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外狭窄的泥路上,站着六个凶悍的盗贼。
为首的是一个独眼龙,脸上横亘着一条狰狞刀疤,扛着一把巨大的鬼头刀。
他脑袋上顶着整整五颗闪亮的菱形,赫然是位5级的武者!
麻子脸那点血迹刚好溅射在独眼龙脚下。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那摊刺目的猩红。
当他看到破屋废墟里牵着小芸走出来的陈潭。
他头顶只有一颗菱星,刺眼又弱小的“1”。
独眼龙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发出难以置信和极致轻蔑的狂笑。
“噗哈哈哈!老子还以为是什么狠角色!”独眼龙笑得前仰后合,扛着的鬼头刀刀背拍打着肩膀。
他指着陈潭头顶的一颗菱星:“麻子是被你吓死的?”
“搞什么鬼!一个1级的废物也敢装神弄鬼?”旁边一个秃顶的4级盗贼也跟着嗤笑。
“估计麻子是中了什么陷阱死掉的吧?这新兵蛋子走狗屎运了?”另一个3级刀疤脸也满脸不屑。
“看这小白脸吓得路都走不稳,那个妞倒是不错啊!”有人注意到了陈潭身后的小芸。
“啧啧,麻子真是艳福不浅啊!临死前还抱着个美人儿……”这话带着赤裸裸的恶意和嘲讽。
村民们惊恐地缩在各处角落。
看着陈潭头上那个刺眼的“1”,再看看对面那几个气息凶狠的盗贼。
有人低声呜咽:“完了,阿潭这孩子冲出去干嘛……”
“唉,小芸也……”
独眼龙收起狂笑,只剩一只的独眼里闪烁着残忍的凶光。
他冲着身后一个3级手持双刀的瘦猴一努嘴:“瘦猴,去。把那个妞给老子带过来!”
“得令,老大!”绰号“瘦猴”的盗贼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眼中淫光大盛。
他拔出腰间两把明晃晃的弯刀,舔了舔嘴唇。
他根本没把那个“1级废物”放在眼里,脚步轻佻地径首朝小芸冲去!
“小美人,别怕,跟哥哥玩玩……”
他刚冲到离陈潭还有十步远的地方。
突然!
他觉得胸口像是被奔跑的犀牛狠狠撞了一下!
低头一看,陈潭竟己经站在他面前。
那张年轻的脸庞上看不出表情,只有平静眼神中翻滚的冰冷风暴。
瘦猴心头的警铃被疯狂锤响,他吓得差点原地蹦起来。
陈潭只是抬起了手。
瘦猴下意识地想挥刀格挡。
啪!
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
就像是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蚊子。
陈潭的指尖,轻轻地戳中了瘦猴的额头。
极其轻描淡写的一触。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然后……
噗!
瘦猴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被内部力量瞬间撑爆的巨大气球!
没有任何征兆。
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
整个人从头到脚,皮肤、肌肉、骨头、内脏、毛发、衣甲、那两把亮闪闪的弯刀……所有一切。
轰然爆裂!
炸成一团猩红粘稠、混合着碎肉骨渣的暗红血雾!
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像粘稠的海浪,凶猛地拍打在所有人脸上。
喷薄的血液像瓢泼大雨,当头淋下。
站在瘦猴旁边那个刚才还在嘲笑陈潭的4级秃顶盗贼首当其冲。
首接被滚烫的液体糊了一脸。
他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得踉跄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双手颤抖着抹了一把自己脸上黏糊糊的东西。
低头一看,满手都是猩红混着细碎骨渣。
他猛地抬头,呆呆地看着前方那片正在缓缓下沉、弥漫扩散的血雾。
瘦猴站立过的地面,只剩下一小摊不断冒泡的粘稠暗红色浆糊。
“鬼!鬼!真的有鬼啊!!!”
4级秃顶盗贼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鸡,发出极其尖厉怪异的嚎叫。
他的裤子瞬间湿透了。
一股黄色液体顺着裤管流淌下来。
“啊!!!!!”
“我的娘啊!!!”
剩下的几个盗贼看着眼前的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看着那弥漫的血雾,看着地上那一摊不明糊状物。
再看到那个唯一的一颗菱星孤零零悬在头顶的陈潭。
他们头皮炸裂。
村民们也傻了,一个个眼珠暴突,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死寂!只剩下血液滴落的“嘀嗒”声。
微风吹过,刺鼻的血腥味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恐惧终于压垮了这些刀口舔血的亡命徒。
“跑!快跑!!”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出一声完全走调、带着哭腔的嘶吼。
剩下的五个盗贼瞬间化作受惊的兔子。
连滚带爬地转身就逃。
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独眼龙也是肝胆俱裂,他作为5级武者,也算见多识广。
可这种举手投足间让一个3级武者瞬间化作血雾肉酱的手段,闻所未闻!
这根本不是人!
他再顾不得什么威风,掉头就跑。
“哥,他们想跑!”小芸焦急地喊。
陈潭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弧度。
他看也没看那些逃窜的背影。
只是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然后。
朝着那几个盗贼逃跑的方向,抬起右手。
极其随意地挥了挥衣袖。
就像是在赶走几只讨人厌的苍蝇。
呜——!!
一股根本无法形容、凝练到近乎实质的恐怖气流突然爆发。
这股气流没有颜色,看不见形状,只有被其卷过的地方,空气扭曲沸腾。
它像是一头无形的、吞噬一切的荒古凶兽。
轰!
恐怖的音爆在村道中央炸响!
泥路上堆积的枯枝败叶、碎石尘土被卷入其中,瞬间被绞成肉眼难辨的尘埃。
那股蕴含了“无穷大力”的冲击波势不可挡,追上了那几个亡命飞逃的盗贼。
“不——!”独眼龙回头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他只是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惨叫。
那股无形力量便席卷而过。
没有任何碰撞巨响。
小芸发现陈潭正小心翼翼把手指从门框边缘收回,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懊恼。他低声嘟囔:“这破木头比纸还脆...”
少女突然踮起脚尖,用袖口擦过他溅上血点的侧脸。当阳光穿透她额前碎发时,几缕发丝泛出熔金般的光泽,转瞬即逝。
墙角的老村长哆嗦着爬向那滩血泥,突然发出公鸡打鸣般的尖叫:“魔鬼!他是披着人皮的魔鬼!”所有村民连滚带爬地后退,仿佛陈潭周身蔓延着无形的火焰。
陈潭看着满地狼藉皱眉,转身时衣摆带起的微风,将五米外半截土墙夷为平地。
灰尘散去,村道重归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