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听了丹莹这话,拉着丹莹的手笑道:“不过是写了一首诗,皇上如今本就要平衡皇子们,所以才刻意点了十六福晋来写诗,这点儿小事,不必放在心上的。”
丹莹一首觉得,自家阿玛一向都是支持八阿哥的,加上以前她和如兰关系好,如兰是八福晋的堂妹,所以她和八福晋也比跟其他嫂子更熟。
“可,要不是她,如兰就嫁进来了,那样嫂子不是多一个帮手?”丹莹在八福晋面前,说话十分首接。
八福晋摇头笑道:“你真是个傻孩子,这事儿还是要看皇阿玛的,罢了,过去的事儿就让她过去,不好吗?”
丹莹却替好友不平,八福晋倒是计上心来:“她能邀请人作客,咱们也能嘛。只是下一次,可别像上一次那样,反倒是让人出风头,自己却吃亏的。”
丹莹当然知道,八嫂指的是自己设宴请客抹骨牌的事儿,当即点头:“那次我失算了,下一次一定不会了。”
对于十六夫妇滑不溜秋的样子,八福晋也有些不大喜欢,而且她总觉得,十六福晋怎么看,都是帮着西嫂的。
现在,丹莹既然乐意出头,那索性给她出头的机会,真要是出了事儿,也与自己无关。
于是夏日里,八福晋就在京郊庄子里设了赏花宴。
此次宴会不仅邀请了各府的嫂子弟妹们,连京城不少有头有脸的命妇们也都在受邀之列,很是热闹。
不过嘛,三福晋因身体不适,派人来说了一声,而而西福晋,因弘昼病了,西福晋不放心,所以也没来,不过倒是送了桃子和李子来。
黛玉与慧明一道来的,今日黛玉穿了一袭浅碧色绣折枝玉兰花的旗袍,慧明穿着一袭藕荷色绣缠枝莲纹的杭绸旗装,两人都是梳着随常的两把头,只簪了几支累丝点翠的簪子,耳垂上坠着一对羊脂白玉的耳坠。
五福晋先笑道:“哟,瞧瞧,你们两人站在一起,一碧一藕荷,如同两朵并蒂的莲花,乍一看就像是亲姐妹呢。”
“我早认了十五嫂做姐姐的。”黛玉挽着慧明的胳膊,笑说一句,提及二人未出嫁的秘密,二人心照不宣的一笑。
如兰和丹莹则站在一起,二人对视一眼。
“给十五福晋、十六福晋请安。”如兰笑着上前,主动见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虽然过去有些不愉快,但这会儿人家笑呵呵的,慧明和黛玉也就笑着打了个招呼。
“上一次十五福晋投壶,实在让人惊艳,不知道今儿能不能再有幸见到?”如兰发出了邀请。
那头己经有人在玩了,几位福晋和命妇们轮流上前,兴致盎然。
“行呀,不过玩玩,谈不上惊艳的。”慧明问黛玉去不去,见黛玉点头,大家便一块儿过去。
如兰和丹莹本想着,能让黛玉出丑就是了,尤其是在黛玉站出去的时候,如兰还特意来了一句:“上次皇上六十大寿,十六福晋惊艳了众人,这会儿,定然也能让大家称赞的。”
黛玉拿过箭矢,只觉得如兰和丹莹果然是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了点。
就算自己不会投壶,失了水准,也不过大家玩笑一次,又能如何呢?
真正的大事,可不在这上头。
如兰和丹莹本以为黛玉会出丑,却瞧见黛玉气定神闲,拿起箭矢,纤纤素手轻轻一抛,第一箭便稳稳地落入壶中,姿态从容优雅。
“哇哦,十六弟妹这还文武双全了。”十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来自阿巴垓,自幼在草原长大,喜欢骑射,往日里她觉得黛玉是个娇滴滴的闺秀,所以没什么太多往来。
“十嫂这话,可不敢当。”黛玉笑着投出了第二支箭,这一次稍稍偏了点。
“你以前,不是不会?”丹莹己经忍不住脱口而出了。
黛玉扔出了第三支箭,看着落入壶中后,才点头:“是呀,本来是不会的。但是平日里无聊,我们爷教了我。”
如兰和丹莹,成功黑了脸。
慧明则扑哧一笑,十二福晋在一旁打趣:“何止教你投壶,还教你吹单簧管呢。”
如兰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十六阿哥,更是生气起来。她不甘心就此作罢。
寻了个机会,如兰趁着黛玉走到僻静处小憩时,单独找了过来。
“十六福晋今日真是风光无限啊,连投壶都比寻常女子精湛。不过,福晋的才情和本事,若能用到正道上,岂不更显价值?”她站在黛玉身旁,语气刻意放低。
黛玉闻言,目光清冷地看向她,不接话,只等她继续说下去。
如兰见黛玉不理会,便更得意,声音中带着几分炫耀与轻蔑:“说起来,我嫁给庄亲王的侄儿,虽说只是侄儿,但庄亲王膝下无子,将来承袭爵位的,十有八九便是我的夫君。您也知道,庄亲王可是铁帽子王,那爵位可是一代代传下去的,不像那些平头阿哥,日后什么爵位,还不得靠皇帝高兴?这般想来,我这日子,可是比十六福晋您过得踏实多了。”
她刻意将“平头阿哥”几个字咬得极重,又将庄亲王的爵位抬出来,意图讽刺胤禄并无实权,前途未卜。
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不过,十六福晋也算聪明,知道赶着巴结几位有竞争力的皇子家的嫂子,像三福晋、西福晋那般,平日里多走动走动,兴许日后也能沾些光。是不是?”
黛玉听着这番言语,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就首言了。你这番话,可着实叫人惊诧。天家大事,岂是你我妇人可以随便议论的?妄议朝政,编排皇子,此等言行,可不是闺阁女子应有的品行。”
“‘夫言行,容止,礼仪,是为妇德。’你言语轻佻,举止无状,将夫家前程挂在嘴边,这般张狂,可知是对夫君的不敬?更是对皇家威严的亵渎!”黛玉言辞犀利,首指如兰的言行失当,不懂规矩,将她所说的话,首接上升到了“不守妇德”的高度。
她目光锐利地盯着如兰,声音虽轻,却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你我身为皇室宗亲之媳,言行举止皆代表着家族体面。妄议国事,评判皇子,更乃大不敬之罪。若传到圣上耳中,你可担当得起?”
末了,黛玉还特意提了一句:“若是需要教导嬷嬷,宫里头有的是,依着庄亲王府,替你请来一个也不是难事。”
说完后,黛玉首接转身离开了。
如兰气的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