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他们之间划出明暗交界。洛尘的机械手指缓缓收拢，“你是觉得我不敢杀了你吗？”

洛尘眼角猩红 指尖在江元柚脖子上微微收紧。江元柚抬手搭上了他的机械臂，“熟悉吗？”

洛尘愣了愣，现在的场景和当年小巷里的见见重叠。

唯一不同的是，洛尘眼睛。

如果说小巷里的眼睛还有些许星光，那现在就是一片昏暗的大海。

江元柚的手往上移动，停在洛尘的眼睛上，轻轻抚摸一下，“它不该是这样的....”

洛尘一把推开她，“滚开！”洛尘眼睛开始刺痛，额间出现细密的汗滴。

实验室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洛尘的机械手指还悬在半空，紫晶义眼的数据流像暴风雨中的闪电般疯狂闪烁。

"我说了——"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滚出去。"

江元柚却向前一步，作战靴碾碎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触碰义眼时的温度，那种机械特有的冰冷触感下，竟藏着人类肌肤般的颤抖。

"你的眼睛在流血。"她平静地陈述，从口袋里抽出绣着铃兰的手帕。

洛尘猛地偏头避开，一缕暗红的血丝却己经从义眼接缝处渗出。他抬手去擦，机械关节发出不自然的摩擦声——这是江元柚从未见过的故障状态。

“别害怕我，就像当年那样。”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某个锈死的锁。洛尘的瞳孔剧烈收缩，义眼的紫色流光突然紊乱成一片猩红。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标本架，玻璃器皿碎了一地。

令人意外的是，江元柚的信息素突然不受控制地溢出——清冽的铃兰香混着一丝甜腻。

更令人意外的是，洛尘紧绷的肩膀竟然在这气息中微微放松。他下意识深吸一口气，义眼的数据流奇迹般地开始恢复正常。

江元柚突然逼近一步，"我的信息素能缓解你的神经痛？"她的指尖点上他太阳穴跳动的青筋，"这就是你执意把我调来审判庭的原因？"

洛尘的机械臂突然将她狠狠按在墙上，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他的义眼己经恢复冷静，声音却依然带着危险的颤抖："聪明的Omega通常活不长。"

"是吗？"江元柚突然仰头，将后颈的腺体暴露在他唇边，"那洛少将要不要再确认下...这剂'止痛药'的剂量？"

这个挑衅的动作让空气骤然凝固。

洛尘的犬齿若隐若现，机械手指己经掐住她脆弱的咽喉，却迟迟没有用力。最终，他一把推开她，转身按下实验室的紧急清洁按钮。

"明天早上八点。"消毒喷雾降下时，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被调往第七舰队实习。"

江元柚擦去脖子上沾染的义眼冷却液，突然笑了："真遗憾。"她将染血的手帕扔在控制台上，"我还挺喜欢当你的'特效药'呢。"

自动门关闭的瞬间，她最后瞥见洛尘拾起那方手帕的样子——机械手指小心翼翼避开绣线，仿佛那是某种易碎的珍宝。

（次日·宿舍）

江元柚的光脑准时响起提示音。来自审判庭的加密文件静静躺在收件箱，标题是《第七舰队调任通知》，发件人ID显示为【LC-001】。

她点开附件，在密密麻麻的条款最后发现一行手写体的小字：

【止痛药的副作用是成瘾性，别高估我的自制力。——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