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踩一脚刹车,轮胎摩擦地上,发出刺耳的哀鸣。
徐正阳一脚踹开车门,径直走向驾驶位,猛地拉开车门,扯住司机的衣领,拽出车,扔在地上。
“老哥,你想好了吗?”司机毫不惊恐,露出悲哀的表情。
“光想没用,干就得了。”徐正阳笑着说。
一拳砸在脸上,司机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徐正阳将他拖到路边,靠着墙壁,接着从后备箱取出警示牌,摆在身后。
他启动汽车,招呼白十二上车。
“我们去哪?”白十二问。
“我带你逃到天涯海角。”徐正阳一本正经地说。
“......”白十二抱着胳膊,身体向后一缩。
“你别怕。”徐正阳笑了笑,指着前方:“再往前五十公里,那里是望月城的边界,出了城,你会有一丝生机。”
望着茫茫夜色,前路未卜,看了眼男人,他目光坚定,闪烁奇异的光。没办法了,事到如今只能选择相信他。
白十二上了车。
“你知道望月城外面是什么吗?”汽车行驶,男人问。
“不知道。”白十二摇头,“望月城有明文规定,禁止出城,我从未看过外面的世界。”
“当初三大神灵将人类世界分为八个区域,人们重建八座巨大的城。”徐正阳顿了顿,继续说,“在城与城之间,是人类禁区,凶兽肆虐,广袤无边,你可以先逃去那里,不留名的手伸不过去。”
“人类禁区?”白十二第一次听说。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手机铃声响起,徐正阳在口袋里摸索半天,终于掏出来,卡在手机支架上,滑动接听。
“老徐,你是脑袋接在猪身上了吗?怎么能做出这种浑事来!”电话那头的男人一上来就破口大骂,异常愤怒。
“哎呀,周哥,我的好大哥,消消气,我这不是履行职责吗,保护弱小民众。”
“你保护你奶奶的锤子!”男人吼道,“给我停车,给我掉头回来,我不想跟你啰嗦!这是命令。”
“他,我保定了!别说是你的命令,就是司令的命令,我也不管,今天没人能把他带走!”
话罢,他冷哼一声,挂断电话。
“你就在车上不要下去,有事我来扛。”他说。
情况突变,危机来临,命悬一线,白十二心跳加速,只得轻轻点头。
下一刻,一个急刹车,由于惯性,白十二身体猛然向前,脑袋撞在前排靠椅上,一时发昏。
“趴着,不要动。”徐正阳快速解开安全带,下车。
白十二知道事态紧急,把头藏在座椅后,伸出一只眼,透过挡风玻璃朝前望去。
七八辆一码黑的轿车,堵住了前方的路。
一个身穿制服的军官走下车,昂首阔步,来到徐正阳的面前,指着他,劈头盖脸一顿骂。
“给我绑起来!”他对车上下来的其他军人说,“把徐正阳,和毁坏斩器的白十二都给我绑起来。”
“周哥啊,我恐怕不会束手就擒。”徐正阳往前走一步,不苟言笑,一身杀气纵横,吓退了上前的人。
“你想做什么?”
徐正阳在腰间摸索,拔出一把锃亮的长刀,划破地面,在地上画了一条线。
“我不杀人,不过哪只脚过线,我就砍掉那只脚。”
“你敢!”
“你可以试试。”
军官紧盯着徐正阳,向前挪一步,又向前挪一步。徐正阳只是冷冷的看着地上那条线,左手食指敲击刀面。
再向前一步,那双军靴离线仅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军官站定。
“按照规矩,白十二毁坏重要财物,就是死罪。”
“按照规矩,那叫紧急避险。”
“老徐啊,你要不是这个臭脾气,凭你八画修罗的实力,早就成为高层骨干,甚至在我之上了。”
“不是我脾气臭,是环境太臭,不是吗?”徐正阳说,“你还记得我们加入不留名的誓词吗?”
“倘若天地陷落,吾必以血肉为柱,顶天立地,吾必以尸骸铺路,笑渡世人,待至世人在铁铸的摇篮中安眠,吾不留名,墓志铭仅刻下:吾已往矣。”
“吾已往矣。”徐正阳重复。
军官愣了许久,铁青着脸,最后大手一摆,劝退左右,坐回车内,摇下车窗,丢下一句话,“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走到哪!”
黑色轿车一辆接着一辆,从白十二乘坐的红色汽车侧边开过,像是静默的灵车。
“走吧。”徐正阳回到车上,笑容满面。
“你这么做,不怕自毁前程吗?”白十二忧心忡忡,不是忧虑男人的未来,而是忧虑他是否会为了前程放弃自已。
“前程对我来说,就是个屁。”徐正阳呵呵一笑。
夜色浓郁,犹如一汪墨水,泼洒人间。
滴答滴答——
豆大的雨点,由天空坠落,砸在车窗上。起初,犹如缓慢敲响的战鼓,很快杂乱无章地砸下,像是千军万马一拥而上。
两人缄默无言,行进了大概十公里。
前方红光闪烁,一股不祥的气息迎面扑来,宛若烈日下的腾腾热浪。徐正阳打开远光灯,数十道身披斗篷的身影乍现。
灯光下,雨丝乱糟糟的,他们挺立在风雨中,岿然不动,只有衣服像是孤魂野鬼一般在风中抖颤。
为首的男人戴着红色面具,威风凛凛,好似引渡魂灵的鬼差。
红披风,红面具,面具上有狰狞的野兽抓痕,白十二心脏停跳了半拍,这是不留名的天下行!
为天下行者,行天下!如雷贯耳,这座城公认最强的三人,赋予天下行的称号。他们的形象总是出现在各种影视剧里。
徐正阳面色凝重,靠边停车,思索了片刻,打开车门下车。
“老哥,好久不见了。”天下行上前一步说。
“老余,好久不见!说真的,我很怀念当初,一起蹲在商场门口看女人大腿的日子。”徐正阳乐呵呵道。
“可是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是啊,回不去了。”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就是烧毁这身衣服,砸碎脸上的面具,也会拼死保你。”
“老余啊,谢谢了,不过我不打算回头。”
“值得吗?”
“不值得......但是必须去做。”
“你和以前一样,一点一丝一毫都没有变......”他说,“那我们只能兵戎相见了。”
天下行拔出长刀,接着数十把长刀一起出鞘,雨水砸在刀背上,噼里啪啦地响,像是密集的青铜子弹。
“那便来吧。”徐正阳大吼一声。
天下行拖刀向前,激起数层雨水,两步跨到徐正阳面前,自下而上,刀行柔顺的半圆,甩出一痕雨水。
这刀比想象中的慢很多,徐正阳不解,是面前的男人老了?还是......他后退一步,躲过刀锋,再一步上前,一脚踹在天下行的腹部,后者后退数步,弓下身子,久久不能站起。
徐正阳“咝”了一声,狐疑地望着他,怔了片刻。
又上来一个青色斗篷的女人,身材凹凸有致,眼神凌厉,不过她奔出两步,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老哥,你是我的偶像,回头记得给我签个名。”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对着徐正阳龇牙,很快他一刀落空,被轻轻推了一下肩膀,倒地不起。
“我虽然不支持你,但是我听我们老大的。”又一男人说,然后他被徐正阳轻松击倒,再起不能。
......
身披斗篷之人,一个接一个冲上去,一个接一个被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