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地下党成员冲了进来:“不好了!陆长风叛变了!他带着日本人朝这边来了!”
屋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起身,有人己经开始收拾文件和设备。负责人一把抓住云逸的手腕:“你刚回来,还没喘口气,但我必须请你再出一趟任务。”
“什么任务?”云逸一边问,一边己经把缠着红布条的小指绷紧。
“你现在得去东边的废弃教堂,那里藏着我们最重要的电台。”负责人脸色铁青,“如果被日本人找到,整个华北地下网都会暴露。”
“行。”云逸点头,“给我个方向。”
赵婆婆虚弱地靠在墙边,低声说:“小心点,云逸……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
云逸看了她一眼,咧嘴一笑:“放心吧婆婆,我这人最怕死,肯定不会让他们逮住。”
话音未落,他己经翻窗而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清晨,云逸浑身湿透地出现在联络点门口,怀里还抱着那个锈迹斑斑的电台。地下党同志们一拥而上,检查设备是否完好,负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好。”
云逸摆摆手:“小事一桩,你们别太感动。”
但没人真信这话,大家都清楚那晚有多凶险。从那天起,云逸的名字开始频繁出现在地下党的内部会议里。
三天后,一位老党员拍着他的肩膀说:“年轻人,以后可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
云逸笑笑没说话,心里却明白,自己终于不再是那个只能偷情报、睡女人的浪子了。
就在他准备回房间休息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你受伤了。”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手臂上有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己经结痂。抬头一看,是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姑娘,手里端着药碗,眼神清澈。
“我叫林婉儿。”她自我介绍,“是这里的医生。”
云逸接过药碗:“谢了,不过这伤我自己也能处理。”
林婉儿却不走,盯着他看:“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小,帮不上忙?”
“哪敢哪。”云逸赶紧摇头,“我只是不想麻烦别人。”
“那就喝了吧。”她语气平静,“这可是我熬了一整晚的草药。”
云逸看着她认真的脸,忍不住笑了:“好,我喝。”
他一口饮尽,苦得差点吐出来,但还是硬撑着咽下去:“味道不错,有点像臭豆腐加老鼠药。”
林婉儿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笑出声来:“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那你得多接触几个怪人。”云逸抹了把嘴,“说不定还能发现更多稀奇说法。”
从那天起,两人算是熟了。林婉儿时不时会来找他换药,顺便聊聊村里的事、山上的花、还有她小时候在乡下采药的经历。
有一次她递给他一束野花:“这是我早上摘的,送你。”
云逸接过来,装模作样地嗅了嗅:“嗯,比我在青楼闻过的香多了。”
林婉儿瞪他一眼:“你呀,就是改不了这张嘴。”
“这不是为了活跃气氛嘛。”云逸耸肩,“再说,我这人就喜欢热闹。”
林婉儿沉默片刻,轻声道:“谢谢你,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云逸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把那束花插进水瓶里。
几天后的一次行动中,云逸为掩护同志撤退,不小心被子弹擦过大腿。虽然不算重伤,但也够呛。回到驻地后,林婉儿立刻给他包扎。
“疼吗?”她一边上药一边问。
“还好。”云逸咧嘴,“比起小时候被人打一顿,这算什么。”
“你还挺惨的。”林婉儿语气有些心疼。
“谁不是呢。”云逸看着天花板,“战争年代,活着就是幸运。”
林婉儿点点头,没再多问。她知道,有些人不愿提起过去,那就尊重他们的承诺。
几天后,云逸彻底康复。临走前,林婉儿递给他一个小包裹:“这是剩下的草药,留着以防万一。”
云逸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株晒干的紫苏叶和金银花。
“谢谢。”他收下,笑着问,“下次见面,你还会送我花吗?”
林婉儿白了他一眼:“看你表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可以稍微喘口气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一名地下党成员冲进来,“陆长风带人包围了南边的仓库!”
负责人脸色一沉:“那是我们的物资储备点!”
云逸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脚:“正好,我最近学会了穿墙术。”
林婉儿一把拉住他:“你才刚恢复,别逞强。”
“放心。”云逸拍拍胸脯,“这次我不光是为了女人,也不光是为了钱。”
他回头看向负责人:“告诉我具置。”
负责人沉吟片刻,报出地址。
云逸转身就走,脚步坚定。
林婉儿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说了句:“记得回来。”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进来。地下党驻地陷入短暂的安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林婉儿低头整理药箱,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句话:
“你觉得,一个曾经只为活着的人,能不能变成真正值得依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