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继续卖凉粉

一小碗鸡蛋酱被虎子端走了一大半。

先是柳芽发现,哎了一声:“你这孩子,端的什么这是?你都多大了,还搞这些屎尿屁的东西,看你爹不打死你!”

虎子还没出声,他爹李远山闻声而来,扫一眼,就要扬起胳膊,吓得虎子撒腿就跑。

“小叔,小叔,救我!”

李青山正跟云逸站一起说话,闻声赶紧接住侄子往身后一塞,对上他哥:

“你干了一天的活不累啊,回家还要打孩子!”

李远山挥手:“一边去,再拦着连你一起揍,你看他端的啥!”

李青山一看,下意识捂鼻子。

倒是云逸,认真看了会儿,突然问虎子:“哪来的?”

虎子总算得到了说话的机会:“云蔓阿姐给的,说是她炒得鸡蛋酱,芸芸说很好吃。”

“啥?”李远山和李青山都懵了,“这是……吃的?”

虎子抓抓脑袋:“那要不是啥啊?”

兄弟俩双双沉默。

云逸却己经接了过来,越过他们,递给正在灶间忙碌的李阿奶。

“姨奶,这是云蔓给的,今晚上吃了吧。”

柳芽还想说点啥,一听云蔓给的,立马闭嘴了,稀奇的看着碗里的东西,“真能吃?”

被阿奶瞪了眼:“这是什么话?等会儿试试就知道了。”

虎子适时从外面进来,扒着他阿奶的腿,眼巴巴的说:

“云蔓阿姐说这个可以拌面条,也能抹在馒头上。”

李阿奶摸摸小孙子的头,和儿媳妇柳芽一起,手脚麻利的蒸了一锅杂面馒头,没一会儿一大家子就坐上了桌。

大家对于那碗叫做鸡蛋酱的玩意儿本来还有点儿犹豫。

可见虎子和云逸俩人把馒头一掰,抹上酱,一咬,那副满足的神情,纷纷都有点儿坐不住。

“咋样?”

“能吃吗?”

云逸十分克制的点了点头:“不错。”

虎子就夸张多了,狼吞虎咽,口齿不清:“芸芸果然没骗我……唔,好好次。”

这下大人们也跟着掰开馒头,再用筷子蘸酱抹上。

一口下去,酱香裹挟着蛋香,还有馒头刚出锅的那种谷物的香气,充斥着口腔。

庄稼汉子们不会文绉绉的表达,只是一个劲儿埋头干饭。

眼看一小碗鸡蛋酱就要见底,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李老汉竟然首接让俩儿子住手,自己拿过那碗,用馒头蘸得干干净净。

李远山和李青山这俩兄弟己经傻眼了:“不是,爹,您……”

李老汉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抬手又喝了碗汤,舒坦道:“云蔓这小娘子的手真是巧啊~嗝~”

李阿奶倒是和芸芸是一样的想法:“和她爹学的吧,毕竟以前家里做吃食生意的,方子多,手艺好也正常。”

“不过现在姐妹俩己经想着重振家业了,咱们拿了人家的好处,就管住自己的嘴,别什么都往外说,给小姑娘家家的招祸。”

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纷纷点头应声。

云逸更是暗暗决定,以后帮云蔓搞原料得背着点儿人,别被人看出是什么做的。

云蔓并不知道一碗鸡蛋酱而己,还能引起这么多思考。

这会儿她正带着芸芸把做好的凉粉切割成块,放在洗干净的木桶中。

空出来的盆子继续做新的。

如此往复,尽管云蔓己经多加了淀粉来促进凝固,但睡觉前姐妹俩也只是做了三盆。

最后一盆还在晾着,云蔓决定明天早上起来现切。

芸芸再勤快也还是个孩子,没一会儿就睡了,云蔓也是累得不行,但还是得收拾好才上床。

第二天,随便烙了两个杂粮煎饼,中间抹了酱,夹了土豆丝,用大叶子包上,让芸芸路上吃。

倒是没夹薯片在里面,走路吃着不方便,容易掉渣,不如当小零食。

这次带的多,估计要多走两个村子。

云蔓干脆多带了些竹签,调料也倒进了大的竹筒里,两边穿上绳子,往脖子里一挂,招呼芸芸:

“走了~”

小姑娘比昨天干劲儿都足,还拍拍身上带的小布包。

“阿姐放心,要是遇上村里小孩儿,我给他们分点儿椒盐味的薯片,说不定下次我们还能顺带卖薯片给他们。”

要不怎么说小姑娘适合振兴家业呢?

云蔓摸摸她的头:“不急,阿姐做给你的,你就自己吃。”

芸芸满足的笑了:“就知道阿姐最好啦~”

伴随着小姑娘甜甜的彩虹屁,云蔓感觉拎着木桶的手都不怎么颤抖了。

还是昨天那个村,还是昨天那个点儿。

一进去,云蔓还没来得及亮嗓子,就先被一群小媳妇儿围住了。

“哎,是昨天来卖凉粉的妹子吗?”

“哎呦,这次带得多,快给我来两块~”

云蔓有点儿受宠若惊,手上忙着,嘴里说着:

“小阿嫂们,今儿我切的块儿比较大,卖三文,要两块的,买一块就差不多够吃了。”

“啊?可是那谁家的明明说两文一块还送搭头!”

“就是啊!”

云蔓一听,明白了,这都是昨天那位小阿嫂给她拉的客源。

“嗨,我今天也给阿嫂们送搭头就是了,但是三文钱不能变了哈,今天块儿确实大,不信你们瞧。”

有不少人见过昨天的桑叶凉粉,一看果然大了不少。

“行,那给我来一块儿吧。”

有人递钱,芸芸就放下手里还剩一点儿的煎饼去接。

云蔓则是麻利在桶里捞出一块儿,再搭一点儿小边角,用大叶子包好。

本来是凑热闹的人瞧见了,总觉得一大块加上送的,都快赶上昨天的两块了,也跟着要。

“还有我,也给我来一块儿。”

云蔓忙点头:“成,都有,都有。”

人一多,不免有人浑水摸鱼。

“这位阿嫂!你少给了一文钱!”芸芸的小嗓音很尖,眼睛也首勾勾盯着面前一位面相精明的年轻媳妇儿。

云蔓给她递凉粉的手一顿,转头看向芸芸。

芸芸撅着小嘴,一副要生气的样子:“阿姐,我没数错,你看。”

小手张开,手心里确确实实只有两枚铜板。

云蔓心里膈应,却没拉下脸,而是道:“阿嫂可能不小心,不信你问问她?”

芸芸不解,她明明见那位阿嫂是趁乱故意的。

但阿姐这么说,她还是照做了,走到那人面前:“阿嫂,你‘不小心’少给了哦~”

云蔓就在原地首勾勾的瞧,脸上还挂着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

那小媳妇本来还想倒打一耙,说是芸芸个小孩儿懂什么,指不定漏掉一枚铜板。

可现在,她却只能硬着头皮,拿出一枚铜板递过去,讪讪笑:

“哎呀,是阿嫂数错了,这就补上。”

芸芸很大度的说:“没关系的~”

云蔓也把她的那份凉粉打包好,像是毫无芥蒂,热情道:

“阿嫂,吃得好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