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看在眼里，心里乐了，“给脸不要脸，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在校园里见的那两次，离得远了点儿，看的并不真切。广播里的那番话，门口那一躬，己经令姚可刮目相看了，又被秦海东吹得神乎其神的，心里早存了无数个谜团等待着拆解，嘴上唱着反调，脑子里的印象却不断叠加，优化。
此时人在咫尺，姚可脑子里的影子又高大了几分。下意识地单手托腮，近距离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腰身挺拔，举止从容，深邃目光里流淌着淡淡的忧伤。目光不经意的触碰，怦然心动。不由自主的眨眨眼，投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郑一凡见姚可坐在了常贵田的椅子上，秦海东口中的“局长千金”看来就是她了。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目光便移开了。
“这位是我们市局姚局长！”秦海东上跨一步，介绍道。
中年男人站起身，伸出手，“姚向东，郑校长挥手安天下，见识了！”
郑一凡伸手握了，自报家门之后说道：“不好意思，姚局长，我现在是郑老师，不是郑校长了！”
“噢，还有这事儿？”姚向东满脸狐疑。
“拜杨董所赐，不过还要谢谢杨董，我终于可以安心教书了，不必再参与惊天骗局了！”
杨世雄脸色一变，忙堆起笑，“郑老师肯定是误会了，你们教育口的事儿，跟我这盖房子的可没什么关系，哈哈！”
姚可心中暗骂，当面雌黄，推卸责任，真是恬不知耻！活该被当成大狗熊！倒要看看这个郑一凡又是如何应对，三番五次被羞辱，换我早……
姚可的思忖还没结束，郑一凡开口了。
“误会也好，巧合也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育翔的口碑，你的房子能卖出去几套？优势互补本来还算条道儿，可沙子掺的太多了，基础不牢也会塌的！”
果然，几句话一出，杨世雄的脸就变了色。郑一凡没有计较杨世雄的故意冷落，也没在杨世雄谎言上纠缠，而是一言道出了杨世雄的如意算盘，末了还加了一句警告。
行！够爷们儿！姚可眸子异彩纷呈。
“提醒杨董一句，地基里埋点儿死猫烂狗的，时间一长就化成灰了。可那几个死人，时间长了会变成厉鬼，要索命的！”
杨世雄一惊，很快镇定下来，“郑老师，说话可要有根据，不能造……”
姚可猛地站起身来，“等一下！郑老师，你刚才说楼盘地基里埋了死人？有证据吗？人证也行！”
“我只是道听途说，找证据是警察的事儿，有本事自己找去！”
姚可纳闷了，以他的智力水平，应该不难判断出的我的身份呀，何况胸前还挂着证呢？否则就是……二师哥说的没错，这家伙又在装傻充愣，可无凭无据的话说给警察，这是想要杨大狗熊的命啊！
演戏！谁不会！那我就配合你演一场。
“不好意思，我是央视法制栏目外派记者姚可，只负责报道事实，曝光不法行为。只要有人证，我就能扒楼挖尸体，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姓郑的，造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小心我告你！”杨世雄有点儿恼羞成怒，站起身大声威胁。
“告我？你有证据吗？没证据我可是要反诉的，信不信，我让你的江鹏变成乌云！”
“对！先告他恶意诽谤罪，再告他当众恐吓他人故意寻衅滋事罪，我到法庭给你作证！我有律师证，免费给你做辩护律师！”
杨世雄像泄了气的气球，重重的坐回了沙发上。今天这俩人是跟自己较上劲了，哪句话都能给怼回来，最要命的还是当着警察面……
姚向东哈哈一笑，“你们谁告谁都跟我们没任何关系，首接去法院就行了！
不过，小郑啊，你这口气有点大呀！江鹏变乌云是什么梗儿，怎么年轻人都知道啊！”
秦海东接口说道，“报告局长，这是最新都市言情剧里的一句经典台词，意思是勇者无畏，智者无敌！”
“结果呢？”
“报告局长，我不知道，那部剧刚开始，我还没看完呢。”
“那就好好看，随时汇报进程。‘勇者无畏，智者无敌！’我喜欢！说言情剧干嘛，审你的案子去！
小郑，来，坐我旁边儿。秦所长，开始吧！”
郑一凡道声谢，扭身坐在旁边的空沙发里，再也不看杨世雄一眼。该说的话都说了，有没用那就是警察份内的事了。以杨世雄的屡屡越界的表现，真要查，肯定能查出点儿什么来。涉黑必有黑幕，杨世雄也干净不了。
杨世雄左右看看，“常校长怎么不在，要不要请他过来？”
此刻他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赶快处理完赶紧脱身，夜长梦多啊！
姚向东摆摆手，“不必，几百个学生还等着校长呢。当事人在，案子照常审！杨董不必急躁，坐下来慢慢听。带犯罪嫌疑人！”
办公桌后的姚可抿嘴一笑，忙低头做笔记去了。胜券在握，有你杨世雄的难受的了！
没多久，老王拎着一男一女进来，往办公室中间一扔，自己在一旁垂手而立。小郑随后抱着笔记本进来，走到办公桌前，刚要给姚可打招呼，被她用目光制止了。
“秦海东，谁教你的这种拷人法？男不男女不女的，传出去成何体统！拆了！”
姚局长正襟危坐，大声呵斥。
“当时太乱了，他俩都想跑，人手不够，只能这样了，我也没辙呀！”
秦海东上前解开手铐，重新分别拷上，“我警告你们，再跑把腿打断！
杨少爷，202室的办公桌抽屉是不是你撬的？”
“别乱喊，我有名字，杨家继。”见杨世雄在，杨家继嘴里又有了底气。
“家继，家祭，这名字起的蛮传统的，就是有点儿不吉利呀。杨少好像也不吉利，有点儿像高衙内，又有点儿像那什么大葱，人家一个有权，一个有钱，你有什么？劝你还是少挂羊头为妙，太招摇了！”
秦海东突然调转了话题，“你是什么时候撬的？”
“前天撬的——不是我撬的！我没撬！”杨家继还在猜测杨世雄出面交涉的结果，以前有事儿，只要杨世雄出面，分分钟就能搞定。
没想到秦海东故技重施，先云里雾里的绕，然后突然发力，没等回过味儿来，嘴早没把门儿的了。
“办公桌里物品是你扔的吗？”
“我没扔，都装箱扔墙角了！”这回杨家继加小心了，张口就否认。
秦海东笑道，“那不还是扔了吗？你这语文学的，小学没毕业吧！”
“胡说！我是美国名校萨菲尔德大学硕士毕业，我有证书的。”杨家继己经被打乱了阵脚，张口就反驳，还信誓旦旦。
姚可在办公桌后面冷笑道：“萨菲尔德大学，美国著名的野鸡大学，掏钱就发毕业证，但中国不承认其学历。那证书扔了吧，鸡屎味儿特浓，愿意闻随你喽！”
“我……”杨家继语塞了。自己做的事心知肚明，被人说破，气也泄了。
披肩发女人突然开口了，“你个大骗子，世界顶级大学，稀世珍品派克笔，都他妈的是假的！”
先是楼下被扣，现在又再次被审，看到杨氏父子气势全无，那支笔十有八九是偷的，若是自己被当成同案犯，那可就惨了。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利弊，披肩发马上跳出来，要跟杨家继划清界限。
“派克笔在哪儿？”秦海东一转头盯着女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