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推进审讯室时,脑袋还晕乎乎的。烟雾弹炸开后的事记得不太清楚,只记得有人拽着他跑了几条街,然后就被麻袋套了头,接着一顿拳脚伺候。
现在坐在铁皮椅上,双手被铐在背后,手腕火辣辣地疼。
对面坐着个穿军装的男人,西十出头,五官端正,就是眼神冷得像冰碴子。
“云逸。”那人开口,声音不咸不淡,“你涉嫌为共产党运送战略物资,证据确凿。”
云逸咧嘴一笑,嘴角裂开一道血口子:“哟,这词儿说得还挺正式,你们国民党什么时候也学起文绉绉那一套了?”
男人没理他,只是抬手打了个响指。
门一开,两个士兵端着水桶进来,桶里咕咚咕咚地晃荡着水。
“哎哟,这是要给我洗个凉水澡?”云逸眯着眼,“我还以为你们特训营都是讲武德的,原来也搞这套。”
男人冷冷看着他:“你最好老实点。”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士兵拎起水桶就往他头上泼。
哗啦!
冷水顺着头发往下淌,浸透衣领,整个人顿时一个激灵。
但云逸没叫也没骂,反而笑了:“舒服,比我家那破庙干净多了。”
男人眉头皱紧:“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我没觉得你能拿我怎么样。”云逸耸肩,“不过你要是真想问点啥,不如先问问自己,是谁把你当枪使的。”
“什么意思?”男人语气一沉。
“意思很简单。”云逸慢悠悠地说,“你们不是军统的人,也不是楚天阔的手下,你们是冲着山本一郎来的吧?”
男人脸色变了。
“怎么,我说中了?”云逸嗤笑,“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盯我多久了?从昨天开始,我就发现有尾巴。今天那几个假扮军统的家伙,连伪装都懒得走流程,就知道你们急了。”
男人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走到桌边,抽出一份文件甩在他面前。
“你说对了。”他说,“我们是特训营‘猎鬼组’的,专门对付异能者。你和山本一郎的事,我们早就盯上了。”
云逸低头扫了一眼文件,上面赫然写着“山本一郎式神实验基地”几个字。
“所以呢?”他抬头,“你们抓我,是为了让我帮你们干掉他?”
“你猜错了。”男人冷笑,“我们是要你交出你的能力。”
“哦?”云逸挑眉,“怎么交?割下来送你们?”
“别耍嘴皮子。”男人走近一步,“你体内有空间异能,我们己经研究过很多案例。只要用符咒锁住经脉,再配合特殊药剂,就能让你彻底失去控制权。”
“听上去挺玄乎。”云逸笑了笑,“不过我得说一句,你们这手段,真是够蠢的。”
“你说什么?”男人瞪眼。
“我说你们蠢。”云逸突然提高嗓门,“你们以为异能是菜市场的大白菜?想摘就摘?老子练的是《玄门异术》残卷,你们这点小把戏……”
他猛地一挣,手臂上的符咒纹丝不动。
但他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
“你们不知道吧?”他压低声音,“这符咒,只能压制我七成的异能。”
男人瞳孔一缩。
下一秒,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整个房间仿佛都在旋转。
“怎么回事?!”他踉跄后退,扶住墙壁。
“哦,不好意思。”云逸咧嘴,“忘了告诉你们,我最近读心术涨了不少。”
男人脸色骤变,猛拍桌子大喊:“来人!把他绑起来!”
门外没有回应。
他又拍了一下,怒吼:“人呢?!”
“他们听不见的。”云逸淡淡道,“我己经让他们大脑暂时性失联了。”
男人惊恐地盯着他,手摸向腰间的手枪。
“别动。”云逸轻轻一笑,“你现在要是敢掏枪,我保证你第一个倒下。”
男人僵在原地。
“我知道你们是想利用我。”云逸缓缓起身,虽然双手仍被铐着,但整个人气场陡然一变,“但我也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们真想对付山本一郎,就得靠我。”
“你……你想干什么?”男人声音发颤。
“我想带你去看看真正的战场。”云逸目光幽深,“看看他是怎么用人命炼式神的,看看那些女孩是怎么被活生生抽干精血的。”
男人脸色煞白。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见过。”云逸低声说,“就在沈月娥死的地方。”
空气仿佛凝固。
“她是我女人。”他继续说,“也是我的老师。她教会我一件事——力量不是拿来炫耀的,是用来守护的。”
男人嘴唇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一句话堵了回去。
“如果你还有良心,就该明白,现在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沉默良久,男人终于开口:“你要我们做什么?”
“放开我。”云逸伸出手腕,“我要去山本一郎的老巢。”
男人咬牙点头,转身从柜子里取出钥匙。
咔哒一声,手铐应声而开。
“谢谢合作。”云逸揉了揉手腕,活动了几下手指,“顺便提醒你一句,刚才那几个在外面守着的兄弟,可能需要点时间缓过来。”
男人嘴角抽搐:“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云逸耸肩,“只是让他们体验一下什么叫‘脑震荡’。”
男人欲哭无泪。
两人走出审讯室时,外面果然一片混乱。几个士兵瘫在地上,有的还在吐,有的在揉太阳穴,一个个神情恍惚。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男人震惊地看着他。
“意念控制。”云逸轻描淡写,“而且我现在感觉特别清醒。”
他摸出怀表,轻轻打开。
“财色双收。”他喃喃自语,“可惜啊,我现在只想报仇。”
男人看他一眼,忽然问道:“你真的打算一个人去?”
“当然不是。”云逸咧嘴一笑,“我还需要几个听话的炮灰。”
男人翻了个白眼:“你可真会说话。”
“实话实说嘛。”云逸拍拍他肩膀,“带我去见你们的指挥官。”
“你要见他?”
“对。”云逸眯起眼睛,“我有个计划,能让山本一郎的式神全部反噬。”
男人愣住:“你疯了?”
“也许吧。”云逸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但有时候,疯子才能赢。”
他迈步向前,脚步坚定。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你确定?”云逸回头。
“我确定。”男人握紧拳头,“我欠沈月娥一条命。”
云逸点点头,转身继续往前走。
风呼啸而过,吹起他破旧的长衫。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沉迷酒色的浪子。
而是真正觉醒的异能者。
而他的第一战,即将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