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啪”地一声劈下来的时候，沈逸正蹲在仓库角落里捡纸箱。

他还没来得及骂出那句到嘴边的脏话，整个人就像被锤子抡了一记脑门，眼前一黑，身体瞬间麻了。那种感觉，就跟泡在滚烫的铁水里一样，骨头都快散架了。他张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被掐断了。

然后——

他就醒了。

一股浓烈的檀香味冲进鼻腔，像是从老庙里刚搬出来的香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又像是风吹动帘子。沈逸眯着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头顶是雕花木梁，上面还挂着个红灯笼，火苗跳得挺欢实。

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动了。

“哎哟我靠！”沈逸猛地坐起来，脑袋撞到了床头的雕花板，“疼！”

这一下可真清醒了。

他低头一看，自己穿着一身青灰色长衫，袖口绣着暗纹，摸上去手感还不错。再抬头，就看见一圈人围着他。

七八个女人，年纪最大的看起来都快八十了，最小的也得五十往上。一个个穿金戴银，珠翠满头，脸上带着关切，眼神却透着点审视。

“相公你终于醒了！”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太第一个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欣喜，还有点责怪，“吓死我们了。”

“……哈？”沈逸愣住，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谁是你相公？”

老太太眉头一皱：“怎么，你是真不记得了？”

“我记得你大爷！”沈逸一拍大腿就要起身，结果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差点摔下去。

另一个穿着绛红旗袍的女人伸手扶了他一把，指尖冰凉，但力气不小。“相公别激动，你这是病了一场，神志不清。”

“我没病，我是穿越了！”沈逸几乎是吼出来的，他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几个女人对视一眼，神情复杂。

“这话说得奇怪。”坐在最中间的那个老太太缓缓开口，她穿着深蓝缎面衣裳，梳着整齐的发髻，眉眼端庄，“你是沈家大少爷，沈逸，二十三岁成亲，二十五岁纳妾，如今有一妻九妾，怎会不记得？”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沈逸瞪着眼睛看着她，“我才二十五，哪来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我还单身狗呢！”

老太太目光沉静，似乎并不惊讶他的反应，反倒像是早有预料。

“婉清，你说他是不是又被邪术影响了？”边上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低声问。

“不像是邪术。”那位叫婉清的老太太轻轻摇头，“更像是……灵契出了问题。”

“灵契？什么东西？”沈逸听得一头雾水。

这时，三姨太苏媚娘忽然靠近，嘴角勾起一抹笑：“相公，你不会连我们是谁都不记得了吧？”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像是茉莉混着烟丝的味道。沈逸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心里有点慌。

“我不认识你们。”他说得很慢，也很认真，“我不是你们的相公。”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林婉清盯着他，眼神如刀。

沈逸张了张嘴，刚要回答，忽然胸口一紧，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心脏蔓延开来。他浑身打了个激灵，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紧接着，他看见了。

在他面前的那些女人，脸上竟然浮现出一层淡淡青色的光晕，像是蒙了一层雾气，又像是某种符咒的痕迹。

他瞳孔猛地收缩。

“你们……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