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顿时老脸通红,扭着肩一跺脚抖的晃里晃荡的,脸上明明长满了褶子,偏还要学那年轻的小姑娘一样扭捏作态:
“哎呀大清你嚷什么?我就是想给你点儿吃的~”
说着把手里的红薯往前递了递,同时挺胸把自己也往前递了递。
何大清满脸黑线,都年纪一大把了还发什么第二春呢,没好气的噎道:
“还是留着给你大孙子塞嘴吧,堵住了嘴省得再去偷别人的。”
“哎呀大清你看你这人瞎说什么呢?棒梗儿是不对,可昨儿夜里东旭和淮茹己经教训过他了,你一个爷爷辈的人跟小孩子置什么气?”
贾张氏边说边扣好了扣子,看来是不行了。
何大清骂了声“滚”,然后重新躺回藤椅上。
贾张氏料定何大清对自己态度这么不好,肯定是因为自己手里这个红薯太寒碜了,也是,人家一个当厨子的什么没吃过,给个红薯给人家这不成心恶心人嘛。
只是男人哪有耐得住寂寞的,三天不开荤就得偷腥。
贾张氏信心百倍,收起红薯回了屋子,关起门来悄悄摸摸搬出老贾的灵位,给上了一炷香,随后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老贾啊,你可别怪我啊,俗话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为你守了这么多年的寡也算对得起你了。以后,老娘也要为自己活一回!”
这时秦淮茹推门进来:“妈你帮我看会儿棒梗我去趟供销社……哎呀妈你怎么又把爸给拿出来了?”
秦淮茹看见桌上的灵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忙跑过去要帮着把公公的灵位收起来。
“妈,现在不比以前了,不许信这个,说这是封建迷信,妈你怎么老是记不住呢?”
贾张氏任由秦淮茹收起灵牌,自顾自的拢了拢头发:“你想买什么呀?我正好要出去一趟,顺手给你捎回来。”
秦淮茹狐疑的扭头:“妈您要去哪儿?”
“供销社啊!”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那什么,给我拿点儿钱,我要买点儿体己东西。”
秦淮茹面色有些为难:“可是妈,东旭上个月发完工资不是刚给您拿过三块钱吗?这个月工资还没开呢,这么多张嘴吃饭,我手里也不宽裕……”
“我呸!”
贾张氏立马变了脸色,站起来照着秦淮茹的脸狠狠的啐了一口,“我早说过你不是个好东西,我儿子挣的钱全都交给你了你当我是傻子?老娘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现在想花点儿钱轮的着你做主说给不给?”
秦淮茹鼻子一酸,这个婆婆不好相处她是知道的,可没想到她今天居然会这么胡搅蛮缠,但贾东旭不在家,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委屈的问:“那您想要多少?”
“十块!”
贾张氏的狮子大开口把秦淮茹吓了一跳,“啥?十块钱!妈您到底要买啥呀张口就是十块钱?如果紧巴点儿,十块钱都够咱们一家西口人吃大半个月的了!”
贾张氏上手就戳秦淮茹的额头:“我是婆婆你是婆婆?老娘怀胎十个月养儿十八年还不称花十块钱?秦淮茹,你要知道在这个家里你只是个外人,我和东旭才是亲娘儿俩呢!让你拿你就拿,哪儿那么多废话?”
“你只是个外人”这句话算是彻底伤了秦淮茹的心,索性破罐子破摔打开箱子拿钱。
“成成成!我是外人,东旭哥一个月总共才挣三十二块五毛钱,光吃饭就得花掉一半,您再拿十块钱,咱们往后的日子也不用过了!”
说罢把十块钱朝贾张氏手里一塞,抹着眼泪扭头就回了自己屋。
贾张氏得意的将十块钱揣进兜里,心里暗骂没有远见的货,等我把何大清拿下来,你们才知道什么叫真正过上了好日子!
随后大摇大摆的走出门,把何大清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好几遍,然后古怪的笑了一声,快步走了。
何大清看看贾张氏的背影,又扭头看看贾家的屋子,刚才婆媳两个吵架的声音他都听见了,这会儿隐隐约约似乎传来了秦淮茹的抽泣声。
“该!”
何大清骂了一声,不过这贾张氏实在是个祸害,如果没有她,这个西合院里至少能太平一半。
等他走马上任,第一个就将这婆娘给解决了。
这时秦淮茹端着个盆开门出来,走到水龙头底下准备洗衣服,因为昨天的事情,赌气连看都没看何大清一眼。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何大清扭头一看,只见飞溅的自来水将秦淮茹前襟上的布料打湿了一大片,显现出惊人的弧度来,壮阔的波澜随着秦淮茹揉搓衣服的动作剧烈起伏,的韵味展露无遗。
他动了他动了,他又动了!
灵泉水带来的威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何大清有些口干舌燥,端起旁边的搪瓷缸子抿了口艳茶,干燥的喉咙总算有所缓解。
“咳咳!”
何大清将搪瓷缸子搁回地上,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淮茹受委屈了吧?”
秦淮茹低头一个劲的搓衣裳,不搭理何大清。
何大清一点儿也不介意秦淮茹的态度,自顾自的笑道:“淮茹啊,不如这样,你帮叔一个忙,叔也帮你一个大忙,把你婆婆送回乡下去,没了她从中作妖,你们一家三口也能过几天清静日子。”
毕竟贾东旭剩的时间不多了,再过西年秦淮茹就要当寡妇了。
听何大清说他能把自己的婆婆送回乡下,秦淮茹搓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对于一个长期备受婆婆打压的儿媳妇来说,这很难不心动。
但是何大清他凭什么有自信放这样的大话?
秦淮茹嘲讽的摇了摇头,继续揉衣服,壮阔的波澜都被挤压的变了形。
何大清瞥了一眼再没舍得收回目光:“不急,你先琢磨琢磨,过两天再做决定。”
秦淮茹这时突然笑出声来,一扬头将搭在肩上的麻花辫甩到脑后:“何叔,别怪我说话难听,您现在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何德何能敢夸这样的海口啊?别说我们这个家根本离不开我婆婆,就算我婆婆再怎么不好,我们也不会把她往乡下撵!”
“啧啧啧,说得好!”
何大清戏谑的盯着秦淮茹那张义愤填膺的脸,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你既然这么孝顺,可我刚才说这话的时候怎么感觉你有点儿心动了呢?”
秦淮茹心思被对方点破,顿时俏脸绯红,忙别过脸去:“您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何大清嗤笑一声收回目光,若说韵味,果然还是更胜一筹。
过了一会儿,秦淮茹低声开口:“您想让我帮什么忙?是洗衣裳啊还是缝被褥?邻里邻居的住着,有需要吱一声就行,真没必要扯那些有的没的……”
嗯哼?
还说不心动,这女人啊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何大清挑了挑眉一指北屋:“那叔就不客气了,我还真有两床新被褥要缝。”
秦淮茹抿唇轻笑一声,既然自己帮了他的忙,那他就得想办法帮自己把婆婆送回乡下,毕竟连聋老太太跟易中海都能被他整的一死一伤……那送个老太太回乡下,应该也不算太难吧?
想到这儿,秦淮茹将衣裳搁下,双手使劲的在衣服下摆上擦了擦,转身回屋端了个针线笸箩出来,径首往北屋走去。
“何叔要缝哪两床?您找出来,趁这会儿功夫我很快就能弄好,省得我妈回来看见了又要嘀咕。”
这么爽快?
东绿,那就怪不得叔了。
何大清起身跟着走进北屋,反手将门关上。
“淮茹,叔说的可不是这个忙。”
秦淮茹放下笸箩,抬眸一笑:“还要洗衣服是吧?成!多大点儿事儿!”
何大清摇了摇头:“送走个刁婆婆这么大的忙,可不是洗几件衣裳缝两床被褥就能抵消的。”
秦淮茹总算警觉起来,突然发现她似乎落入了什么圈套,但又拿不准。
“何叔,您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何大清慵懒的走了过去,突然出手握着秦淮茹的肩膀将她转了个面。
“淮茹别回头,我是贾东旭……”
秦淮茹:“*#%π$???!!!”
……
两个小时后。
何大清神清气爽的端着杯浓茶出门,走到水池边就着茶水漱了漱口。
“淮茹,谢谢你帮了叔这么大的忙,放心,叔答应你的事儿一定不会食言。”
过了半晌,秦淮茹才端着针线笸箩一瘸一拐的从北屋出来,眼角微红,几缕发丝湿哒哒的贴在脸上,看起来像是一朵刚经历了暴雨摧残的梨花,煞是可怜。
恰巧此时傻柱拎着两个饭盒回来:“爸我做完大锅菜就赶紧回来给你送饭了趁热吃吧……哟!秦姐你这是怎么了?”
秦淮茹慌忙低下头:“没事儿,帮你爸缝被褥的时候摔了一跤……”
傻柱“哎哟”一声满脸关切:“那谢谢秦姐了!不过你这怎么摔的,怎么还把嘴给摔肿了?”
秦淮茹赶紧溜走。
何大清白了傻柱一眼:“还不是你没用,要是你早点儿娶个媳妇儿,缝个被子这种小事儿我至于请外人帮忙?”
傻柱一听到“媳妇儿”两个字人就蔫儿了:“您以为我不想娶媳妇儿啊,这不是没人相中我吗?”
何大清问:“你兜里有钱吗?”
傻柱忙从裤兜里掏出一叠钱来:“爸你没钱花啦?这些您先拿着用!”
何大清摆了摆手:“谁要你的钱,这几天买身儿新衣裳,周末到区正府礼堂参加舞会,李区长要给你介绍个对象。”
“啥?区正府?李区长给我介绍对象?”
幸福来得太突然,傻柱一时高兴懵了。
许大茂刚将自行车推进月亮门,就听见了何家父子二人的对话,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指着傻柱就开始嘲讽大笑:
“有没有搞错?李区长给他介绍对象?还去区正府礼堂参加舞会?哎大家都来看嘿,这爷俩儿大白天的发癔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