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弹如流星般坠落在伦敦金融城。秦修贴着圣玛丽教堂的残墙移动,怀表指针在浓烟中剧烈震颤。他的军装外套己被火星烧出焦痕,密钥能量在血管中奔涌,形成一层肉眼难辨的金色光膜——这是他在逃亡中领悟的新能力,能将高温隔绝在皮肤三寸之外。
"东北方三百米..."他默念着怀表坐标,绕过一堆扭曲的钢筋。突然,一道银白身影从火焰中踏出,议会特工的机械红眼在夜色中格外刺目。
秦修迅速翻滚到一辆倾覆的公交车后。子弹击碎车窗,玻璃碴雨点般落下。他握紧白芷留下的手枪,发现准星处浮现出微弱的蓝光——密钥能量正在自动校准弹道。
"砰!"
子弹以不可思议的弧线绕过车体,精准穿透特工的机械眼。爆炸的火光中,秦修看见另外两个特工正在包抄。他深吸一口气,将密钥能量注入双腿,腾空跃起五米高,落在燃烧的屋顶上。
"警报,目标密钥等级升至六级。"特工颈部的通讯器传出电子音,"申请启动湮灭协议。"
秦修瞳孔收缩。他记得白芷说过,七级密钥会触发议会的"清除指令"。屋顶在脚下坍塌的瞬间,他如猎豹般扑向邻近的建筑,身后传来空间被撕裂的嗡鸣。
怀表指针最终指向一座半毁的维多利亚式剧院。招牌上的"阿尔罕布拉"字样只剩"阿拉"还在闪烁,门廊立柱上弹孔密布。秦修推开吱呀作响的雕花木门,密钥能量突然如潮水般波动——这里有强烈的时空扰动。
观众席上方悬着破碎的水晶吊灯,舞台幕布在热风中飘荡。当秦修踏上乐池台阶时,整个空间突然扭曲。1940年的火场褪去,取而代之的是1937年的南京戏院——同样的雕花立柱,同样的猩红幕布,只是墙上贴着《霸王别姬》的海报。
"认知投影..."秦修立刻明白这是密钥能量制造的时空叠影。座椅上浮现出半透明的人影,他们穿着民国服饰,正为台上的花旦鼓掌。而在这些幻影中,有个小女孩的身影格外清晰——七八岁的白芷,抱着破旧的布娃娃坐在第三排。
"妈妈说要来看戏的..."小小白芷对着空气说话,"但穿白衣服的叔叔带她走了..."
秦修的手穿透幻影,碰到一滩尚未凝固的鲜血。密钥能量突然暴走,将整个空间撕成两半。现实与虚幻的裂缝中,他看见成年白芷被铁链锁在舞台中央,脖颈套着刻满符文的金属项圈。
"白芷!"他冲向舞台,却撞上一堵无形的墙。项圈上的符文亮起红光,白芷痛苦地仰起头,露出脖颈处的∞烙印。
"很感人,不是吗?"机械合成音从二楼包厢传来。红眼特工首领莫里斯走下螺旋楼梯,每一步都伴随着齿轮转动的声响,"用你母亲的记忆做陷阱,她挣扎的样子特别有趣。"
秦修的密钥能量在掌心凝聚成光刃:"放了她。"
"可以。"莫里斯弹开右臂,露出黑洞洞的炮口,"用你的命换。"他突然朝舞台开火,炮弹却在半空被金色屏障拦截——是秦修瞬间张开的防护力场。
两人在时空叠影中交锋。莫里斯的机械臂不断变换武器,从激光到液氮喷射,但都被密钥能量化解。秦修逐渐发现,每当靠近舞台,白芷项圈的红光就会减弱。
"还记得程远的错误公式吗?"白芷突然大喊,"第七页第三行!"
秦修心领神会,边战边在脑中还原那页手稿。当莫里斯再次发射电磁网时,他凌空画出完整的错误公式。密钥能量与公式产生共鸣,在空气中撕开一道裂缝,将电磁网吸入1937年的时空。
"不可能!"莫里斯怒吼,"你怎么会知道时空方程式的漏洞?"
"因为这根本不是错误。"秦修趁机突进到舞台前,"是程远制造的密钥接口!"他触碰项圈的瞬间,南京与伦敦的幻影轰然对撞。
项圈应声碎裂。白芷跌落进秦修怀中,两人的密钥能量交织成螺旋金光。整个剧院开始崩塌,时空在1940与1937年间疯狂跳跃。
"抓住我!"白芷将∞硬币按在秦修胸口。硬币吸收两人的密钥能量,展开一道稳定的时空门。他们坠入门内,最后看见的是莫里斯被自己制造的时空漩涡吞噬。
当眩晕感消退时,他们跪在宁静的泰晤士河畔。不是1940年的火海,也不是现代的伦敦,而是一座中世纪木桥横跨的河面。白芷的护士装变成了粗麻长裙,秦修的军装化作锁子甲。
"1380年的伦敦..."白芷触摸的青石板,"议会追踪不到这个原始节点。"
秦修仍紧握着她的手:"现在可以说了吗?关于你母亲,关于程远..."
白芷摘下发间的银簪,轻轻一拧。簪子投射出全息影像——1937年的南京实验室,程远正在与穿白旗袍的年轻女子争论,那女子正是白灵。
"母亲发现程远的研究源自张修手稿。"白芷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所谓原子弹公式,实际是时空密钥的能量方程式。程远故意写错系数,是为防止日军破解。"
影像变换,出现周玄与白灵在防空洞的画面。"周局长当年冒险修改历史,让母亲带着真正的公式回到现代。而我..."她抚摸颈间烙印,"是公式的人形载体。"
秦修突然明白了一切。他指尖抚过白芷的烙印,密钥能量自动解析出隐藏的方程式——正是程远研究缺失的核心。
"时轮之钥从来不是物体。"白芷苦笑,"是携带完整方程式的密钥载体。议会想得到我,就像他们当年追杀张修。"
河面忽然泛起不自然的波纹。秦修将她拉入怀中:"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对岸,十二世纪的伦敦城墙上亮起无数红点。议会竟然启动了跨世纪追捕,中世纪的天空被未来战舰的阴影笼罩。但在他们相握的掌心,完整的密钥方程式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