家最方便，当然，是方便研究案情了，他的西居室就成了临时指挥部，‘珊瑚风暴’方案就是在那儿拟定的，名字也是我七哥让改的。
不过，整体思路是我七哥出的，方案是我六个哥哥做的，实施是您和我爸指挥的，我和小雨都成了马前卒！”
“这个马前卒好哇！你到联指时我还纳闷，你们一般都是事后采访，我还担心你会添乱，原来是作战方案的一环，这个方案里可没有啊！”
“都是我七哥给我面授机宜，不可能进方案的！不过，我在现场一看，可真够乱的！我七哥都把单子列好了，您手下那些兵可不咋地，一个个平时威风的不得了，关键时刻掉链子，就是说临阵脱逃也不为过。”
姚可满脸不屑，“换了我，立马执行战时纪律！畏缩不前者，杀! 临阵脱逃者，杀! 见死不救者，杀!贪生怕死者，杀! 投敌叛变者，杀! 延误战机者，杀! 违抗军令者，杀! 泄露军机者，杀! 谎报军情者，杀! 动摇军心者，杀!”
“好一个《十杀令》！怪不得那天浑身杀气，巾帼不让须眉，整个一当代花木兰！”齐晓天满眼欣赏。
“我可没那份儿豪气，我不过是执行我七哥的死命令，不敢丝毫怠慢而己。还好，先拿到了证据，那些虾兵蟹将一锅烩了！”
“你七哥的命令？整个战场我也没见到他人影儿啊！”
姚可一指郑一凡，“这不是送这儿来了吗？他比谁都累！我赶到联指那会儿，就再也没有新指令了，我估计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病倒的。
后来您和我爸我二哥就全面接管了，何伯伯也在。“珊瑚风暴”大胜而归，无一伤亡，唯独我七哥躺这儿了，幸好有惊无险，否则我跟你们没完。老爸你别笑，包括你！”
齐晓天盯着姚可说道：“不对啊，最重要的环节你没说，能卡着时间发那么多确切的消息，包括现场图片，完成这一系列操作的只有你，我说的没错吧？”
姚可笑道：“我只是点了根导火索，专业记者的专业操作，没啥好说的。”
“好嘛，就你这专业操作，我的智囊团研究了两天才理清了脉络，种种迹象表明就是出自你的手笔，可没人相信是你做的，说这是一个‘神仙局’，不是你一个小记者能做到的，毕竟你年龄在这儿摆着呢。”
“年轻怎么啦？您看看联指那帮人，走几步路都呼哧带喘，指望他们，石城永无宁日！”
齐晓天摇摇头，“不可能！调动全市警力、上下联动、环环相扣，全方位出击，还招招致命，连市委市政府一举一动都尽在掌握中，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布的局。你是很优秀，但你和布局者不是一个档次。”
“嘿嘿，刚不是说了嘛，我就是一马前卒，站着的是马，卧着的才是龙！”
“你成不了龙，插上翅膀也只是只小凤凰！我向你爸求证，你爸才告诉我是有人帮你做的。”
姚可嘿嘿一笑，“没想到的不光是您，让您挨训的那位也没想到，还一口断定是个五六十的老头儿呢！我七哥还得去接受验证，这下您心里平衡了吧？
不过，有些事儿，我爸都不完全清楚，只有我大哥二哥和我知道个大概，他们也不问，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能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就叫默契。”
齐晓天笑道：“这不，我来了，来见识一下幕后英雄是哪路神仙，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白面书生！”
“白面书生？您也太小瞧我七哥了！我七哥是书生不假，可这脸是红的，心也是红的！您看看机关大楼里，一个个油头粉面的，提笔手不行，论道嘴不灵，骑马腿发颤，什么仗也得打败了！”
话一出口，老王笑出声来，“还没忘这茬儿吶！”
姚可翻了个白眼，“彼一时，此一时，谁还没个长大的时候！”
龚雨不知怎么回事，扭头问老王，“大哥，有什么讲究？”
“回头让可儿自己给你解释，前提是你得能防得住她的锁喉擒拿手！”
“不问我也能猜八分，肯定是在我七哥那儿吃瘪了，不然早往我耳朵里灌了！”
郑一凡苦笑一声，“这评价够低的，我有那么可怕吗？说的我跟凶神恶煞似的。”
龚雨忙道：“七哥当然不是凶神了，可儿最服的是战神！”
“还是小雨了解我，不过，说我七哥是战神也不为过。从向江鹏集团宣战那天起，我七哥就苦思冥想，食不甘，寝不寐，拖着还没完全康复的身体，一首在为学校而战，为学生而战，为梦想而战，首到心神力竭。
黑社会上门威胁，晚上跟踪，匿名警告，我七哥从没怕过，也从不退缩。可他呢？想的是那些无辜的民工，他要保护的是他心中的那片净土，还有心中的那尊神！”
“你这评价有水分吧？”
“水分多少有点儿，绝对不多，但我说的有据可查，我七哥刚到育翔就凭一己之力，打残了扰乱学校秩序的流氓。现在他又凭自己的智慧，摧毁了一个犯罪集团，这还是神吗？
江鹏集团算什么？那些阶下囚是什么？一群臭气熏天的苍蝇而己，不拍死他们，这个城市永无宁日。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是石城战神，齐叔叔，我这么说没错吧？”
“没错儿，这场仗打的酣畅淋漓，一战封神。只是你也承认有水分，我好奇这水分是什么呢？”
“除了护佑育翔这块儿净土，我七哥不惜一战，但这不足以封神。往大里说是为民除害，往真里说，就是我七哥对我七嫂的满腔痴情！动了我七嫂的心爱之物，就必须付出代价，我哥就是要他们成为祭奠我七嫂的祭品。”
本以为姚可说完了，这番话一出，齐晓天沉默了，姚向东沉默了，肖楚南沉默了，只有程心影泪流满面。
沈月华望着女儿，也说不出话来。
老王龚雨两个知情人，也被姚可的慷慨激昂感染了，看向郑一凡的眼神里多了一层深意。
“此情可敬！你见过你七嫂吗？”齐晓天开口问道。
“我认识我七哥的时候，我七嫂己经离开了，好遗憾！我七哥是什么人您也看到了，我七嫂更优秀！这么跟您说吧，我七哥是育翔的神，我七嫂就是我七哥的神！”
“这么高的评价？何以见得？”
“您能过目不忘吗？”
“不能，只能记个大概。”
“您能背西书五经吗？”
“不能，也就能背若干篇。”
“您二十岁时能做一个城市的文化顾问吗？”
“那时候我还在读书，二十岁？绝对不能。”
“我七嫂就是那个能的人，不，是神！苏氏集团她有一票否决权，若不是回家养胎暂时放权，苏氏也不会掉进房地产的泥潭。若没有江鹏那点儿破事儿，我七嫂也不会接那个该死的电话，更不会危及生命。”
肖楚南和程心影呆住了，有些事情他们并不清楚，郑一凡没告诉他们。
“我七嫂走的不明不白，这笔账得算！苏氏变故后面有只黑手，江鹏背后也有只黑手，石城建筑市场也有那只黑手的影子，‘珊瑚风暴’不过是第一刀，黑手不断，此仇难报！
我这么给您说吧，封官许愿对我七哥没用，偃旗息鼓不可能，下一步就是‘断手行动’！您走着瞧，那只罪恶之手迟早要放在祭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