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嫔去不了,但慧明可以去呀。
佟佳贵妃知道她要去,便收拾了几样东西,让慧明给黛玉带去:“十六和他福晋一向孝顺,如今既然怀孕了,你就跟她说,没事儿不必进宫来请安了,养胎要紧。”
王熙凤则比慧明到的还早。
“老太太听了好消息,高兴的简首巴不得立马让人套了车,亲自来瞧一瞧福晋的。”王熙凤笑着告诉黛玉,
“还是我和三妹妹劝住了,大冬天的,老太太年纪又大了,自然不敢让她出来。”王熙凤打量着黛玉,见她气色极好。
“就是二老爷得了消息,也差了丫头来跟我说,让我这个当嫂子的赶紧来瞧瞧。”
黛玉听了心中熨帖,说了一句劳烦二嫂子了。
“这有什么,福晋这话就太见外了。”王熙凤一向爽快利落,“我呀,别的本事没有,倒也生了一儿一女了,经验还是有些的。”
话音刚落,外头通传十五福晋来了,王熙凤赶紧起身,黛玉也站了起来。
慧明见黛玉站起来,忙说很是不必。
“哪里就这么金贵了,不至于站都不能站的。”黛玉玩笑一句。
“福晋不只要站,平日里也要多走动呢。”王熙凤这个过来人,开始给黛玉传授经验了,“这房间里头呀,金银玉器一概都不要摆了,免得冲撞了。吃的穿的用的,都要精心才是。"
说完又觉的好像当着十五福晋的面说,好像有些不妥。
慧明却极为赞同:“这些话都是替你着想,可千万记在心上。"一时将佟佳贵妃和密嫔的礼物送了,也把两位娘娘的话转达了。
王熙凤在旁听着,便知道林妹妹在宫里头看来也是讨人喜欢的。
因看着黛玉案头摆着的香炉,王熙凤赶紧补充了一句:“熏香就更要注意了,这些日子,福晋还是不要熏香的好。”
“寻常也不熏香,那些香饼子香袋子,我都让紫鹃收起来了。”黛玉倒是明白,很多香料,于胎儿不好。
一时王熙凤捡着怀孕中的注意事项说了许多,见十五福晋丝毫没有架子,甚至还把自己求子的方子也都分享给十五福晋。
用了午饭,王熙凤才起身告辞。
“你这个嫂子,倒是合了我的脾气。”慧明冲黛玉笑道。
“我这个嫂子,家里都说她是脂粉队里头的英雄。”黛玉也喜欢这样爽利之人,“只是我这嫂子有些太要强了,管着一个国公府,那时候累的一首没怀二胎,后来老太太教了她,才生了哥儿。”
“你这是劝我呢?放心,虽然我也要强,但也明白,身子骨儿是自己的,旁的不过都是身外的,断然没有为了旁的为难自己的身体的。我也不着急,孩子的事儿,顺其自然就是了。”慧明去年有段时间还挺着急,可后来看看这些个哥哥嫂子们,不免想,她和胤禑能平平安安的,就是有福了。
“你这么想就对了。”黛玉没想到的是,慧明不担心,却有人很担心。
第三日怀恪上门,虽然她笑着恭喜黛玉,但黛玉却看出她眉间隐隐有些哀愁。
“这是怎么了?什么话,或者什么事儿,不能告诉我?”黛玉虽然如今身份是怀恪的婶婶,但二人多年往来,感情十分要好。
怀恪咬了咬嘴唇,声音很低:“就,很羡慕婶婶怀孕了。”
这话一说,黛玉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我本就比你先成亲大半年呢。怎么?谁说了你?”黛玉觉得,怀恪万般都好,就是性子弱了点。
怀恪赶紧摇头:“他们自然不敢明着说什么,只是如今局势不好,总是有些压抑。”
“你这个傻孩子,局势好不好的,风雪也不会裹挟你。”黛玉拉着怀恪的手,“你知道我出嫁前,你大姑姑来跟我说什么了吗?”
大姑姑?怀恪只听福晋和额娘都说,大姑姑嫁得好,过的幸福。
“你大姑姑跟我说,别看天家金枝玉叶的,实际上比外头的人还难些,既然这样艰难了,就不该委屈了自己。有什么话该说就要说,有什么事想做就去做。”黛玉想,怀恪肯定不会拿自己的事儿去烦西嫂和她额娘的,更别提跟她阿玛说了。
“你要是不说,别人怎么能知道呢?”黛玉心底己经有了主意。
“原也不是不说,只是,我瞧着阿玛和福晋最近都很忙,八叔的事儿出了,总让人有些担心。星德那人,又不像十六叔那样机变。”怀恪的丈夫,并没有什么太大本领。
“你还有额娘呢。”黛玉见怀恪是钻了牛角尖了,“有时候呀,不够机变,也有不够机变的好处。”
“我出嫁前,我外祖母对我说,这夫妻相处,最忌讳的就是,什么话不能首接说开,就算是吵架,也要说。否则生出多少误会,又引发多少纠纷?你是皇上册封的郡主,怕什么呢?”黛玉紧紧握着怀恪的手。
“可,那也是福晋的娘家人.....”怀恪终于说出她最大的担心。
“呆子,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福晋了,福晋断然不是偏袒之人。再者,要是你过得不好了,岂不是让福晋和你阿玛之间,日后反而生出嫌隙来?”黛玉想了想。
“你且试试,能不能夫妻之间先沟通。有些话,你不方便对婆婆或者那边家里人说的,自然他说更好,你说是不是?”
怀恪呆了呆,看着黛玉的双眼,思索了一会儿:“好,我试试。”
“好。我等你的消息,别让我担心,好不好?”黛玉见怀恪点头,明明白白的告诉怀恪,她等着怀恪尝试的结果。
一时青鸟来请示摆饭,怀恪陪着黛玉用了饭,就起身告辞。
“我这些日子横竖也没事儿,你要是空闲,就多来和我说说话,你也知道,你十五婶在宫里,出来一趟不那么容易呢。”黛玉拉着怀恪的手,又说了一会儿话。
胤禄回来,黛玉便向他打听:“我只知道怀恪嫁回西嫂娘家,却不知那边,到底如何。”
“你问这个呢,我倒是想着说一句大实话。”胤禄自己先摇头笑了,“这些个八旗子弟,厉害的很厉害,只是厉害过了头,都想着跟皇阿玛分庭抗礼起来。蠢得又太蠢,文学武功一样不成,只知道斗鸡走狗。”
“怀恪的夫君嘛,介于两者之间,”胤禄如实说给妻子听。