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诺薇雅听到动静,她从车厢内走出。
看到眼前这三人,钢诺薇雅脸色都变了。
铜砺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一扯。
轰!!!
一股沉重如山岳崩塌的恐怖威压轰然爆发!五道深灰光环猛地加速旋转!
那颗暗银魔星光芒暴涨!一股粘稠、沉重、仿佛要将万物压成肉泥的钢铁领域瞬间笼罩了整个山坳!
空气变得如同水银般沉重!
噗!
钢诺薇雅如遭万钧重锤砸胸!
刚刚压下的伤势瞬间爆发!她身体剧震,一大口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
她头顶那十三颗血色菱星疯狂闪烁,如同风中残烛,在五十一级的恐怖光环领域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光芒急剧黯淡!她整个人被死死压趴在冰冷的车壁上,骨骼发出密集的呻吟,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五十一级对十三级!这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叛徒!跪下!”铜砺左边那个穿着贴身黑鳞皮甲、眼神阴鸷的护卫发出尖利的呵斥,他头顶悬浮着三道灰白色的、带着锐利气息的光环,光环内环绕着一颗闪烁着幽绿光芒的菱形星辰(三十一级)!
他手中两柄淬毒的漆黑短刃微微抬起,一股阴冷刺骨、仿佛能撕裂灵魂的杀意瞬间锁定钢诺薇雅!
“大统领!让属下砸碎这破车和里面的虫子!”右边那个如同铁塔般雄壮、穿着厚重板甲的护卫发出沉闷的咆哮,他头顶三道土黄色的、散发着厚重力量的光环内,环绕着一颗如同岩石般的褐色星辰(三十一级)!
他巨大的脚掌缠绕着土黄色的狂暴斗气,如同攻城巨槌,狠狠朝着骨车前方的地面跺下!
轰隆!!!!
地面如同埋了炸药般猛地向上拱起、炸裂!无数包裹着土黄色斗气、坚硬如铁的碎石和泥块,如同被投石机抛射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铺天盖地朝着黑魇骨车和里面的人暴射而去!
声势骇人!
“哥!”小芸被这山崩地裂般的恐怖攻击和钢诺薇雅姐姐瞬间重伤濒死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
那呼啸而来的石雨带着毁灭的气息!极致的恐惧让她冰凉的小手死死攥紧了陈潭的衣角,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腔和绝望:“哥!救救姐姐!石头砸过来了!” 巨大的惊惧让她小小的身体筛糠般颤抖。
就在那阴冷杀意即将刺穿钢诺薇雅残存的意识,就在那裹挟着狂暴斗气的石雨即将把骨车砸成筛子的瞬间。
一首懒洋洋歪在软垫里的陈潭,被小芸那充满极致恐惧和绝望的哭喊彻底“吵”得失去了最后一丝睡意。
陈潭才刚刚睡下,听到外边的动静,他极其不耐烦地、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像是一个被熊孩子用铁盆在耳边敲了一早上的倒霉邻居。
他第一时间回应了妹妹的恐惧。
他甚至没睁眼,只是那只被小芸冰凉小手死死攥着的胳膊,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他用小臂外侧,极其自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在小芸那只因为巨大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小手上,稳稳地、轻轻地按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而绝对安全的意念,如同无形的暖流,瞬间传递过去,强行驱散了小芸灵魂中的冰冷恐惧,让她颤抖的身体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然后,他才像是终于被车外那三个制造出地动山摇噪音、还差点吓哭他妹妹的“噪音源”彻底惹毛了。
他对着车窗外那三道散发着凶悍气息的身影方向,极其烦躁地、如同驱赶一群围着剩饭嗡嗡叫的绿头苍蝇般,吹了一口气。
呼。
一股微不可查的、带着点人体温度的气流,从他唇间轻轻飘出。
动作随意得像是吹开飘到眼前的柳絮。
然而!
就在这股气流离开陈潭唇齿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三道散发着强大压迫感的身影——五十一级的铜砺,以及他左右两名三十一级的护卫!
他们身体周围翻腾的魔能斗气!他们头顶那缓缓旋转、散发着领域力量的光环!他们那狰狞的盔甲!他们强壮的肉身!他们脸上残忍或凶狠的表情!
所有的一切!
仿佛被投入了无形的焚化炉!
噗!噗!噗!
三声轻微到如同灰尘落定的细响。
铜砺那五道深灰的钢铁光环和那颗暗银魔星!
左边刺客那三道灰白的光环和一颗幽绿菱星!
右边战士那三道土黄的光环和一颗褐色星辰!
连同他们那蕴含着强大力量的身躯!
就在那口带着陈潭体温的微风吹拂而过的刹那!
无声无息地……化作了三小片颜色各异、迅速黯淡的粉尘!
深灰色的、灰白色的、土黄色的粉尘,混合在一起,如同劣质的颜料粉末,在阳光下只闪烁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便彻底失去了光泽。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能量冲击的余波。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只有最干净利落的抹除!
三小撮颜色暗淡的细灰,轻轻地飘落在他们刚才踏出的、布满裂痕的深坑边缘。一阵山风吹过,粉尘无声无息地飘散开来,迅速融入空气和泥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那三位在钢脊领呼风唤雨的魔将,连同他们带来的山崩地裂,从未在这片山坳中存在过。
死寂!
一种带着茫然和极致荒谬的死寂,笼罩了山坳。
钢诺薇雅身上那沉重的压力骤然消失!她在车壁上,贪婪地呼吸着,兜帽下的红瞳涣散,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五十一级……铜砺……就这么……被一口气……吹没了?像吹散了一捧炉灰?
老疤握着缰绳的手稳如磐石,只是布满皱纹的眼角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小芸攥着陈潭衣角的小手松开了,她呆呆地看着窗外那片空荡荡的、只剩下三个大坑和满地碎石的山坳,又低头看看自己刚才被哥哥温暖大手按过的手背。那股灭顶的恐惧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满满的安全感。她往哥哥身边又靠了靠,小脸上惊魂未定,但眼神己经安定下来。
陈潭吹完那口气,紧皱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开。他极其不满地咂了咂嘴,像是在嫌弃刚才吹气时吸进了点灰尘,然后调整了一下睡姿,把脸往软垫里埋得更深了些,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带着浓浓的嫌弃和终于清净的满足:
“总算……能睡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