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阮云珩:我教宝宝接吻,好不好?

阮云珩没再回去饭店,给许念意发了个消息,他先回去了,吃不下了。

谢厌闻那时候刚坐回许念意身边,闻言点头,“他还挺心急。”

“心急什么?”

许念意好奇,谢厌闻弯唇,“急着回去看许安虞吧?”

“也是。”

她看向谢厌闻放在桌边的口袋,“你买了什么?”

谢厌闻从口袋中拿出一瓶水拧开递给她:“买了两瓶水。”

“……”

许念意有些疑惑:“不是点了生榨吗?”

谢厌闻:“哦,我以为你更想喝可乐。”

许念意朝那口袋看了眼,的确只有两瓶水,她也没再多想。

而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他耳根隐隐发烫。

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自已的运动裤口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正安静躺着。

阮云珩揣着那盒子一路回家,也觉得像揣了个定时炸弹似的。

被搅得人心黄黄。

好几次拿出来想扔掉,最后又默默揣了回去。

他微仰头,望天轻叹。

还是放着吧,虽然现在估计派不上用场,可万一呢?

万一真有需要的时候没有,临时去买多尴尬啊。

这样一路纠结着,回到家,按密码开门,就见本没有开灯的客厅灯光大亮。

许七醒了?

他赶紧换了鞋进去,一边唤:“许七?”

无人应他。

阮云珩眉心收紧,径直朝许安虞卧室去。

本来他出门时关上的卧室门此刻也是虚虚掩着,卧室里倒是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他在门边,朝里张望了眼,敲了敲门,“许七?”

依然没人回应。

阮云珩有些着急,也顾不得什么,推门进去。

一眼看清,卧室里也空无一人。

倒是浴室里有声音传来,是哗哗水声。

而浴室门显然没关,暖黄的灯光洒出来。

他因为着急也没多想,走过去,一眼看到了浴室里的女孩儿。

她身上穿着睡时那身雪白睡裙,抱着膝盖埋着头安静蹲在淋浴间里,花洒的水淋下来,将她浑身湿透。

很显然,还是淋的冷水。

不知道她这样在这里淋了多久。

“许七!”

阮云珩心脏瞬然收紧,疼痛感碾压而来,快步进去,顺手拉开消毒柜拿出浴巾。

走进淋浴间,第一时间将花洒关掉,用浴巾将她裹住再一把抱了起来。

她浑身湿透,冰冰冷冷的,在颤抖。

“你这是做什么?”

阮云珩又气又急,语气都重了几分,怀里的姑娘一张脸苍白无血色,便显得被打过的脸更肿。

她闭着眼,声音虚得不行:“脏,要洗……”

阮云珩咬咬牙,抱着她朝外去:“这么冷的天,你就算要洗不会开热水吗?”

他将她放在沙发坐下,抽掉裹着她的浴巾,想也没想的要替她脱掉已经湿透的睡裙。

她忽然握住他手,睁开眼望向他。

阮云珩以为她在拒绝,他静了几秒,同她说:“睡衣湿了,是你自已换,还是我替你换?”

许安虞没有回答,她只是望着他,红红的眼睛里闪着好多恐惧,同他说:“我做了个梦。”

阮云珩心脏紧着,他轻问:“什么梦?”

虽然很着急她穿着湿衣服浑身冰冷会不会生病,可他有感觉,她此刻大概是想同他说关于她生病的事,他如果打断,她或许又要缩回去。

所以他干脆脱下自已的外套裹在她身上,然后在她身边坐下,倾身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他轻抚着她湿透的头发,掌心沾满了冰凉凉的水,声音温柔却坚定,“许七,你可以相信我,不管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别怕好吗?”

有些事说出来,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不会那么恐惧了。

许安虞重新闭上眼,呼吸着他身上令她心安的薄荷气息,好久,开口时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梦见我妈妈了。”

阮云珩紧抿着唇,没有出声打断。

她用力抓紧他的衣裳,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什么,颤得越来越厉害,“还有,好多男人……”

阮云珩呼吸凝固。

“我不想看,可他逼着我看……”

许安虞说着,眼泪落下来,打湿了本就的脸颊。

噩梦中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调笑声,痛苦的哭喊声。

还有,许崇山紧紧抓着她的头发按着她跪在那里逼她睁开眼,冷飕飕阴沉沉的声音落进她耳朵里,同她说:

“睁开眼好好看看,记住这贱人肮脏的样子,也记住,不听话就会受到惩罚。”

“虞虞可要记住了,我能给你们一切,就能随时收回。你要是想干干净净的活着,就得好好听话,否则,我会让你变得比她还要脏,明白吗?”

那之后,她最听不得的,就是脏这个字。

家里那些姐妹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弱点,总是不断在她面前讽刺嘲笑,“她妈脏得要死,她也跟她那个妈一样,脏死了。”

就好像那天在温泉池,许姝在她耳边说的话:“许安虞,你妈妈是脏,可你比你妈妈还脏呢,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眼睁睁看你妈妈被侮辱,你却什么也不做,还心安理得享受着许家七小姐的待遇,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令人恶心。

你这么脏,怎么还有脸活着啊?我要是你,我就跳下去淹死算了,至少死在水里,也算是干干净净了。”

这些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让她深信不疑。

她是脏。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而她妈妈,被关进所谓疗养院中,只要她不听话,她就会收到好多肮脏不堪的视频。

她只能乖乖听话,做那个高高在上骄傲自大的许家七小姐。

这才是她最脏的地方。

哪怕她语无伦次断断续续,阮云珩还是听懂了,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就性情大变,为什么忽然患上了那么严重的洁癖和焦虑。

他紧咬着牙,眼眶发酸,愤怒和痛苦席卷了他。

让他也颤抖。

他想过很多可能,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那时候她才多大?

十岁还是更小?

还有她妈妈……

许崇山那个该死的禽兽!

他此刻,只恨自已还不够强大,更恨不能将那人千刀万剐!

他颤抖得收紧手臂,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乖,没事了,现在有我呢,有我在,我会替你把妈妈救出来的。”

许安虞将脸埋在他颈窝,“救不了的。”

她说:“她是为了我才活下来的,如果救她出来,她会去死。”

因为妈妈知道,她如果死了,恶魔不会放过她的女儿。

所以她不敢死。

而如果有一天,妈妈知道她的女儿已经有了人保护,不再需要她,她也就不会再活下去。

她们都在用自已的方式保护对方。

可这种方式,只让恶人更加张狂。

许安虞从他颈上抬头,轻声可怜的叫他:“阮三。”

阮云珩喉咙不断吞咽着,让窒痛感减轻,哑声回应他:“我在呢。”

有些话许安虞已经埋在心里好多好多年,无人可说。

而此刻,她看着阮云珩,想同他说:“其实我不是疯子,我只是……”

“我们许七当然不是疯子,谁敢说你是疯子?”

阮云珩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他捧着她脸,擦去她的眼泪:“我们许七明明是最可爱的小仙女。”

他低头,唇瓣轻贴上她眼角,亲亲她红红的眼睛,最后,唇瓣沿着她脸颊缓缓亲吻过,悬落在她嘴唇上方,虚虚贴着,轻声说,“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许安虞眼睫颤抖,没说话,只是微抬下巴贴上了他的唇。

同之前一样,又开始在他唇上磨磨蹭蹭。

阮云珩任由她磨蹭了会儿,喉结滚动,在她要退开时轻笑了声,捏住她下巴不让她退。

她微愣,睁大眼眸,茫然望他。

阮云珩偏头,嘴唇靠近她耳朵边,亲了亲她的耳垂,指腹在她唇瓣上温柔着,低声无奈:“宝贝儿,上次就想跟你说了。”

她是真的懵懂,好像什么都懂,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阮云珩这会儿只想让她忘了那些不开心。

所以他继续轻笑:“亲吻,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许安虞轻眨下眼,颤声询问。

阮云珩的唇就从她耳边移回她唇,他捏着她下巴,唇瓣微张,含了含她软嫩的唇。

察觉到她的颤栗僵硬,却没有抗拒,阮云珩再次含住她唇,轻吮,声音含糊:“我教宝宝接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