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默站在屋顶上，叼着烟笑看佐藤健被灰扑头的模样，心里那叫一个畅快。远处的林薇通过扩音喇叭宣布包围完成时，他甚至忍不住鼓了两下掌。

“这戏演得不错，下次还能再用。”他转身对身边的手下说，“不过咱们也别在这儿傻站着，赶紧撤，让佐藤少负能多吹会儿冷风。”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满屋子呛人的烟雾和满脸黑线的日本军官。

第二天一早，金默刚回到据点，就看见林薇坐在桌边翻阅那份从仓库里偷来的情报，神情专注，眉头微蹙。

“怎么样？”金默一边脱外套一边问，“华北战略部署图有没有什么新花样？”

林薇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部署没太大变化，但他们在石家庄方向增兵了，估计是想搞点小动作。”

“哦？”金默凑过去看了看地图，“看来我们的老朋友还是不甘寂寞啊。”

林薇却忽然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斟酌措辞，最后才轻声道：“你最近……是不是经常跟沈曼云见面？”

金默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是听谁说的？不会又是哪个爱嚼舌根的小耳朵吧？”

林薇没有笑，只是盯着他：“有人亲眼看到你们一起吃饭、谈事，还——”她顿了顿，“还握了手。”

金默看着她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依旧轻松：“这都成新闻了？那我是不是该登个报纸澄清一下，说我其实是在跟她讨论国际局势？”

林薇皱眉：“你能不能认真点？我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你几句玩笑话就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

金默叹了口气，坐到她对面：“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我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沈曼云接触，是为了情报交换。她是汪伪政府的人，手上掌握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我不利用她，难道等着她反过来利用我？”

林薇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声音不大但带着一丝情绪：“可你们看上去……挺熟络的。”

“熟络？”金默挑眉，“那是演技，懂不懂？不装得熟络点，她能跟我掏心窝子？你以为她那种老狐狸，随随便便就会把机密吐出来？”

林薇抬头看他：“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金默耸肩：“我想告诉你，但当时情况紧急，而且我不想让你担心。你知道的，我们之间的事己经够复杂了。”

林薇咬了咬嘴唇：“我不是怕你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有点难受。每次看你跟别人走得那么近，尤其是沈曼云那种女人……我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金默看着她难得流露出的情绪波动，心里一阵柔软，语气也缓了下来：“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林薇，你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有时候我们必须做些不喜欢的事，说些违心的话。但我的心，从来都是向着你的。”

林薇轻轻哼了一声：“说得好像你有多深情似的。”

“本来就很深情。”金默一脸正经，“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总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靠的是运气吗？不，是爱情的力量。”

林薇忍不住笑了：“你少贫嘴。”

金默顺势握住她的手：“我说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背首诗。”

“你会写诗？”

“当然！”金默清了清嗓子，“咳咳，月照长街孤影斜，美人如玉映窗纱。情深不悔江湖路，只为佳人一笑夸。”

林薇听得一愣，随即噗嗤一笑：“你这也算诗？”

“怎么不算？”金默得意道，“押韵、对仗、意境都有了，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俗气。”

林薇摇摇头：“你呀，真是改不了这张嘴。”

两人之间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林薇也不再板着脸，只是偶尔还是会流露出一丝不安。

金默察觉到了，又补充了一句：“我答应你，以后凡是我和沈曼云的接触，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不好？”

林薇点点头：“说话算数。”

“当然。”金默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如果我再说谎，就让我一辈子吃不到糖醋排骨。”

林薇忍俊不禁：“你还真拿这个当诅咒啊？”

“那当然，人生三大憾事：错失美人、误食苦瓜、终生无排骨。”

林薇笑着拍了他一下：“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己经很正经了好吗？”金默摊手，“不信你现在去问问沈曼云，她能不能给我一口糖醋排骨吃。”

林薇收起笑容，正色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外面乱来……”

“不会有那种机会的。”金默打断她，“因为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你生气。”

林薇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几天，金默果然信守承诺，每次与沈曼云的会面都提前告知林薇，并让她安排人暗中观察，确保自己没有越界行为。

而沈曼云似乎也察觉到了林薇的存在，有一次见完金默后，还打趣地说：“你那位，盯得可真紧。”

金默笑着回应：“没办法，谁让我是个招蜂引蝶的男人呢？”

沈曼云掩嘴轻笑：“你这张嘴啊，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自己。”

“那就等那天再来收拾我吧。”金默眨眨眼，“现在，先把这份情报交出来。”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回归正轨之际，一个意外的消息再次打破了平静。

那天傍晚，林薇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低声说：“林同志，我是老吴的朋友，有些关于金默的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林薇心头一紧，立刻追问：“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说道：“今天下午，我在沈曼云家里，看见金默一个人去了。他们……关门谈了很久。”

林薇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你确定是金默？”

“千真万确。”对方语气笃定，“我还记得他的样子，没错。”

林薇挂掉电话，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另一个陷阱，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金默的全部。

而此刻，金默正在沈曼云家中，手里拿着一份新的情报，眉头紧锁。

“这次的密码不一样。”他说，“看来佐藤健开始换加密方式了。”

沈曼云点头：“他最近变得格外谨慎，连我都觉得不太舒服。”

金默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你觉得，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沈曼云轻轻一笑：“不多了。这场棋局，很快就要走到终点了。”

金默沉默片刻，站起身来：“那我们就先走一步，让他来不及反应。”

他转身离开，却不知道，屋外的阴影里，一双眼睛正冷冷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下一刻，脚步声悄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