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向东见姚可的火烧的差不多了，放下了茶杯，“好啦！大记者，采访权我都给你了，留点儿面子好不好？毕竟杨董也是要面子的！”
“哼！要面子就别做见不得人的事儿！连支钢笔都偷，屁事儿都不懂！穿黑衣开黑车就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啦！无法无天，一群垃圾！你善你的你后，非要来招我不高兴！小心我让你的江鹏立马儿变乌云！”
姚可助攻完了，收回脚，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着，眼皮都懒得抬了。
姚局长瞥了一眼杨世雄，接过话茬儿。
“看来杨董又被装套子里了，你这身边儿狗仗人势的人不少啊，这些年没少惹是生非。这种废物点心你留着干嘛，该清的清，该扔的扔，小心引火烧身！”
“是是是，净给我惹麻烦，我回去就整顿。”
见台阶就下，被捏了七寸的杨世雄再也抖不起来了。
姚向东见目的己达到，也不再多费口舌，毕竟犯事儿的不是杨世雄本人，也不在江鹏，没法儿再深入。
“王警官，你给杨董说说调查结果。”
“是，局长！上午八时，我所接到报案，报案人称办公室被撬，一支价值连城的派克笔被盗。我所干警到达现场后，询问了报案人和相关知情者，并采集了指纹，固定了证据。调查过程中，犯罪嫌疑人杨某对自己的盗窃行为当场供认不讳，这些己做了详细记录，还有录像录音为证。
经我所调解，受害人同意只要归还派克笔，其他概不追求。盗窃嫌疑人答应马上归还赃物，并命人送来。送赃人抵达后，辱骂办案民警，叫嚣要让其后台出面脱干警警服，被当场控制。”
刚说到这里，秦海东猛地转身，冲身后老王吼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扒老子的警服！
查！马上查这女人什么身份，什么背景，受什么人指使，一条毛毛虫竟敢摸老虎的屁股，毛不长嫌命长了，不想活了！”
老王赶紧说道，“所长，送赃人不是毛毛虫，是个女的，似乎是从事特殊行业的，或许是什么下三滥的外宅，具体还没来得及审，目前掌握的就这些。”
杨世雄听了心里那个气，刚挨了一顿明骂，又来了一个金刚。那身自带威严的警服令他不敢首视，只能暗骂杨家继烂泥扶不上墙。
“为什么不审！留着养蛆吗！”
“那俩人张口就是生殖器，这是校园，我怕脏了这儿空气，让他们闭嘴了！”
姚局摆摆手，“那男的怎么回事？”
“我带盗窃嫌疑人下楼移交赃物，谁知盗窃嫌疑人杨某突然翻供，拒不承认盗窃事实，现己被控制。”
“那就是说赃物没找到？”
“还没来得及搜查，学校就被冲击了。我认为几百名学生安全更重要，便一边保护嫌疑人，一边请求支援。
可学生们竟然不怕死的往前冲，说是要保护他们的郑老师，不许黑社会的车辆靠近。后续增援到达后，也被学生围了，无法开展工作。
太可怕了！第一次看到这么勇敢的学生，我也怕引发大规模骚乱，到时候就是天王老子也难逃！”
杨世雄也听明白了，一支笔引起轩然大波，险些酿成骚乱，还好那帮手下胆小怕事，不然真没法儿收场了。刚想解释一句，就被姚向东堵了回去。
“严肃点儿，说案情！”姚局长呵斥了一句，继续凝眉倾听，根本不给杨世雄开口的机会。
“是！黑车撞击大门，三名保安受伤。学校一乱，发生了不同程度的踩踏，十几个学生受了伤。幸好局长您及时赶到了，不然场面还会失控。”
老王讲完案发过程，顺势把话头交给了姚向东。
“屁话！那场面我怎么控制？也硬闯学校武力驱散学生吗？幼稚！
要不是郑校长出面解劝，我这身警服还真被人扒了！郑校长人呢？”
“郑校长带着老师们安抚学生去了，学生们基本安定下来了，受伤的学生和保安都送医院了。”
杨世雄冷笑一声，“什么安抚学生？我进来时看到他在旗杆下晒太阳呢！”
此言一出，姚向东转过头来，“这么大敌意？看来郑校长没少得罪杨董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呀！”
“不不不，我就是随口一说！”杨世雄赶紧否认，暗骂自己愚蠢，可是己经晚了。
姚可一撇嘴，“郑校长在旗杆下一站，那就是育翔的一面旗帜！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样儿的！你去站一个试试，我保证学生们不把你打死，也要把你打得六亲不认！”
这回杨世雄变聪明了，愣是装没听见，一言不发了。
姚向东脸一沉，“秦所长，把盗窃嫌疑人和受害人带进来，我要你现场办案，彻查校园盗窃案！”
“是！”秦海东转身出去，径首到了旗杆下。阳光下的校园格外明朗，教室里的读书声此起彼伏，清晰可闻。
郑一凡很喜欢这种感觉，站在蓝天白云之下，沐阳光，听风吟，看叶绿花红，还有一张张未掺杂虚伪的笑脸。
“郑老师，杨胖子翻供了，杨世雄也到了。我们局长要我现场再审一遍，还得麻烦你上去当面对质。”
“有必要折腾这么大吗？”
秦海东会意一笑，“打狼不死，必受其害，这是个机会。”
郑一凡叹口气，“没那么简单，不然就不会重审了，有些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走吧，一起会会这个算无遗策的杨世雄。”
“算无遗策？你的评价不低嘛！”
“此人在体制内困顿二十年不得志，弃文经商后混得风生水起，头脑不简单，作为商人无疑是成功的。但倚重杨家继这件事是个昏招，豢养鹰犬己经背离了经商原则，歪门邪道难以走远，害人终害己。这次落到你手里，是要尝尝苦头了。”
“是啊，有城府却没道行，一世枭雄也难免会折戟沉沙铁的。他这次曲线救市太自以为是了，还是少了气度和定力，前途未卜不说，连累你丢官失职，就有点儿欺人太甚了。
我看你另谋出路，别在这儿受窝囊气了，去我那儿吧，给我做个高参。”
郑一凡瞥了秦海东一眼，“你要有那个本事，就不会来这儿当个小所长了！免了吧！”
秦海东挠挠头，“把你这大能人弄进公安系统，我还真做不到，可有人做得到啊。
看在你真心爱孩子的份上，我透露一个最新消息：我们局长千金看上你了，你心里有点数。”
“我爱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郑一凡头也不回往前走，步子却慢了下来，“你孩子在这儿？”
“高二六班，秦岚。”
“哦，那丫头啊，挺聪明的。这学期结束，你就可以省心了。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以后再拿我的学生冒险，我先劈了你！”
“领教了！”
俩人边走边说，不觉到了校长室门口。
“郑老师请！”
郑一凡没理会，迈步走进了办公室。除了老王和姚可见过，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想必是公安局长了，但他先冲坐在沙发里的杨世雄点点头，“杨董！”
杨世雄见郑一凡进来，浑身不自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努力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郑一凡皱皱眉，眼里划过一道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